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十六章 人心

刘杰挂断电话，他并不相信韩红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自己的。但是韩红只是要求他陪着去医院，所以刘杰也不好意思太小气，只有大大方方地答应韩红。

在刘杰的眼里，韩红不过是一个玩物。年轻时曾经那么热切地追求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得到了也不过如此，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刘杰此时惦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杨小丁。从邵一鸣介绍给他认识的那天开始，刘杰就一时一刻也放不下她。他明显地感觉到杨小丁的与众不同，不仅漂亮、聪明，而且让人感觉很亲切，但从不会让人亲近。每一次刘杰想走近一些观察杨小丁，都会被她不着痕迹地拒绝。刘杰喜欢杨小丁的一颦一笑，他更嫉妒邵一鸣：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女子？

老话说：朋友妻，不可戏。刘杰也知道，杨小丁与他平时交往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不是风月中人，轻易不会改变对邵一鸣的感情。所以尽管心痒难耐，他却一直不敢下手。惦记了二十多年，现在或许因为韩红，他可以有机可乘吧？

刘杰在电话中试过探韩红：“孩子是不是邵一鸣的?”韩红并没有强烈反驳，那说明她和邵一鸣之间已经有了实质性的问题。

刘杰试想着：“如果杨小丁知道，会不会因为伤心，而给我一个机会呢？”

***

杨小丁很奇怪，她不知道刘杰为什么打电话约她。刘杰只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在家里当面告诉她。

“应该是和韩红有关吧？”杨小丁这样想着，如约来到刘杰家，进了门才知道他的老婆并不在家，“什么事？非要到你家说？”

“待会再说，先喝咖啡。”梦寐以求的人儿就坐在面前，刘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端咖啡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我不喝咖啡，帮我倒杯水吧。”

“嗨，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的习惯。”刘杰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另有用意的。他故技重施，在水里又放了药，怕杨小丁戒心太重，所以故意先端上咖啡分散她的注意力。

杨小丁看着刘杰的殷勤劲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些后悔来这。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和邵一鸣有关，她也不会这么冲动，平时杨小丁是不可能给刘杰单独相对的机会，“你快说吧，有什么事？”

“好，你先喝水，我去给你拿样东西。”刘杰不敢过于催促杨小丁，转身进了卧室。

杨小丁端着水杯，并不急于喝，她的目光被一个水族箱吸引了。那里面有许多热带鱼，五颜六色的凤尾，黑色的玛丽，黄色的珍珠，红色的红箭，煞是好看。杨小丁打开水族箱盖，把杯里的水倒进去一大半。

刘杰拿着一叠照片回到客厅，杨小丁正站在水族箱旁边观赏热带鱼，手里的水已经快喝没了。他心中暗暗高兴，招呼杨小丁：“过来看看这些照片。”

杨小丁坐回沙发，一张一张地仔细看着。照片应该是刘杰和邵一鸣同学聚会时拍的，上面的男男女女醉态百出。照片中出现频率最多的，是邵一鸣和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邵一鸣。杨小丁猜测邵一鸣身边的人一定是韩红，她却假装不知道问刘杰：“这个女人是谁？”

“你看出来了？这个人叫韩红，初中时就追求邵一鸣。这次同学聚会，她一直围着邵一鸣转，我看邵一鸣对她也很好，感觉他们有点儿不正常。朋友一场，我想给你提个醒，别出什么事。”刘杰义正言辞，看不出一点儿别有用心的样子。

杨小丁看起来有些伤心，她问刘杰：“他们这样多久了？总见面吗？”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们是经常联系。”刘杰也不敢说得太离谱。

“你们聚会那天是什么时候散的？”杨小丁假装刚想起来的样子问道，其实邵一鸣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此时不过是从刘杰这再证实一次。

“我们十一点多散的，邵一鸣几点回去的？”刘杰暗自高兴，杨小丁终于切入正题了。

“什么！邵一鸣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才回去，他和谁一起走的，你知道吗？”既然装傻，杨小丁索性就装到底了。

“好像，好像是送韩红一起回的宾馆。”刘杰吞吞吐吐说完话，等着杨小丁发飙。

杨小丁仿佛不想相信这个结果，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自言自语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的，邵一鸣不可能背叛我！”

刘杰试探着把手搭在杨小丁的肩上，看对方并没有什么反感，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温柔地给杨小丁擦了擦眼泪，“你别太伤心了，我也是气不过会邵一鸣这么对待你，所以才告诉你的，我不想你永远蒙在鼓里。”

杨小丁感激地望着刘杰，梨花带雨的样子更让刘杰心动。但只是片刻，杨小丁又变得十分坚强起来，她一把抓住刘杰的手，不住地左右摇晃，“也许他们只是同学叙叙旧而已，也许他们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刘杰，你说是不是？”

刘杰被杨小丁摇得心猿意马，听到杨小丁说“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韩红给他喝了放春药的水，他们一定什么都做了！”此时，刘杰已经忘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你终于说实话了！”杨小丁听见了想要听的话，冷冷地站了起来。

刘杰看着杨小丁的脸迅速变了颜色，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他惊奇地指着杨小丁说：“你，你是故意的！”

“你说对了，邵一鸣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设计害的邵一鸣？枉费邵一鸣这么多年拿你当真心朋友，你竟然狼心狗肺地害他，你还是人吗？”杨小丁越说越气愤，她实在不明白，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坏？

“是！我不是人！”刘杰看到瞒不住了，索性露出本来的嘴脸。他认为杨小丁喝下去的药也应该发挥作用了，说话更无所顾忌，“在你的眼里，只有邵一鸣是好人！现在邵一鸣也和别人上床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就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有什么感觉？你不如直接问我有没有想和你上床的感觉！”杨小丁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喝刘杰家的任何东西。

“你？”刘杰觉察出不对劲儿，杨小丁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喝了水怎么会没有反应？”

“奇怪吗？因为我根本就没喝水！”杨小丁指了指水族箱，“我都倒进了鱼缸里。”

刘杰顺着杨小丁手指的方向看去，水族箱内的热带鱼正上蹿下跳，群情亢奋，有两条体积小一点儿的鱼已经肚白朝上漂起来了。

杨小丁朝刘杰摆了摆手，在他目瞪口呆地注视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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