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竟成了永乐帝 第124章知难而退

数以万计的兵卒组成纵横交错了的军阵，阵中马匹呼气而成白虹，阵中军士面色红润，眸色明亮，他们目视前方，奋力振臂。

杨文好似看到眼前长出了一片森林，如松柏般坚挺。

军士们在尽全力抑制着自己掀拳裸袖的欲望，目光如炬。

将领们的目光满是复杂，他们看着眼前这些麾下，这些袍泽，这些弟兄。

缓缓收回右臂，张口，衔枚，森然的气息瞬间弥漫，感染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阵。

没有一丝杂音，在这般肃穆都氛围下，连马匹都生不出打响鼻的欲望来。

那片森林渐渐消失了，可那不是倒塌，只是缩了回去，必要时，它们还会出现，带着凌人的寒光，收割眼前的一条条生命。

数万人，站在战马旁，敛臂张口。

而在衔住木条的那一瞬间，数万人好似成了一人，又好似成了数万座雕塑，他们散发着无法形容的压抑感，犹如黑云压城，好似泰山将崩！

噗…噗…噗…噗……

裹了厚布的马蹄踩在有些枯黄的野草上，发出细微而稠密的响声，随后离开，野草摇曳着弹回原位，却被下一只马蹄踩倒。

渐渐的，野草不再起身，如身边的同类一般，仅剩的汁液被踏出，遗骸扁平，躺在大地上。

它们会枯萎，会离去，但至少不该是现在。

是战争的到来让它们过早的离去，不过这也省了在痛苦中变得枯黄，最终水分消失，化作来年的养分。

是好，是坏？

徐达不知，但他知道，这一战不打，削除藩王不能顺利进行；这一战不打，他会沉疴塌前遗憾离去；这一战不打，无法震慑北元使之数年之内畏宋如虎！

战争是为了和平。

也是为了收复失地，解民倒悬。

徐达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秋风呼啸之间传回了他的将令。

“随老夫来！”

于是万军无声的欢呼，于是众将激动的颤抖。

万马奔腾，却没有如春雷般万钧炸响。

蹄声沉闷，就好似那落叶于秋日落下。

像，纵横疆场的白发老兵，用长刀敲打着盾牌，噗噗声中，有人慷慨激昂；有人视死如归；有人意气风发；有人……

徐达没有回头，他听到了，也感受到了。

近十万匹战马在燕赵平原上奔驰着，向西驶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咳嗽，没有人红光满面的高声嚎叫，这是只沉默的军队。

无论是徐达一手带出的中央骑兵精锐，亦或者是那齐鲁北面边军兵马，在这个时候，连最喜欢策马时释放天性挥舞着长刀狞笑高喊的蒙人降军都安静的可怕。

他们目光或坚定、或睥睨、亦或者是崇拜。

但无一例外，那些目光炯炯向前，带着狂热，好似穿过了前方的同袍、小旗官、总旗、百户……最终照到那道努力挺身，却不免带着些许佝偻的身影上。

那道身影白发苍苍，这时却，光芒万丈。

别有尊崇暗增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温榆河西畔，王昕的提醒多少是起了些作用，此刻的乃儿不花面带警惕之色，

今夜月黑风高，而且午后下了小雨，此刻的云层很厚，能见度特别低。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将领，都不会选择此刻夜袭，尤其是在得知了有他这么一只人数超过两万的铁骑在此处游弋后，绝对会知难而退。

但是。

对面是徐达领兵。

再硬的骨头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没有蹄筋棘手。

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牙口还是不错的。

不过乃儿不花自信就算徐达来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杀穿他们。

只要能保留组织度，脱身出来，纵使徐达攻伐无双，也别想在三日内攻破知晓其确切方位的，枕戈待敌的郑村坝。

十八万步骑，其中八万精锐中央军，再加上他们这两万西北铁骑，整整二十万，对外可宣称三十五乃至四十万。

这么多人，一半还都是精锐，剩下那一半也是见过血的，在塞北等地连年操练的正规军，这可不是紧急抽调上来的青壮能比的！

两万余人骑着战马在两河之间来回奔腾，他们都是悍卒老兵，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天气的不同。

缩短了大半的视线让他们眉心抽搐，一种烦躁的情绪自心中涌出。

乃儿不花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情绪，但他没有下令点燃火把的意思，甚至没有动作。

这等东西自有中底层将校去摆平，他现在无暇分心，大脑在高速运转。

虽然他自信，但他不傻，乃儿不花又不是没跟徐达打过，当年成名之战就是被徐达大破之后收拢溃兵，随后游斗，对其进行牵制，虽然跟苍蝇一样，只能恼人，但在战略上多少也是起了作用。

他是名将，但这个名将的称呼是躲出来的。

二次北伐，徐达领兵，带着沐英、傅友德，愣是没抓着他。

后来蓝玉踌躇满志的领兵北上，又遇到了他，打了几个月愣是没抓到主力。

前者让元顺帝惊为天人，直接封了太尉、国公，后者嘛，那就是稳固了名声而已。

至于现在，他名利双收，徐达活的好好的，倒是蓝玉，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嗯，只有蓝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毕竟这次他乃儿不花率队游弋，无论结果如何，终是要跟徐达磕一下的。

“哎……”

乃儿不花叹了口气，他想了半天，在脑海中淘汰了一个又一个撤退路线，最终什么都没剩下，一片空白。

没有一个能成功脱身，硬碰会被凿穿，撤退会被咬住，进而兵败如山倒，徐达只需要驱赶溃兵，让他们去冲击郑村坝营寨，便可轻松攻破防线。

思来想去，没有可以解决的法子，实在不行，那就兵分数路逃跑，混淆视线降低被俘概率的同时还能避免大溃败。

嗯，就这么定了！他的麾下基本都是跟随他打过那两场战役的老伙计，方向感极强，不怕迷路，也不怕被打散。

郑村坝，大都，西山，三个落脚点，怎么可能会被打散呢你说是吧？

“嗯？”

乃儿不花正美滋滋的想着，鼻尖却忽然一湿，他抬眸望去，刚才放松心神的打趣不再，眉宇间挂上了凝重。

“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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