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旧的卷边的簿子,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来回翻阅了许多遍。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少女的心事。
簿子的主人似乎不喜欢标注日期,每一页都没有标注时间,但字却渐渐明丽起来。
“今日的药好苦……”
“今日的药好苦……”
“今日的药好苦……”
“针扎的好疼……”
手札翻看前几页都是这些话。
“我不想喝药了,我想逃。”
……
我被药养到了十二岁,这一年,父亲早已在朝中平步青云,坐稳了丞相的位置。我,也发挥了我的作用。他们用刀划开我的手臂,日日进贡给宫里的贵人。
真疼啊!
有一天我趁阿嬷不在府中,爬墙翻了出去,府外是我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
我遇到了一位少年,我从未见过这般温润的少年,整一个瓷娃娃般的模样,嘴角微微含笑,唯一不寻常的是他的双眼被一层白纱蒙住。
少年孤单的靠在墙角,听着街上商贩的吆喝声,仿佛这世上只他一人,我想走近他。
我走上前去,朝他眼前挥了挥手,他看不见,但听力似乎极好。
“有事吗?”
他声音稍显稚嫩,像一个一本正经的小大人。
我本无意打扰他,有些尴尬的笑着说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又觉得这么问似乎有些不太好
“不……不是,我见你一个人坐在这,眼睛似乎……”
少年似乎并不在意:“我……似是迷路了。”
“姑娘能否送在下回去?”
我望了望周围,街上已是人满为患了,天也开始黑了,留他一人也不太好。就当做好事吧!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在正元街上的周家。”
我迟疑了,正元街上的周家,且只有兵部侍郎一家,周将军与我父亲有些交情,我曾经进宫为周家嫡女周纪宁疗治过。
“在下是周家的……三公子。”
我并不了解周家的内部情况,看他这样大概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子。
那是我第一次牵一个男子的手,我怕人群把我俩挤散,便让他牵着我的手。
他的手心温热,牢牢抓紧我冷如冰的小手。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停顿了一秒,想了想:“叫我阿柔吧。”
我不想告诉他,我是陈家的女儿,陈家对我来说是一道挣不开的枷锁。
“阿柔,你是哪里人?”
“南边一个乡下来的,我是个医女,想来上京见见世面。”
少年未再出言,我就这么把他送回了府上。
他对我说“谢谢”二字,这似乎从未有人对我说过。
我没有问少年的名字,我想了我们应该会再见的。
送少年回府的途中,我偷偷用银针放倒了几个跟着我的黑衣人,想都不用想,是陈闵那老狐狸派来的。
果然,回府后陈闵动用了家法,令人抽了我十鞭,流出的血却宝贝似的装进瓶中。
真恶心。阿嬷爱哭,为我上药时,又断断续续地抱怨陈闵的狠心。
我想着少年的笑容,伤口似乎要没有那么疼了。
再见到少年时,是在皇上为杨将军庆功的筵席上。
桌上推杯换盏,光影交错。陈闵那老头被安排在圣上右下侧,我坐在女席末尾。说到底能来这,是陈闵的安排。
杨家功名显赫,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可惜他们太相信圣上了,哪一天会遭大祸的。
我往杨将军席下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少年,他换了深蓝色的锦袍,因眼睛的缘故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旁边坐着的,应该是他的兄长吧。
“啧,周家那个大公子啊,似是天生的看不见,可惜了这么一个天才。”我听见旁边一位大人这么说。
原来他是大公子啊,还敢蒙我。
一晃神他又不见了,我找了个借口,也离了席。
正当我找到了一个凉亭处时,一块石子打到了我的脚边,一看那少年正坐在凉亭中,月光洒在他身上好看极了。
我走近他:“你听力怎么这么好?”
他笑着说:“看不见,耳朵自然灵了些”
“你不是周家的三公子吗?”
“你不是乡下来的小医女吗?”
一阵沉默后,爆发了一阵欢笑声。
“是,我骗了你,我是周家的大公子。”
我在他面前站定:“那我也骗了你,我是陈家,一个最最不受宠的庶女。”
“你叫阿柔吗?”
“你可以换我阿柔,虽然我姓陈。”
他恍然大悟:“我叫周纪衡”
我突然不想知道他为何偷偷一个人溜出来。
“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交个朋友罢。”他提出要和我做朋友。
从来没有人乐意与我来往,他们都觉得我克死自己的母亲,除了在需要我的血时,又是另一副面孔。
“好”我听见自己的回答。
“阿柔,今晚的月亮是圆的吗?”他突然这么问我。
月亮是残缺的,但我感到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便违心的骗了他:“是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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