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侠踪录 037.得徒心畅

他们纷给抢着说道：“先生被人打得吐血，受了极重的伤，不能教书了。”接着说明经过，这才知道是王小虎溜进学堂吵闹，先生气愤不过，打了他一下，结果却引来了王进财家的恶狗腿子，把他毒打了一顿，受伤极是不轻。

学堂竟也闹得这般光景，自是无法再继续读书了，当下转身回走，到了家中拿了柴刀和绳子，上山打柴去。

他每次进山打柴，都是到村后这座山来，山势不高，满山尽是横树枯枝，他人小力弱，大的扛不动，小的近处时常有人捡，得翻过另一座山头，在后山里收拾小枝干，他常常自个儿上山，走得甚远，也不害怕。

他绑好了两捆柴，便坐下来抹汗歇息，草丛中忽然刺喳的跳出了一只大野兔，倒把他吓了一跳，见这只野兔竟似不怕他似的，踮着双脚抬头看他，心下好生诧异，从末见过这样胆大的野兔，便想把它捉住，一跃扑上，双手按下，谁知扑了个空，野兔双脚一蹬，已是跳开了，却不急于逃跑，一跳一蹬，仍是回头看着他。

连秀达爬起不甘罢休，追了上去，这下野兔去跑得急奔飞逃了，奇异的是这只野兔不似平常的野兔，一遇急危之时，便会钻入草丛中藏身，躲过追猎者，这只野兔就不同了，它专拣那些没草没树枝掩遮的地方跑。连秀达健步如飞，横冲过去，尽管跑得再快，还是无法追得上这只野兔。

追了一会，也不知跑了多远，只把他累得满头大汗，喘气如牛，而那只野兔看来毫无劳累之态，仍是不时停下等他，倒似有意与他比赛脚力似的。一时微感诧异，也末多想，仍是快步追去，那只野兔左窜右穿，曲曲弯弯，又追了一段路，前面有一条小溪，滴水成池，小溪旁竟有一个菜园，种的多是大豆，白菜，空心菜等，有一石屋依山而筑，青烟徐徐冒出，显是有人居住里面，石屋前是个十余丈宽的山潭，小溪就是从那里流出，看来多半是个源头。

深山老林里居然有人居住，村里从末有人说起，这事显得极不平常。山潭幽静，环境优美，那只野兔沿着溪边，跑进了那间石屋。

连秀达怔了一怔：这只兔子是有人养的不成？他年虽幼小，目环四周环境，也知此间主人绝非平常猎户人家，他苦追一番，劳累无功，既到了此处，立于门前，不知是敲门进去，还是转身回去。

满怀踌躇，石屋内忽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追捕我的兔子。”随着声音，木门内走出一个老叟来，双眼直瞪着他，此老身形稍矮，满面皱纹，双目有神，腰间束着一管笛子。

连秀达不觉呆了好一会，只觉此老极是眼熟，可不就是轻而易举地把王恶龙和王天豹打了顿的那个老爷爷么？良夜河畔吹笛，也不正是他？霎息间，心头上一阵狂喜，跪在那老叟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生怕他飞走似的，叫道：“老神仙，我……我可找到你了。”

那老叟沉着脸道：“你找我作什么？”

连秀达道：“我……我想请你收我这个学生，你老人家可答应？”

那老叟哼了一声道：“不答应。”

连秀达不觉愕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老叟道：“每晚在河边搅我静养的可是你这个小娃娃？”

连秀达不知“静养”是什么意思，在河边吹笛之人是他总错不了，是于点了点头，道：“我想跟你老人家学那个……那……”他不懂笛子，一时叫不出名堂来。

那老叟问道：“你想跟我学那个作什么？”

连秀达只觉笛韵优美，极是动听，至于学来作什么？这倒是从末想过，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那老叟瞪眼喝道：“说，你想学来作什么？”

连秀达心中一怯，惴惴的不安，恐说错了话他又要走人，欲说还休，过了一会才道：“你老人家就收我这个学生吧，我长大了一定不作坏事，专打坏人，给穷人出气。”连连磕头。他不善辞词，这话倒是出于心儿底下的话。

那老叟暗暗点头，却仍不动声色，道：“我怎知你这话是不是骗人的？”连秀达深感为难，“神仙”爷爷不肯相信他的话，这倒是无法可想，却想起和伙伴们玩耍打趣的话，便跪下发誓道：“如果我连秀达学了神仙爷爷的本事，不去替穷人作好事，将不得好死。”

那老叟满心欢喜，展颜点头：“嗯，起来吧。”连秀达不知他已允应收已为徒，亦自不肯起来，跪着不动，那老叟道：“怎么？你不想起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