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很会做人 第13章 尼加拉瓜雪茄

一口酒下肚，

威尔终于完全放松，整个人躺在沙发上。

“所以，威尔，最近还是那些心理问题吗？”

汉尼拔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细细的嗅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嗯，

看来我们的小茶杯脑袋里似乎有一些病变，

脑炎，

嗯，炎症闻起来有一股独特的奶香味，

它帮助大脑更快的修复，同时也让大脑升温，不一样的温度将诞生不一样的食材风味。

“不，不止，上次那个蘑菇种植者收买了记者，昨天差点杀了阿比盖尔。”

威尔说的时候，声音有些许的愤怒，

汉尼拔眼睛一眯，轻易的察觉到了这种怒火。

看起来，威尔，你已经和阿比盖尔产生了一种连接，

嗯，也该找阿比盖尔叙叙旧了，

很久没见，她应该已经不记得当时在救护车上我说了什么了吧。

“所以，你杀了他吗？”

汉尼拔轻轻端起酒杯，语气略微有些沉重。

“没有，这次我忍住了，莱克特先生，你知道的，我总觉得杀人有快感这种事是错的…”

“所以，我和我的内心产生了，分歧。”

汉尼拔闻言起身，几分钟后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

“看起来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聊聊，尝尝吧，威尔，源自尼加拉瓜的雪茄。”

“杰克曾经送我的，香味纯粹，保质期长。”

“品质上佳。”

说完，汉尼拔微微一笑打开了雪茄的保存盒，

刚打开盒子，一股浓烈的奶酪香气迸发而出，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其中摆放着上下两层，每层十六支，

一支支棕色的雪茄上包裹着尼加拉瓜的标识，还有烫黑工艺。

制作十分精美，

威尔看着面前香气醇厚，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雪茄，有些局促，

“我很少抽烟。”

汉尼拔微微一笑，“威尔，第一次？”

“是的，第一次。”

“香烟给我们总是短暂的享受，能让你短暂的放下现有的痛苦。”

“雪茄，则不一样，是单纯的享受和放松，与痛苦无关。”

“记得，不要吸进肺里，这会让你难受。”

汉尼拔拿起雪茄，另一只手早就准备好了专用的雪茄剪，

轻柔的在雪茄的尾部剪开一个小口，

随后又拿起另外一只雪茄，对照着威尔的嘴型，

剪开了一个适合大小的口子。

“其实我也很少抽烟，烟草类的东西我只会在感到情绪剧烈变化的时候用于平静。”

“这是一种神奇的事物，威尔，继续跟我说说你的，分歧。”

汉尼拔拿起一只喷射火焰的点烟器，

在雪茄的前段细细密密的灼烧，

抽雪茄是需要时间的，就像是制作美食一样，

需要让它先均匀的燃烧一段时间，抽进嘴里的才是柔顺可口的烟气。

若是操之过急，则会呛到喉咙，

若是太过迟缓，则会感受不到浓醇的雪茄香。

威尔双手微微握住，手肘放置在沙发上，

两根大拇指在手心摩挲，似乎陷入了一段，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那天，我先是给了他的肩膀一枪。”

“自从杀了霍布斯之后，我练了很久的枪法，这一枪我打的很准。”

“阿比盖尔的病床距离他很远，他疼痛的倒在地上。”

“说实话，这一刻我犹豫了，我举着枪不知所措。”

“我的脑袋左边有一个天使，他告诉我说，杀了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望，这是罪犯，这是杀了也许十几个人的罪犯。”

威尔说完顿了顿，

“天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说着，他脑袋微微的低了下去，似乎若有所思。

汉尼拔则是看着面前燃烧充分的雪茄，微微一笑，拿起一个烟灰缸放在威尔的面前，又将雪茄斜着放置。

燃烧的烟气让空气中都带有一丝无法言喻的甜美清香。

“天使是上帝的仆从，他们遵循上帝的想法，威尔，这不奇怪。”

“然后呢，恶魔说了什么？”

既然有天使，那肯定也有恶魔。

威尔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痛苦。

“恶魔…恶魔也叫我杀了他，说我就该杀了他。”

“让我享受放纵的感觉，让我享受沉沦的感觉…”

说完，威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此刻好像独立于天使和恶魔之外，

高大的好像…好像他从未见过的上帝。

于是他向上帝发问，

“莱克特先生，难道我真的应该杀了他吗？”

汉尼拔拿着雪茄抽了一口，丝般顺滑的烟雾充斥着他的口腔，

顺着喉咙又进入他的鼻腔，

浓烈又清爽的感觉，

就如同在喝刚刚生榨出来的牛奶，又如同在咀嚼一片薄荷叶，

“这取决于你的内心，威尔，天使和恶魔，都取决于你的内心，看来你遭到了一次背叛。”

“你背叛了你的心，现在，告诉我，你是否如释重负？”

威尔闻言脑袋又低了下去，

似乎自己这一次真的做错了，但难道杀人就是对的吗…

“放松一点，你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威尔。”

“是…是吗…”

威尔抽出手想要拿起雪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何，在轻微的颤抖。

颤抖着拿起雪茄，放在嘴边，轻柔的吸了一口。

浓醇香甜而又清爽无比的烟雾，短暂的安抚了这绷紧到快要断裂的神经。

他更加平静了些。

“莱克特先生，说实话，

在我放弃杀掉他的时候，我不仅没感觉如释重负，

反而…我感觉我在消逝，

你懂那种感觉吗，

就是，就是，就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慢点说，没关系的，雪茄的燃烧时间很长。”

“在那一刻，我开始怀疑，怀疑我当初决定协助杰克，是否有些…草率。”

汉尼拔闻言微微一笑，拿着雪茄走到了上层的书架，伸手拿起一本关于哲学的书籍，轻微的翻动。

威尔眼睛看不见汉尼拔的时候，

忍不住的有些慌张。

站起身来，似乎眼睛里看得见汉尼拔才能让他的心微微轻松一些。

“威尔，矛盾一定是存在的。”

“有时候坚持自己的内心，或者坚持外在的正义，都不是完美的答案。”

“他们只是矛盾，而并非本来的意义。”

“很多事情也并无你所想的对错之分。”

“威尔，外在的正义是世界的正义，而内在的正义，才是你自己的正义。”

汉尼拔说着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过度遵循外在的正义，遵循律法，

会让人变得如同一个只知道按照程序办事的机器。

过度遵循内在的正义，遵循本心，

会让人变成一个不在乎一切的魔鬼。

威尔，向我展示你内心的魔鬼吧，我突然觉得，也许你不该被吃掉。

即使你如此的美味可口。

“莱克特先生，所以我该如何取舍？”

“你很聪明，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汉尼拔合上书本，绿色的眼睛看向威尔的棕色眼睛，

威尔的瞳孔在这时候，有明显的扩大，

显然，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只不过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再和我聊聊你的心理问题吧，最近还会看见霍布斯的幻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