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水赋之逆流 第二十九章 冰冷还是水冷？

是初走到床边，打开她带来的包袱，里面只剩下了边疆老人送给她的剑，她拔出剑，映着从穿过房屋缝隙的月光，锋芒毕露，她不由得砰然一动，她将剑收回鞘中，带着剑出了门。

光线忽明忽暗，老婆婆走到前面，缘亘紧跟着一步也没有落下，他们正向着一个黑暗的胡同走去，那样的黑暗让人感到有些绝望，但是缘亘没有这种感觉，他陪着老婆婆走了很多，都是走进一个个黑暗的胡同然后再走出来，老婆婆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绕过一座较大的楼堡，光芒照耀在他们身上，前方楼堡的高处一块光灿灿的玉壁正向他们放着光芒，端木星走到他们对面的的楼的最高层的一个房间的窗前，他一移步正对着缘亘他们两人，锐利的目光看向他们，他看不清光笼罩下的他们，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哪个位置，他的眼中全是杀机，她回来了，这里曾一度属于自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她回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说这里是属于谁的，那个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站在玉壁后的端木星的手中持有一把细而长的剑，剑紧贴在他的背上，从九年前在黄沙小镇上杀了那几个人后他一直没有用过剑，那时他到这里才一年，一年的时间，他做了那些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再用剑，但今日今时他拿着剑。

“啊——”老婆婆叹了一声，看着光灿灿的发光玉壁，激动地抓着缘亘的手，“我们走。”缘亘跟着她向对面的楼走去，看样子老婆婆是想去看那块玉壁。

走到楼梯口，老婆婆刚上楼就开始喘息起来，从她一觉睡醒到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她是累了，“前辈，我来背你。”缘亘走到老婆婆面前，他半蹲下。

老婆婆看着他的背，又抬头看了看高楼上的光芒，“嗯，好……”她乱点了一会儿头，缘亘背上他往楼上去。

到了楼顶，老婆婆看到发光的玉壁就激动起来，缘亘一放她，她就向玉壁走去，就如婴儿对光芒一样地向往。

在她走向玉壁的时候，一双着着黑色铁皮靴的双脚移到玉壁后，那双靴子委有重很有力，这样的移动连缘亘都发现不了，缘亘走向玉壁，他看着老婆婆，老婆婆伸手抚摸着玉壁，一道一道的光影映射了出来，在他看这只是一面会反光的玉壁，他知道老婆婆已经记不起很多事了，甚至有的时候她的心是空的，他不知道玉壁上有什么，也不知道老婆婆抚摸着的是什么，但是看着老婆婆的神往而迷醉的样子他也想摸一下那块玉壁，他向玉壁走去，他一走近，玉壁后的端木星极力用内功控制好自己不让他发现。

缘亘将手放在玉壁上，乍一放上觉得冰冰的，但很快便感到有暖意流向自己，他的轻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玉壁上出现了一个身影，缘亘情不自禁地向影子抚去，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脸上露出笑意，笑意弥漫开来，突然感到握剑的手心一寒，寒气从剑中溢出，他的脸上很快变得惨白起来，手上马上凝了一层寒气。

他一惊“水寒——”忙运起功抵御剑里传来的寒气。

“亘儿，水寒还是冰寒？”他想起七年前冬天的颍水边师父问他这个问题。

“冰。”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样的问题不需要思考，每个人都知道。说完后他看着师父，希望师父冰冷的脸上可以看起暖那么一点点，但是没有，他看着师父的脸色慢慢地由水变成冰，他知道冰不比水寒，但到底是冰寒还是水寒他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接过他手中的剑，在结了冰的水面上点了一下，一旋剑，一块冰向缘亘飞来，缘亘伸手抓住冰，师父对着他的左手，“展开。”缘亘将手心摊在师父面前，师父用剑锋指着他的手心，他只感到冷气就成气从手心穿进了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全身冻僵了他看着师父，他还是不能回答师父的问题，因为他唯一感到的是冷，冷得他几乎失去了知觉，师父没有再问他这个问题，他希望的是他自己有所感悟。

因为这知道，这个问题一直缠着他，不久后的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了是初“到底是冰冷还是水冷？”结果是初拿这个问题去回问师父，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师父的答案是“冰冷比水冷。”是初的想法是师父仗着自己是德高望众，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但当师父知道是初问他这个问题是因为自己问了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的失望，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冰和水的问题，从那之后，是初便和师父较上了。

到底是冰冷还是水冷？缘亘在心里问着自己，看着缘亘的突变，端木星放松了下来，他的机会来了，看着缘亘冷得直抖，老婆婆盯着他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摸他，“孩子，你怎么了？”老婆婆向他摸去，缘亘猛地摇了摇头，忙后退避开她，以他的内功都抵挡不了这样的寒气，更何况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婆婆，老婆婆好奇地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缘亘一个不支手拄在玉壁上，玉壁上的那个身影更清晰了，微微感到有些温暖，此时的他太需要温暖了。

“是初，”他抚向那个人影，的确是光将是初的影子投到玉壁上，是初看着这里残垣断壁的布局，想着第一次秋恨水带自己来这里的情形，再想着与云端在此见面的情形，云端到底藏在哪里，她一定要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是初站在残垣断壁中，一切都很安静，她站到一个黑胡同口，慢慢地闭上眼睛，然后听到风的声音，风能到的地方，她都可以试一试。

在她隔壁的那个黑胡同口，寒尽生用同样的方法找着这里面的隐藏。

“快向中间些。”老婆婆如突然清醒了般向缘亘大声喊道，缘亘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她，只见一道光从她的背部向她刺来，缘亘看着那些道光，在光芒照耀下，他看不清那道光是怎样发生的，直到那个黑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