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传 醉月楼

晚上的大同街果然比白天更热闹。燕玲儿拉着王石兴奋的穿行在这条灯红柳绿的大同街上。从小接触师傅残酷的训练，直到十六岁才独自执行任务的血燕子，从没真正尝试过饭后悠闲的逛街。

以前，除了接天网的任务杀人外，最开心的也就是能和师傅一起下山去买点生活必需品，那也就几个时辰而且身边有师傅看着买完立刻就回山上去的。

今天由王石陪着就大不一样了，王石虽然小时候家里也穷，可是毕竟也是住在镇上的。该见的也都见过，唯一的差别就是落霞镇和这里比更落后罢了，晚上根本没有这么热闹。

也许是受到燕玲儿的感染吧，王石今晚的心情也出奇的好。看着这位行走江湖的大小姐，不停问东问西的可爱样子，王石不厌其烦的一家家介绍着身边的店面是做什么。

“书呆子，你看啊。那家是做什么的呀，真漂亮门口到处挂着红灯笼”她就像孩子般雀跃嬉笑着。

王石对叫他书呆子也见怪不怪了，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额，这个么……”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燕玲儿指的是一家妓院，正是周凉经常去的那家——‘醉月楼’。

“哈哈，原来也有你这个书呆子不知道的事”燕玲儿开心的大笑着，完全没了往日的冰冷。

王石不由一阵摇头，这叫我怎么说呀。面对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美女，难道说这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专门找女人的地方不成么……

王石正在发呆想着，转眼‘人呢？’。

“快过来，我们进去看看”只听见不远处燕玲儿的呼唤声。

王石顿时就急了，‘喂，别乱闯啊。那里女子不能去的……’说着就挤入人群冲过去了。

燕玲儿可没顾他的话，“什么地方我去不了呀，就你个书呆子不知道皇宫本小姐都去过。哼”心里想着，脚下更快了。

来到醉月楼大门前，习惯性的一个拉皮条的龟公迎了出来。

‘咦，怎么是个女的。’一看对方蒙着面手里还拎着把剑，语气上到不敢太放肆。

“我说，这位小姐。我们这里不招待女宾”龟公面带微笑着说。

燕玲儿心不在焉的答道：“我知道，我们家公子在后面呢”，眼睛早往里面看过去，看见面前一个百米长的大庭院里。到处了痴男怨女在一起走着，不远处几间房舍中还有琴箫声回荡着。哪还管得了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啊，当下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只短暂停留了一霎，健步如飞的就冲进去。

心中还暗骂什么女子不能进，里面不到处是女孩子么，切！

龟公心想还真没见过来妓院还带女眷的，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挡着客人不让进去不是。看着后面追来的王石，便也没再多说了。

只是赔笑的说“好，好那两位客人里面请，里面请。”

王石更是不顾龟公直接就奔了进去，可是一到院子就知道坏了。这长近百米的大院子里，到处是女子，个个穿的五光十色的。一下子就失去了燕玲儿影子了。

燕玲儿好奇心使然，逛着逛着就直奔有旋律飘出的最大一座大厅去了。那里正是醉月楼的迎客主厅，说白了就像酒吧的大厅一个性质，当然边上也有包厢，只不过那时候的包厢只是用屏风隔开的而已。

醉月楼大厅，里面更加热闹。一进门一条红毯铺地路直至二楼的楼梯口。两旁分别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张华丽的仿红木桌椅，少的三四人一桌多的有十数人一桌，各不相同。

在大厅最中央有一块大概几十个平方的空地。地上也铺着红毯，而且四周还摆分置着各式各样的鲜花，此时台中央四个打扮青春靓丽的绿衣少女，正围着一名打扮淡雅的女子翩翩起舞。细看此女，全身一身素白色、细腰粉颈芊芊玉足，羊脂般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只见她手中持着两把羽扇正翩翩起舞，厅中过百宾客一时间都陶醉在她的舞技之中，全场鸦雀无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但见她手持细羽一停、一顿、一个转身无不展现出摄人心魂的独特魅力。

舞罢，白衣佳丽微微一欠身。全场立时喝彩声震天。只是她却看都不看四周的人一眼，秀眉微蹙再次欠身后便匆匆上二楼闺房去了，可是台下的观众似乎丝毫不在意，叫好声依旧不断。

燕玲儿站在厅门旁侧，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刚才的女子确实有出尘脱俗的绝代风姿。

