六十年代模范家庭 第四章 其实不傻

堂屋里，二嫂王慧正在生火。她趁着安静观察的机会也打量着她，觉得这个傻媳妇有些不一样了。半夜里她听到正屋西间知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夫妻俩不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莫妮儿的声音似乎坚强有力，不再像以前那样木讷。王慧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她的样子没变，脸也没有变，但看起来确实不一样了。那双眼睛在阴暗中闪闪发光，似乎还带着笑意。

安静看见二嫂过来了，立刻笑着喊了声：“二嫂。”然后问菜园在哪里。

按照周科楠哄骗他母亲的意思，就当她现在只有七岁孩子的水平，对很多东西来说一无是处。

王慧瞪大了眼睛，嗯，她会正儿八经地叫人了，果然不一样了。以前傻妮看人的时候总是直勾勾的，说话也生硬得像个木偶，要不就是要喝水，或者就是说饿，永远不会用这些称呼。

她给安静指了一下，菜园在村子后面，经过三排房子一直走到尽头就能看到。

安静向二嫂道谢后，踩着草鞋走进了院子，看到三嫂在剁野菜和喂地瓜藤的鸡，也笑着打招呼。

三嫂张成惊讶，一个激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来，看着她挺着肚子在院子里广阔的张望，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立即去找二嫂八卦。

安静站在院子中央，寻找隐藏物品免于损坏的地方。

莫妮儿虽然外表很傻，但实际上脑子里记住了很多东西，所以安静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正屋有三间，东厢两间……相当于一个半间，西厢两间，南屋现在只是个空的牲畜口棚，里面放着干草。东南角是院门，没有门楼，只是在墙上开了个门洞，用两扇木板做门，顶上盖了个草棚，防止门受风吹日晒雨淋而烂掉。西南角是猪圈和茅厕，养了一头猪，猪圈北边是鸡窝，上面还爬着吊方瓜和葫芦藤。

小院不大，周围盖满了房子，中间的天井非常小。

她环顾了庭院子里的树木。

房子没有水井，东南角的影壁墙北边是一棵粗壮的枣树，鸡窝后面是一棵长了多年的老国槐，正房东间外侧有一棵手臂粗壮的香椿树，西间宽敞的蝙蝠一棵梧桐。

她走出院门，左边是一棵孩子合抱粗的大柳树，右边是墙外一排三棵树抱粗的刺槐树，看上去都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这些树都是有儿有女的，儿子结婚时需要盖房子和家具，即使一般人盖不起房子，也可以打一些箱子和柜子。所以每个户人家都会在家里和菜园里种上一些树木梧桐树木虽然一般，但它生长快，制作箱子也还算合用。至于用来做房屋梁和檩子，至少得用槐树、杨树之类的木材。

但当地有句谚语：“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所谓的鬼拍手就是杨树，因此村里的房前屋后很少见到杨树。

她看着家里这些树木都已经成熟了，柳树上爬满了虫子，很可能心材已经被啃坏了，如果不砍掉的话，就会被虫害给毁掉了。

院墙外侧的墙根莫上也见缝插针种着蔬菜，尤其是吊方瓜蔓藤，因为这种瓜菜产量高且容易管理，而且不易被鸭鸭等动物破坏，所以种植的数量比较多。收获计划是吊方瓜，这种瓜长势迅猛，一个可以长到十几二十斤大小，形状和她所知道的南瓜很相似，只是吊方瓜希望不会变黄。

她看着天色，觉得还没有到六点钟吗？太阳刚从东方冒出来，红彤彤的洒在绿树上，照亮了阳光的光芒，一片新绿，美得就像高清壁纸一样漂亮。

树上的花已经凋谢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绿叶，真是美丽，肯定已经不是春天了……她突然想起二嫂和三嫂，她们好像没有穿棉袄？

为什么她还穿着棉袄和棉裤呢？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二嫂和三嫂在下面说要收麦子了，那意味着芒种快要到了，天气应该很热才对。

她居然还穿着棉袄和棉裤顾？是因为她傻？可能更多是因为贫困吧。

好在这棉袄并不厚，里面的棉絮也不温暖了，她并不觉得热。

安静走后，张成悄悄地进了屋里，神秘地问道：“二嫂，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王慧瞥了她一眼，“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

“小五媳妇这是……好了吗？”

“听她叫她人正经，不像傻样子了。”

“那这样，是不是就得去工作挣工分了？”张成问道。

王慧说：“那除了娘怎么安排，现在小五都不用去工作了呢。”

