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 第十六章

我来到车间，车间里冷冷清清，都没有生火。车间里的人都慵懒的样子，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聊着什么。这要是在平时，车间里的机器早已转动，火烧得正旺。

我走到排气机上，一个徒弟告诉我，“师傅，听说又要休息几天。”

我听了，心里一惊，想不到这样的一天这么快就来到了。我想即使灯泡厂垮掉，也要有一些时间。

另一个徒弟问：“师傅，你的工资发了吗？”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没有。”

“那我们什么时候来上班吗？”

“等通知吧。”我说，我内心里无法接受这样的一刻。我很想找个人说说内心里的苦楚，但感觉到找谁说都不合适。我想到张欣欣，便走出车间，从手工排气车间的玻璃窗口看进去，里面还是在生产。

我感觉不好去打扰张欣欣，想到张欣欣在上班，心情稍微好一点。我控制着情绪走到车棚里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飞快地骑行，来到先风小学。

这个时候的早读时间，教室里传出一阵阵读书声。老师们正在食堂里吃早餐。我看到操场上的篮球，没有心思去投篮。

我站立在操场上等雷超支出来。此时，我感觉到低人一等，生怕看见陈克燕。

这时，严校长从食堂里走出来，我才想起没有拿灯泡，不好意思地走到严老师跟前，小声说：“严老师，我们厂快倒闭了。”

严老师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呢？”

“我们车间都停工了。”我控制着眼泪说。

严老师愣住了，他向食堂门口看了看，小声说：“上次雷超支说让你代课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我十分激动地说：“我愿意代课。”

“雷超支想着去了广州，万一不行他还回来教书。”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样的计划也是完全合理。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雷超支和陈克燕走出了出来。其他的老师也都走了出来。

严老师对雷超支喊了一声，示意雷超支到办公室去。

我跟着严老师和雷超支来到老师办公室。

“雷超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雷超支果断地说：“先让齐炽帮我代课吧，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我不回来，就表示我不回学校啦。”

“那就一个月时间，你和齐炽交接一下，然后，传授一下你的教学经验。我还要去跟管校的齐书记说一声。”

我很是激动，不管怎么说能在学校当老师啦。

雷超支把他的课本，教案，交给我，郑重地说：“你好好干，我要是在广州不回来，你就摆正啦。”

我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希望雷超支去广州一帆风顺，工作顺利。

这时，陈克燕走了进来，看着我半开玩笑地说：“恭喜你啊，齐老师。”

我感觉到尴尬，因为高兴，也没有在意陈克燕的表达。

雷超支谎称有什么事情就走出老师办公室。

“我也决定离开学校。”陈克燕说，“那你就安心教书吧。”

晚上，我来到张欣欣家里，张欣欣正在吃饭。

“你吃饭了吗？”张欣欣问。

我摇了摇头。

张欣欣的妈妈赶紧去盛饭。

“你听说了吧，灯泡厂要垮啦。”张欣欣说着，眼泪快要流了出来。

“我们的机械车间已经不生产啦。”我控制着情绪说，“你再去找个厂吧。”

张欣欣的妈妈端着一碗饭递给我。我客气地接过饭碗，难以控制内心的高兴说：“我到学校去当老师，不过，现在是代课老师，要是教得好，就摆正了。”

张欣欣一下子高兴起来，说：“太好啦，你当老师啦。”

张欣欣的妈妈有些不高兴了：“你要有那水平当老师，还不如去广州打工，在广州一个月相当于你当老师半年的工资。”

张欣欣等了她妈妈一眼，笑着说：“你先当老师，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师吗？等你当了老师，也了结了心愿，再去广州也不迟。”

我郑重其事地说：“我当老师，就好好教书，那是干一辈子的事业。我们严老师已经教了十几年啦。”

“行，我支持你。”张欣欣说。

我心里极为高兴，真想搂抱张欣欣亲一口，但张欣欣的妈妈在场，我只有咳嗽两声，意思是等一下到房间里去完成。

“那你好好教书，好好复习，等几年是不是可以考上国家老师啊。”张欣欣看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看着张欣欣感觉有一线希望，“我就是这样想的。”

张欣欣的妈妈这时候才笑起来。

饭后，我借故说去张欣欣房间找什么东西就冲进房间里。

“你要找什么呀？”张欣欣问我，跟着我就走进房间。

我一把抱着张欣欣，嘴巴对着张欣欣的嘴巴，小声说：“我就是找你的小嘴嘴。”

张欣欣立刻笑起来，一把推开我，害羞地转过头去了。

我用手握住张欣欣的肩膀，稍微使劲就让张欣欣重新面对着我。张欣欣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上红晕，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我抱紧张欣欣，一步一步挪到床上。郑欣欣一边用力推着我，一边小声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十分急切地把张欣欣放到床上，看着床上躺着的张欣欣，我一阵激动，猛地扑了上去。

“欣欣，欣欣。”张欣欣的妈妈在喊。

我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张欣欣的妈妈来到门外边，“你帮我去买点药吧。”

张欣欣一骨碌爬起来，瞪着我就笑了，然后答应道：“我知道啦。”

我拍了拍张欣欣的肩膀，“看你还能躲多久？””

张欣欣笑着说：“你羞不羞啊？”

我和张欣欣一起上街买药，两个人一路说笑，十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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