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浮士德 致以辉煌的人09

居间惠将她关于建立“应急反应组织”的设想告诉了泽井，并指出这一组织的主要特征便是能够针对各种史无前例的突发事件进行即时的调查，并采取合适的对策以解决相关问题。泽井听后点了点头，并表示自己正好也在考虑与此相近的问题。只不过他所定义的“突发事件”似乎更为广义，一些在居间惠设想之外的事件，似乎也在泽井的考虑范围之内。

“或许我们不必将这一组织设定成单一的‘不明空中现象及外星生命体事件（UAPETH）应急反应组织’，而是在此之外，将各种其他事件也纳入到它的业务范围里来。我想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您的意思是……？”

“嗯……”

此时他们二人是通过网络进行视频对话，且使用的是十分安全的线路，照理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场对话会被第三个人听到。然而泽井开口时却依旧压低了声音，仿佛真有人在偷听似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所设想的‘不明空中现象’，不仅仅是指那些金属飞碟，还包括一些单纯的能量体，以及一些带有某种意图的等离子态物体。”

“是的。”

“事实上，这些仍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拿近几年的事件来举例的话，我想想……你应该知道1987年的‘微风湾事件（GulfBreezeIncident）’吧？”

居间惠点了点头。据她所知，微风湾事件指的是1987年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发生的一起近距离遭遇UFO的事件，由于当事人在第一时间用拍立得相机拍下了十分清晰的UFO照片，这一事件曾火爆一时。然而事实证明，这张照片所拍下的只不过是当事人自己制作的UFO模型，与此同时，媒体也在不断地围绕当事人本身进行各种挖掘和报道，在其信用和品行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以致其证词的可信度进一步降低。最终大部分人都一致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欺诈事件。[1]

泽井继续说道：“人们普遍认为，此事并非真实发生的事，而是一场当事人自导自演的闹剧，我也并没有否认这一点的意思。只是……就在此事被报道后的第二年，就在微风湾这一地区，又发生了多起奇异的事件，且当事人都声称自己看到了一个身高超过2米7的、全身覆盖着浓密毛发的人。[2]”

居间惠大吃一惊，顿时目瞪口呆。

这种生物……莫非是“大脚怪（Bigfoot）[3]”？

在此之前，居间惠一直认为，不明空中现象与外星生命体事件所涉及的都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因此有关“野人”的这些话在她听来实在是太离奇了。她心中微微有些无奈：自己似乎已经跟泽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也是在那一年，在当地还发现了一条狗的尸体，且是一具无头尸。不，说到底这也只是当地媒体的调查性报道所呈现出的结果，我们并没有就此事进行详查。只是我在想，为什么偏巧是在微风湾这个地方呢……”

“您是说这些事件彼此间存在联系……？”

“当然了，或许这就真的只是个巧合。呵呵，不如说没有联系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但是呢，在古代的UFO事件中，我们能看到许多类似的案例。

“以及，在20世纪60年代的‘天蛾人事件（MothmanIncident）’[4]中，当时有一个名叫约翰·A·基尔[5]的记者对此进行了实地调查。他在此后经历了诸如时间倒流、接到奇怪电话等种种异常事件。最后，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或许UFO就是人类在上古时代所说的‘妖精’——亦或是‘妖魔鬼怪’。对此，他还专门写了一本书。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基尔本人并不信奉这一学说，只是提出了这种可能性。在基尔之外，也有一些研究UFO的学者持有相似的看法，比如雅克·法兰。[6]”

听到这里，居间惠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地铁站楼梯上发生的那件事。尽管她尽可能地不去回想此事，心中却仍有着隐隐的不安。此刻稍稍犹豫后，她还是决定和泽井谈一谈自己的经历——关于那个奇怪声音的主人。此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缠上自己，如今故技重施，又开始不请自来地同自己进行直接对话。

“真是……非常奇妙的经历啊……”

“……对不起。因为我现在的心理状态还不太稳定，所以也有可能只是我的幻觉……”

泽井沉默了片刻，居间惠内心的不安也随之上升。就在她开始后悔跟泽井谈论自己的经历时，泽井突然开口了，说出的却是一个十分奇异的词汇。

“你应该知道‘MIB’吧？”

居间惠知道，“MIB”即“MeninBlack”，也就是“黑衣人”[7]。据说在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的这二十几年里，每当有人近距离接触了UFO或是外星人，就会有“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边。“黑衣人”们会对他施加威胁，要求他守口如瓶，不要将自己的经历说出去，否则便会遭受可怕的灾难。

“我在工作组的资料中看到过。但这些人不是美国中情局（CIA）、空军特调办（AFOSI）这类机构——也就是‘外星人情报局’——的谍报员吗？”

