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侠踪录 006.目瞪口呆

王天豹嘿的一笑，道：“原来你这老儿也知什么叫害怕两字，既知我们的名头，今天初犯无知之罪就免了，今后遇见我们就得磕头问安，知道了吗？嗯，从现在开始，先磕三个响头，便免了你的冲撞无知之罪。”

王恶龙见他仍坐着不动，大声催促道：“快快磕头，听到了没有？”

那老头儿毫不理会，又饮了一杯，抬目一扫，双眼目光如电般射在王恶龙俩人身上，目光一显随即消逝，变得跟原来淡暗无光，道：“二位这样说话，老汉有句话要问上一问，不知可否准许？”

王天豹道：“你要问什么，说吧？”

那老头儿道：“咱们从末相识，今天一见，乃是平水相逢，二位英雄大侠说是也不是？”

王天豹道：“不错，正是这样。”

那老头儿道：“这位大英雄这样说，正合我意。”又道：“咱们既不相识，彼此间没什么投此所好的语言，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天之大道，各行一方，互不相犯，二位大英雄和店掌柜开个玩笑，怎的闹到老汉身上来，把老汉背后的骨头都打断了，这一道理请二位大英雄给我说个清楚。”说着，弯腰捡起那条给王恶扔来砸在他身上的桌脚，放在桌上，言意责问。

王恶龙和王天豹愕然凝视，心下颇为诧异，俩人目光射在那老头儿脸上，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他二人在王进财家狗仗人势，多方作恶，人人听到他们的名字，看见他们的人影，无不远而避之，这老头一再出方顶撞，倒似是有意找事一般。

王天豹道：“你这老儿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儿道：“老汉已经讲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二位大侠大英雄开玩笑开到老汉身上来，大家都是明礼的人，还请还我一个公道，不然老汉受你们的欺负岂不吃亏。”

王天豹见他嘴硬，显是不把自已兄弟二人放在眼里，登时来了火气，大手拍桌，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壶翻酒倒，由裂缝处渗透下去，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他双眉上竖，摆起一脸恶相，瞪大着眼睛，道：“老不死的，你敢消遗大爷来着，不想要命了么？”

那老头儿抬起一双醉眼，盯着王天豹道：“蚂蚁倘且偷生，何况是人乎。老汉虽是年迈老垂，可还不愿平白无故的早死。”

王恶龙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将他拉了起来，撞得桌动碗掉，呛呛作响，奏近脸来，鼻对鼻地说道：“别来这里瞎搅，大爷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没见过象你这样不经得一拳的糟老头这等无礼，大爷现在大大生气，你说怎么办？”见此老委实是上了年岁，否则话不中听，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那老头儿裂嘴一笑，道：“那就请大侠大英雄赏脸打一拳出出气吧。”身子迎上，显是送上来请王恶龙的铁拳捶痒，却见他满脸笑意，那有惧怕之态。

王恶龙哈的笑起来，心中的怒火那还忍得住，迎胸一拳就打了下去。黄阿牛等几个顽童年纪虽小，也知王恶龙拳头打下是怎样的结果，都惊得叫出声来，闭上双目，不敢看这老头被打的惨状。

只听得一声惨呜，接着扑捅声响，有人倒在地上，黄阿牛等人睁眼一看，都是吃惊不小，倒在地上的不是那老头儿，而是王恶龙，他一条手臂软绵绵地动弹不了，左手捂着右臂，在地上翻来滚去，杀猪般的厉声惨号，听在耳中令人毛骨悚然，寒意透心，这般变故得太突然了，谁也料想不到。

王天豹大吃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王恶龙叫声凄厉，悚人心魄，不禁又惊又怒，喝道：“好你个臭老头，竟敢暗算伤人，不要走了，先吃老子这手无敌神拳。”边说边走上来，握拳便打了下去，他心中发狠，这拳打出的道力着实不少。

黄阿牛等几个小家伙惊中呼了一声，却见王天豹大叫声中，跟王恶龙一模一样，倒在地上狂嗷号叫，声音甚是凄成悲惨，触目惊心。

瞬息之间，整个小店里的人顿时惊得呆了，变故仓突，俨如青天响了个霹雳，慑人魂魄，神离躯壳，不属于自已似的。耳中听到王恶龙和王天豹阵阵惨叫，比之杀猪宰羊更犹于过之，只觉双手心尽是虚汗，头劲上也滴下了一连串的汗珠，心底下那害怕的劲儿自难言宣。

王小虎傻呆当地，一动不动，小眼大睁，嘴巴张开，魂儿飞出九宵天外。

那老头儿把壶中的酒喝完，伸手抹了抹嘴唇，取过挂在椅背上的葫芦系在腰间，行了两步后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王恶龙王天豹俩人，轻声叹息道：“唉，这是何苦呢？”摇头摆脑，举步欲行，又停了下来，看了掌柜一眼，道：“差点忘了付给掌柜的酒钱。”从袖中摸出一些铜板，放在桌上，又摇头摆脑的连声叹息，缓步踱出店外，门外仍传来他的叹息之声：“这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