张成皱了皱嘴，这口子都不用去干活了，那不就是在压榨他们吗？“真是傻子也能有好命。”

在安静看来，二嫂的日子也过得很好。她在1951年嫁过来后，刚刚分到了一块田地，自己当家做主，生活过得很舒适。而她在1956年嫁过来时，已经了开始高级社工，土地和牲口都交出去了，全家人都通过挣工分过活。

张成问二嫂有没有做什么好吃的，王慧笑着说：“上面是高粱面菜窝窝，下面是高粱地瓜干糊粥，你还想要什么？”

张成调皮说：“地瓜汤、地瓜馍，没有地瓜就活不下去。锅上锅下都是红面，吃得人里外外都腻味。”她趁婆婆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偷偷抓一把捏咸菜塞进嘴里，对王慧说：“眼睛看着就要到芒种了，三夏大忙过去要分麦子了。二嫂，家也该好好吃饭我们的白面饽饽了。”到了大，她从来没有敞开肚皮好吃过一点白面饽饽，听说老周家在以前收麦子的时候能敞开肚皮吃一点，但她来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过这了种经历。

王慧不忍心打破她的梦想，自从张成嫁过来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梦想能闭口肚皮好好吃头部细面，但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这时，张闻够到锅底下热闹的气氛，“二嫂，了，快说说来吧。”

王慧嘴巴一撇，“你都不提醒我，我都差点忘记了。”

张成格囔道：“你会忘记吗？你不是想独吞啊。”

烧熟的耗子肉就像一块黑炭，张成不怕烫，赶紧把它们拆成几块，用草叶包起来端在手里，“二嫂，我去给泥蛋和拦子吃了。”说着，她自己也咬了一块，“真香！”

王慧忙说：“给小五儿媳妇留一点。”

“二嫂你真操心，她跟着小五什么好东西吃不着，那鸡蛋能少吃了？”张成说话的时候还赶紧瞧瞧大门外，免得被婆婆听见讨骂。

安静一边走一边观察，路上的房屋都是类似周家的黄泥草房，偶尔有几户用了青砖和石头峡谷的地基，但大部分仍然是土坯房，屋顶没有完全用瓦片覆盖，麦秆经过时间的积累变黑、腐烂，容易漏雨，特别是在大雨时，屋子外面是倾盆大雨，屋里只能避免小雨，每个家都无法避免漏雨的问题。安静想起周楠以前给她讲过的一个完整的野史故事，说刘墉家的房子虽然也是麦创新草屋顶，但是是浸过桐油的，所以不会漏雨腐烂。

她决定要找一个和周安心一起住的不会漏雨的舒适的房子！

一路走来，她注视着谁家有果树。

院墙不高，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家里种的树木，她希望能有苹果树，这样她就可以在空间里储存一些苹果。

她走到村后面，刚好周科楠去河边挑水浇菜，她就跟着上去。

周科楠说道：“安静，你去菜园等着，我在河边挑水。”

安静回答：“我在上面等你，我们可以聊天。”

路上有些人在挑水浇自家菜园和自留地，当他们看到周科楠时，都赶紧绕开他，连打招呼都没有。

安静觉得有点奇怪。

她突然地对周科楠说，是否可以想办法分家，但保留共有财产，这样才能够将粮食偷藏起来，不然如果一家人一起过，她就无法偷过婆婆和两个嫂子。

周科楠发自然地支持她，“我会尝试一下娘的态度，然后告诉你。”

安静甜甜笑着说：“老公最厉害了。”

周科楠有点尴尬地踉跄姿势，“别乱说，说实话。”

周科楠下河去打水，安静在岸上巡逻一圈，发现有一些空间草屋，前面是一片空地，堆着草垛，竟然没有种植粮食和蔬菜，可能是土地不适合？

河边有几棵柳树，还有一些棉槐条子、蒲子等。

安静小声说：“周楠，我回去拿镰刀，我们来割一些这些旧的条子留着。”

这些也可以当做烧火用的干草，每样都宝贵……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进入了一切草木都是宝贝的阶段。

棉槐条子可以编织篮子，一般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就被砍光了，而蒲子既可以用来烧火，还可以编织草鞋和幛子，所以通常不会有剩余。这些可能是被遗漏了的，既然看到了，当然要收集起来，不然就太浪费了。

周科楠让她待在这里，他去吃早饭后再来割。

就在东南，一个瘦小少年朝他们跑来，直接无视安静，喘着气说：“大哥……王大成又在那里武耀扬威，说周家庄他们老张家才是老大，你们老周家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