正胡乱想着，倘若自己跟她比不知道到底更漂亮，如果王石看到她又会怎么样时。

‘哎哟’旁边一个声音把她惊醒。原来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渡步把别人脚给踩了，赶忙施礼赔罪。

那人转过身，是个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一身黄衫衣冠楚楚，头戴嵌金锦绣帽。样子很斯文，野非常客气：“哦，不碍的。小姐不必如此，要怪也怪在下自己不小心”。

燕玲儿本是江湖人也不会太过客套，见他如此自谦。也就没多说，只是盈盈一笑。就转头望向别处去了，不过黄衫青年倒是心中一动。一是面前人第一眼就让自己有种惊艳的感觉，凭直觉就知绝不比刚才的名妓逊色多少，二是在这烟花之地怎么会有女客，而且看样子还会功夫，这岂不让人心生好奇。

燕玲儿本是借着好奇心进来的，但自从刚才的舞蹈结束后。大厅上这百多号人就都自管自喝酒的喝酒，吟诗的吟诗。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想起王石还没进来，就想出去找他了。

可刚转身要走就迎面碰上了周凉的手下牛大，她不认识牛大可是牛大一碰面就认出她了。虽然现在轻纱遮面，可能由于早上偷望那一眼印象太深刻了。进门第一眼，牛大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了。牛大本来就是无女不欢的淫贼，当强盗那几年也不知道被他侮辱过多少美貌女子。当下，牛大就一把将燕玲儿拦住了。心想改天就要送你们去见阎王了，今天这样的机会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燕玲儿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眼下是打算吃定她了。

“哟，王妈妈。醉月楼来了这么个新货色，怎么提都不跟老牛我提下呀”牛大装模作样的喊着，说罢手就开始要往上凑。

燕玲儿是谁，转身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个人一身酒气，满脸的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现在，还想轻薄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侧身避开牛大的脏手。

冷道：“让开，我是这里的客人。”

“什么，哈哈……你是客人。这是男人找女人玩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女的也进来找男人玩了”说罢，便引起全场的一阵哄笑。

“你——，赶快给我滚开”燕玲儿一阵气结。她就是再无知现在也知道这是哪里了妓院还是听到过的，但为什么在这儿一时间自己想说也想不清楚了。

这时醉月楼的老板王妈妈，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牛爷，这——这位姑娘真是……”。

刚想替燕玲儿解围。

“嗯？这里没你的事，给老子滚。在多话，小心我把你这里给拆了”牛大威胁道。

王妈妈顿时没了声音，做生意是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客人。可是，眼前也顾不上了。这牛大在县里可是出了名专横跋扈，而且背后还有杀县老爷的疑凶周凉撑腰这小县城里谁敢惹啊。连生前的林知县管不了，眼下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嘿嘿，怎么样。你也别在鸡窝里装清高了，既然都来了就陪陪老子，今晚一定让小娘子欲仙欲死”牛大望着燕玲儿露出淫邪的笑容。

虽然跟着王石这段时间，燕玲儿脾气比以前要收敛了得多。可是从未被人当面如此出言调戏，就是在赵虎的图邙山贼窝里都没遇到过，何况未出门的大姑娘家任谁也忍不住啦，燕玲儿心中怒吼着刚准备动手。

谁知“啪”一声脆响。一个大嘴巴子印在牛大布满横肉的脸上，动手的竟然是一直在燕玲儿身旁的黄衣年轻人。

而且这一巴掌力道显然不轻，牛大的嘴角已流出了血丝。牛大愣时就懵了，在他的脑袋里这辈子除了周凉。就没人的手上过他的脸，“我操，好小子有种！”说着，像暴跳的公牛抡起钵大的拳头就撂了过来，别看他没带兵器，但作为周凉身边数一数二的打手，身手也绝对不俗。

眼看眼前的年轻公子要出事，众人的心都提到节骨眼上了。

一条如铁棍粗的大膀子夹着风声眨眼就到了，‘嘭’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斯文的年轻人竟然会不躲开。接着一记结实硬碰硬，牛大好像抡到了顽石上一般顿感手臂发麻，刚想要再踢出一脚。谁知年轻男子踏前一步已经到了他的右手边，紧接着一记轻描淡写得一拳击在牛大腹下，牛大整个人竟然飞抛出去两米多远栽在地上，顿时痛苦得捂着下腹嗷嗷直叫。

燕玲儿本担心眼前黄衫青年，但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间想阻止也困难。何况自看了他硬接牛大一拳起就猜到眼前人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