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很会做人 第14章 熊掌（中）

“是的，他的幻象总是如影随形。”

威尔抽了一口雪茄，不自觉的深深吸进肺里，

顿时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莱克特，先生。”

汉尼拔嘴角笑意明显，

第一次抽雪茄的人很难克制住内心的欲望。

不自觉的就会把香气抽进肺里。

“嗯哼，我告诉过你的，不要吸的太深。”

几分钟之后，威尔终于缓过来了，随着这一口深深的吸入，

不自觉的也变得更加冷静。

不知道是因为雪茄，还是刚刚汉尼拔的话。

“还有什么新的症状吗？”

汉尼拔继续问着，

脑炎不应该只有这样的症状才对，幻象只是心理问题，

而脑炎，则是轻微严重的病理问题。

两者结合应该会产生一些独特的效果。

“新的症状…”

“我总是在梦里跟着一只巨大雄鹿，那只雄鹿好像在引导我向前。”

“时不时我会有轻微的记忆断片，”

“梦游，上次我醒来时，我站在我家的屋顶。”

说着，

威尔身体微微颤抖。

在无意识下行动是令人恐惧的，

前一刻还在床上，但醒来时发现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威尔，你是否确定，你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没有杀人？”

汉尼拔说着，走下了楼梯，

继续坐在威尔的面前，这种近距离能让威尔的情绪更加稳定。

威尔听见这话显然有些慌张，手足无措，

“我，我不清楚，我不知道。”

他说着，又抽了一口雪茄。

“放轻松，我检查一下你的眼睛。”

汉尼拔笑着拿起一个手电，走到威尔的身边，

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扒开一只眼睛的眼皮。

棕色的瞳孔左右血丝已经连上去了，

而整个眼球的状态，非常不好，除了瞳孔周围，几乎遍布血丝。

“威尔，你可以患有轻微的癫痫，不过不必担心，是心理问题引起的轻微癫痫，你需要一小段时间的休息。”

“或许你可以向杰克请个假什么的，我听安娜说阿比盖尔已经醒了，下午也许我们可以去共同探望一下她。”

汉尼拔说完，用手电在威尔的瞳孔上轻微的摇晃，

这是一种心理学上光照诱发癫痫的手法，

通常只用于刑讯，

所以只有资深的心理学家知道。

威尔，

威尔，我现在对你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做完这一切，

二人又探讨了一些关于行为控制之类的话题，

两只燃烧到标签位置的雪茄被摆放在烟灰缸里，

二人已经离开了。

此时阿比盖尔正坐在床上，

杰克和安娜站在她对面的观察室，双方隔着一层玻璃。

“安娜，我们无法排除阿比盖尔是否有协助他的父亲霍布斯行凶的嫌疑。”

杰克看着这个躺在病床上柔弱的女孩，

怀疑不减。

不能因为对方柔弱就不去怀疑，刀，不会因为在柔弱女孩的手上就变得迟钝。

子弹也不会因为扣动扳机的人是柔弱女孩，而失去杀伤力。

“杰克！阿比盖尔是受害者，即使她有嫌疑，也不能在现在就进行审讯！”

安娜，黑色头发的女人，身穿皮衣。

是威尔的另一位心理医生，也是安娜将威尔介绍到汉尼拔这里进行治疗的，在fbl也有多年的办案经历。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杰克，我们不能再刺激她了。”

“杰克，难道你要亲手把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推进深渊吗？！”

安娜大声的质问着杰克。

杰克有了一丝犹豫，但他仍旧坚持内心的正义。

“安娜！你知道你在保护的可能是杀人凶手吗！”

安娜眉头皱起，“可能，你也知道是可能！”

“如果不是呢？审讯必须延缓，至少延后两个月。”

杰克闻言闭上了眼睛，鼻子里沉沉的喷着气。

“安娜，这方面你是专家，但两个月之后，审讯会如期举行。”

说完，杰克便离开了这里，

他还有更多的公务要处理，本来今天上午威尔顶撞自己就让他心情烦躁，

刚刚又得到了另一个坏消息，威尔需要请假几天，

最近确实累坏了威尔，但案件还有很多，

他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

现在，

心理医生又在驳斥自己。

真是有够烦心的！

杰克闷闷的离开了，

而安娜则是从观察室来到了阿比盖尔的病床前。

“阿比盖尔，不要想太多，安心养身体，一切都过去了。”

安娜轻声的安慰着，生怕声音太大会让这个女孩受到什么刺激。

“我想去外面看看。”

阿比盖尔气若游丝，小声的说着，看起来身体依旧虚弱。

“没问题，我去借轮椅，你稍等我一会。”

安娜说完便起身朝外走，

没想到门却自己开了。

“看起来我们来的不巧。”

汉尼拔理了理西装的扣子，站在门口，

威尔则跟在他的身后。

威尔：“安娜。”

“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阿比盖尔现在需要安抚，我去借轮椅，你们正好陪陪她。”

“她对你们应该会更敞开心扉些。”

“特别是你，威尔，你救了她。”

说完，安娜急匆匆的跑去借轮椅去了，

汉尼拔和威尔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Hello，阿比盖尔。”

汉尼拔用平常的语气打着招呼，阿比盖尔远没有安娜想的那么脆弱。

这是一个极为坚强的女孩。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汉尼拔·莱克特，你可以叫我莱克特先生，或者Dr.莱克特。”

说着，又一只手对着威尔，

“这位是威尔，威尔·格雷厄姆，当时救了你。”

威尔看着阿比盖尔，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很…很抱歉，我杀了你的父亲。”

阿比盖尔点了点头，

“我看过新闻了，他是个吃人魔。”

说着，阿比盖尔的表情似乎有些厌恶，

“…证据确凿，威尔先生，我…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对父亲的死表示遗憾。但我知道我对你没有憎恨。”

阿比盖尔说完，威尔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大半，

他坐到医疗床的一边，一只手握住阿比盖尔的手。

“我，我很抱歉，真的。”

汉尼拔则是坐在了另外一边，看着这个女孩。

真是难以置信的坚强。

霍布斯，你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

你的女儿，也许就是你此生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有些忍不住的伸出手，

轻柔的摸了摸阿比盖尔的脑袋。

眼神里写满了温柔，

“阿比盖尔…”

他的嘴里说不出任何话，只觉得好像说任何话，都有些不合时宜。

他只是轻轻的念出了这件艺术品的名字。

阿比盖尔。

几分钟后，安娜推着轮椅回来了。

“走吧，去庭院里看看。”

“阿比盖尔，也许我们应该正式的谈论一下收养的事情了。”

安娜显然也是知情的，

她觉得今天的时机非常适合谈论这件事。

阿比盖尔轻轻的点头，

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