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多变,小雨连绵,空气中水雾弥漫。
烟雨朦胧中,他穿着一身灰布慢走回了皇城,双手抱住一壶酒,呆呆地站在洪武门前遥望远方,越过午门,就是宫城,里面住着他的偶像朱元璋。
他在百年之前的小雨中笑叹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显得更完美一些。刑法虽严,但对守规矩的人来说,并非难事。我坚信,这大明终将会变成清正廉明的大明!”
无论是办银行,还是办学校,都是利民、惠民的政策,也满足了朱元璋中央集权的要求,是两全其美的事。
他豪爽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朝右拐弯,往户部走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顾礼的办事处,将酒嘭的一声放在他的桌案上。
“顾礼,喝酒了!”
忙于公务的顾礼眼皮子一掀,学着外人的口气打趣他:
“你个厨子,整日往宫外跑!”
“这不是陛下赏了我一壶酒呢嘛,来跟你分享分享!”
“这可是高公公的桃花酿?”
他挑眉微惊,“哟,好眼力!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用的是特制的红泥酒壶,底部有一朵莲花纹。”
他将小酒壶提起来,瞧了眼它的底部,“嘿!还真是!”
顾礼笑了笑。
“来来来,尝尝他的手艺如何!”
顾礼没打算喝,而是好奇地问道:“这当真是陛下赏你的?”
“当然!难不成还是我偷的!顾礼!你这眼神啥意思啊?!真把老子当贼了啊?!”
“哈哈,邓兄你误会了。小弟只是好奇罢了,因高公公酿的酒,除了陛下,没人喝过。”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看看这酒有什么稀奇的!”
他用顾礼待客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挑眉不语。
酒的滋味不算很出众,但他明白了这酒真正的意义,是高德胜对君权的绝对臣服。酒好不好喝暂且不说,就凭他每年都在固定的时候献上自己亲手酿的桃花酒,足以见得他对朱元璋的臣服、爱戴之心。
“邓兄,桃花酿的滋味怎么样?”
他心不在焉道:“还、还行吧。”
顾礼帮他收拾好桃花酿,问道:“邓兄今日得了赏赐,可又给陛下进言献策了?”
邓士为咧嘴一笑,“嗨~!是啊!广信府有个儒士不愿意当官,陛下派我去了解原因,我就顺嘴提了一句拙见,让陛下开办学校,大力广泛地培养人才。”
顾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的国子监才修好不久,他又建议皇帝办学校,这确定不会被砍头?!
该不会打的又是他吧?
顾礼脖子一紧,“邓兄,这件事交由哪部呢?”
老邓无聊地用食指拨弄着木塞上的红布巾,“礼部呗。”
“嗷~”
顾礼松了一口气。
“嘿!你是怕我连累你啊?”他伸长脖子,横眉睨着他。
顾礼结巴道:“不、不是,我怎么会怕呢?”
不怕才怪!
“你们这个时——”他本想当着顾礼的面吐槽一下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忽然觉得不对劲,立马改口道,“那个吴仲良,不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身为我大明的男儿,怎么能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退缩!不知道闲云野鹤的日子是怎么来的吗?有国才有家!”
“那他可同意当官了?”
他撇嘴,“刑部那边还没派人来给我回话呢,估计是那个迂夫子还在思考。这些个——唉~!”
他本想在顾礼面前骂一下文人,但自己的好兄弟也是文人,他又怎么可能连他一起骂呢?
顾礼如实道:“现如今朝中大臣人心惶惶,都怕掉脑袋,普通百姓又怎敢入朝为官呢?”
“你怕吗?”
顾礼坦诚道:“不怕。”
“那不就对了,不怕的人,终究是不怕,怕的人,说明他心里有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皇帝杀我?”
顾礼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邓兄,君心难测啊。”
他反驳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当官是为了国家,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倘若人人都像吴仲良这般苟且偷生,枉为人!”
顾礼点了点头。
他借用顾礼的笔墨继续画AK-47的草稿图,并将零件一一单独画出来。
他要做中国的“卡拉什尼科夫”!
他在户部待了半个时辰后,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和交给了顾礼,拜托他回家的时候帮自己做几身洋气的便服,带走了自己的AK-47图纸。
当他走出户部,胡惟庸也恰好走出刑部,在刑部官员们的拥簇下朝他走来。
他抱着桃花酿想绕开他们回宫,却被他们故意挡着他的路不让他过。
他气得牙痒痒,但又奈何不了他们。
刑部的大小官员们眼带鄙夷地看着他。
胡惟庸宽袖一甩,“你可是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博古通今?”
邓士为的眼睛被他袖子甩了一个风巴掌,俩黑眼珠子猛眨好几下才缓过来。
他摇头。
他也就读了个初中而已,算不上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博古通今!
胡惟庸气得吹胡瞪眼儿,眯眼道:“你可会纵横捭阖之术?!”
他坦然直接地摇头,“不会。”
胡惟庸靠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讽刺道:“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厨子,竟敢当钦差大臣?!竟敢屡次向陛下进言!修建学校?!我看你是想行贪污之举!”
胡惟庸气啊,他劝朱元璋修新行宫,朱元璋不答应,邓士为劝朱元璋修学校,朱元璋二话不说就安排礼部去做。
他笑了笑,往后退一步,背着手道:“胡大人,我并不想贪污。”
“钦差大人你误会了,上次是本丞相看错了!”
胡惟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故意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向他致歉。
他勾唇一笑,暗叹他两面人,城府深,极会装模作样。
然城府深的人看似聪明,在高层眼中,这类人无懈可击且又野心勃勃,是最危险的存在。
所以,为人臣子,要适当装蠢。
“丞相上了年纪,看不清也实属正常,小人不敢怪罪丞相大人。”他笑着靠近胡惟庸的耳朵,面色阴冷道,“胡大人,甭跟我说客套话!”
胡惟庸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死厨子竟如此有胆色,敢当着他的面对他不敬!
“邓士为,你一个庖厨,胆敢妄想同我一样身居高位?”
“呵。”他冷笑一声,忽然离开胡惟庸身旁,大声道,“有何不可?!”
话音落下,他朝着胡惟庸拱手道别。
从这天起,邓士为便总是在朱元璋面前强调一点“陛下,微臣是个没有城府的蠢人”,从而让朱元璋觉得胡惟庸是个太过聪明的小人,老是去欺负他这个蠢人,加重了老朱对胡惟庸的不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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