“当然了，你说的那种情况肯定也是存在的，但相关的证词却并非千篇一律。有一些调查报告指出，这些‘黑衣人’是一种跟‘人类’截然不同的存在。其中有些报告说它们就像机器人，也有些报告认为它们就是外星人本身……”

此时此刻，居间惠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浮现出那个站在楼梯上的黑影。她的大脑似乎失去了控制，不仅清晰地映出了当时的景象，甚至还像放映电影一般，将当时的一分一秒都完完整整地还原了出来。

“我想，或许你遇到的也是这些‘黑衣人’之一吧。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另一种解释……须知，在古今众多的不明空中现象及外星生命体事件中，还有一些让人感受到宗教色彩的案例——特别是19世纪之前的那些事件。你知道‘恶魔’吗？”

“……就是古希腊人所说的‘精灵’吗？”

“是的。虽然此后，它们在基督教里变成了‘恶魔’，但原本它们并不一定是邪恶的东西，而是居于人类与神灵之间的一种超自然存在。也有一些学者将不明空中现象及外星生命体事件归结于此。”

“救赎……？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神吗！”

“神……呵呵，确实如此，你们人类本就应该这么称呼我们。唯有受到世人的景仰，神方可为神，你倒是一点就通。”

居间惠脑海中一阵嗡嗡作响，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那么，您是说，神是实际存在的……”

泽井连忙摆了摆手：“不不，抱歉让你误会了。我只是提出这种解释而已，并没有采纳这种‘宗教论’的意思。不过说到这里，我想你可能也意识到了：我们在将来所必须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种完全同人类的伦理观及基本价值观相隔离的东西——也就是说，在我们人类看来理所当然的东西，在对方看来可能就是不可理喻的，反之亦然。如果当真如此……那可真是棘手无比了。不瞒你说，现在我正好就在……怎么说呢……担心这类问题？呵呵，一不留神，我们好像跑题了。”

话题又回到了建立应急反应组织的构想上。居间惠思考片刻后，有些谨慎地说道：“既然这一组织主要针对的是不明空中现象，那么就有必要让飞燕号项目继续顺利运行，并装备……”

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居间惠不由得心头苦笑：尽管她很想说下去，但果然还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毕竟正是这“飞燕号”夺走了克人的生命。

泽井深深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你说的没错。而且照目前的研发进度，飞燕号自然不在话下，便是专门用于调查和处理不明空中现象的专业设备，应当也能及时开发出来。因此我想在装备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事到如今，我们所需要担心的可不仅仅是装备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

“再过不久，今年的国际学术会议就要召开了。我听说在今年的这场会议上，会有一些中国学者来做一场大型报告。他们在研究中发现：在地球的地底深处，似乎栖息着一头巨型生物。这头巨兽有点像是古代的恐龙，但也有可能是一种由恐龙进化而来的未知生物。”

居间惠大吃一惊。

此事绝对算得上是极具冲击力了。这只“巨型生物”，莫不是“怪兽”之类的东西——过去在电视节目里出现的那种？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由于某种变动，这头巨型生物在地底下的活动呈现出一种越来越活跃的趋势，且这种活跃化将可能成为一种常态。经过系统的研究和测算，他们进而推测：若维持现在的发展趋势，它将很有可能在将来破土而出，并出现在蒙古附近。[8]”

“既然说是‘巨大生物’，那么它究竟有多大呢……？”

“没有人知道。说实话，要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干扰，而是能够专注于同外星智慧生命体的交涉工作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纵观过去的各种事例，我们可以总结出这样的规律——每当地球上发生人类预想不到的诡异事件时，这种完全超出常识的异常现象往往会随之一同出现。”

“为什么会同时发生呢……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特殊意义……这两者间又是否存在着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解释倒是有一种：外星生命体对地球的影响力度之大、范围之广，恐怕还在我们的想象之上，如今甚至已经波及到了地底的生物进化体系。只是如果我们的对手当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那恐怕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吧……这实在太影响士气了，因此目前关于‘巨型生物’的这一情况，即使在我们工作组内部，也只有部分人知晓。”

怪兽……

诚如泽井所言，在不明空中现象和外星生命体事件之外，在世界各地还发生着诸如“野人”、“天蛾人”、“黑衣人”、“恶魔”等层出不穷的怪现象，更别说现在连疑似“怪兽”的巨型生物也加入进来了。如此看来，的确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应急反应组织”的构想了。

居间惠点了点头，同意了泽井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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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一年，有一位及其年轻的科学家选择了创业。靠着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期间所获得的专利费，这位科学家建立了一家名为“塞迪克科技公司（ScitechCorporation）”的从事尖端科学研究的企业。然而，这家企业的实际经营情况却始终处在不明状态之中。这位科学家——也就是“塞迪克科技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是一个名叫“正木敬吾（まさきけいご）”[9]的青年，这一年他只有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