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侠踪录 091.怀壁有罪

童如儿道：“江湖怨仇，谁是谁非，那是说不清楚的，小朋友种田练把戏，就是完完全全告诉你，也不会明白，只有身涉其中，才能体会到江湖恩怨，不是平平常常的村夫嘈嘈骂骂，你扫我一记耳光，我打你一拳那么简单。”

连秀达倒下一碗酒，一口喝干，低头沉呤，若有所思。童如儿看着他一会，在碗里倒上酒，自已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此人虽是伤了老夫的脸，但我俩人彼此佩服对方的武功，一谈之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俩人化解前怨，化敌为友，结拜为兄弟，实在人生一大快事。”

连秀达道：“童老先生视敌为友，化怨解仇，风范感人，晚辈不能目睹英雄事迹，能得耳闻，也是有幸。”

童如儿道：“老夫昔年一经挫折，早有退隐之意，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许多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容易，刀口上生涯，不是为名，便是为利。”

连秀达道：“名和利的确很诱人。”

童如儿道：“江湖上传言纷呈，有什么武功秘笈失落出现，谁人能够得到，练成绝技，可无敌于天下，武功秘笈便是利，谁都想占为已有，武功天下第一便是名，这名和利在一起是分不开的。”又道：“我看小朋友年少英雄，如是有心干一番事业，定有成就。”

连秀达道：“取笑了，晚辈一介村夫，无学无识，整日挑粪种田，这一生淡泊名利，那谈得上有作为。”

童如无点头道：“此言倒是不假，小朋友如是淡默了此生，当然淡不上有什么作为，如是挺身挑梁，轰轰烈烈大干一番，那又另当别论，不知小朋友对今后有何打算？”

连秀达苦笑说道：“单是眼前的事就顾之不及，又怎谈得上今后的事。”

童如儿道：“小朋友身怀异物，人人皆知，贼匪环伺，无不欲占为已有，不时上门捣乱，的确是一件头痛麻烦的事，古人云：匹夫无罪，怀壁有罪。谁人手中有此宝物，定然惹下无穷祸害，小朋友对此想必深有体会了？”

连秀达眼圈一红，道：“家母和外祖便是为此而遭凶徒之手，追究祸根，确是这个利字害人非浅，只因此物乃晚辈恩师遗物，老早就想把它一把火烧了。”

童如儿道：“这个害人的东西，就目前而言，能够消除一场大劫难的办法，就是把它烧了。”

连秀达转头看着他，拱手道：“晚辈愚味，不知童老先生此言何意，倘请明示指教？”

童如儿喝了一碗酒，道：“不知小朋友是否知道，你身上的秘笈会引起一场武林前所末有的大厄运，不知将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失性命，令堂和令外祖不过是这场劫难中的俩人罢了。”

连秀达半信半疑道：“有这么严重么？”

童如儿道：“你以经感觉到，在你周围时常有人转来转去，暗中偷窥，伺机待发。”

连秀达点了点头，默然无语。童如儿道：“咱们先不谈这个，等喝够了酒，老夫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明白的。”倒下大碗的酒，俩人又喝了十来碗。众人放眼望去，只见童发儿的肚子越喝越胀，连秀达一如平常，不见有何异样，有人低头看见他脚下湿了一大片，散发着白气，都不明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根本不会喝酒，全是仗着内功精堪，把喝下的酒从脚心逼了出来。众人见他一碗接一碗地喝，不明他肚子何于不胀？而地上又湿漉漉地？

俩人你倒一碗，我倒一碗，把一坛酒倒完，童如儿喝下最后一碗，把碗扔在地上打碎，摸了摸又圆又大的肚子，哈哈一笑，道：“老夫生性好酒，一日三餐，从无间断，唯有今天喝得最是痛快。”

连秀达也喝下最后这碗酒，起立掷碗，摔个粉碎。王小虎等齐是愕然，不明所以，只觉他今天浑身透满诧异，如今的他与往日大不相同，举止异样。却见他道：“童老先生不是有事请教么，晚辈在此恭候了。”

童如儿大笑连声道：“好。好。”说了几个“好”字，取出一绽银子，扔在桌上，对连秀达道：“小朋友请随老夫行来。”举步走出店外，大步而去，连秀达跟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

王小虎等不知他们要到何处去，均觉这个阿牛兄弟与往日大不相同，处处透着诧异，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倒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说一句话，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随尾跟上，看看他和这脸带伤疤的老者干什么去？

童如儿放开大步，连秀达跟着他，出了镇朝南行了三里路，穿过田地，翻过山岭，下面是一丛树林，乱石遍地。里面高矮不一，男男女女，不同装饰的人，少说也有四五十，都坐在石头上闲聊，一看见童如儿把连秀达带来，都站了起来迎上几步，面露喜色，纷纷说道：“童大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