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空梦 奇怪的一羽

“铃铃铃”

放学铃响大概是学生最期待的声音之一，从脸上洋溢的笑容，亦或是奔跑着离校的速度都可见一二。风风本想在学校饭堂吃，不过今早出门急，忘记带饭盒，只得骑车回家。路上无意中瞥见一羽骑在他前面，两人虽说是同桌，但是对话次数却是少得可怜。风风主动过去拍了拍书包，他被吓了一跳，自行车的车把晃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风风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一羽还是盯着前方的路。

“你不在学校吃饭吗？”风风关切地问。

“忘记带饭盒了。”一羽面无表情地回复。

“哈哈，跟我一样。”风风笑嘻嘻地说，“很久没去食堂了，饭票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晓得。”一羽想了一小会儿，摇了摇头。

“食堂好吃吗？”风风眨了眨眼。

“没吃过。”一羽还是不露声色的模样。

“海折...已经好几天没来班里了。”风风也学着他看眼前的路，说着话。

“没留意。”一羽低声回应。

风风觉得一羽似乎不在状态，就没再聊下去。两人再也没说一句，并排骑着单车。

直到前方的大圆盘，右边有一辆大卡车正从远处狂飙，风风很自觉地停了下来，而一羽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反而加大骑车速度，奋力前行。

“小心！”

幸运的是，卡车比他慢了一步，无事发生。

但风风着实吓了一跳，追了上去，却没了对方的身影。

风风心想，这样也好，省得尴尬。这人情商真低，不会聊天。

那么猛冲过去，真不怕死，等一下能怎样，着什么急。

唉！遇到这样的同桌，真倒霉！

第二天上学。

风风将单车停在车棚，走向教学楼的路上，看到有个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高，穿着深蓝色的校裤和白色的校衣，背着古铜色的帆布背包，背包后面挂着白色帽子。左手搭着背包带，右手半插入口袋。

此人正是一羽！

真是

酷毙了！

但就是这个性子惹人烦。

又不是美女，整天一副冷若冰霜。

又不是直臣，为人处世不够圆润。

若不是我的同桌，鬼才懒得搭理呢。然而，风风依旧选择主动靠近，“你昨天骑得真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一羽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走着。

“有事吗？”一羽见风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点纳闷。

“没。”额，风风又一次感到无语，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呵呵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到了班上，风风诧异地发现大家都在交生物作业，他疑惑地问一羽：“昨天老师有布置作业吗？”

一羽回答：“有呀。第二节下课，老师走后又返回教室，将作业写在黑板了，你没注意吗？”

风风有些尴尬地说：“额....你写好了吗，借我抄一下。”

一羽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给！”

风风好奇地问：“为什么？”

一羽认真地说：“这样不诚实。”

说完，他就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风风只得跟组长串通好，让她先别记名，晚点会偷偷补交。

因为坐在第一排，搞小动作很容易被发现，风风只能在下课的时候补作业。

直到第二节课结束，他才写好作业，火急火燎地跑进办公室，趁着老师不在，偷偷地把作业本塞了进去。

刚要离开办公室，却与生物老师撞个正着，她提醒道，“风风哟，作业搞定了没？你的事一羽都跟我说了，再不交上来，罚你买辣条。”

风风乖巧的长相和行为深受老师们喜欢，而这位有点小女生的生物老师黄晶就是其中之一。同理，风风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片期待，所以平常有什么不懂的知识点，下课后都会积极追问。

这次，风风尴尬得想找地洞钻进去，各种思绪在脑子飞快地转动。

要不，死不承认？

算了，这样迟早会被揭破，毕竟学校的摄像头可不是盖的。

于是，诚恳地道歉，“老师，下次一定按时交作业。我刚刚正想找你，作业已经完成了，就放在你桌子上。”

“这次就算了。月底月考，要是没考好，下次就别来问我问题了。”淘气的生物老师拿书本轻轻瞧了瞧风风的脑袋。

告别老师后，风风就怒气冲冲地朝教室走去，一见到一羽，就揪着他的衣领，挑衅地说：“你干嘛向老师打小报告，说我没写作业，要你多管闲事！”

“我还以为风风是个温柔的男孩子。”一羽却不慌不忙地笑着说。

风风听后，像是一盆冷水直灌头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跟这白痴较什么劲？

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风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一羽听后，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回到座位，似乎对他来说，刚刚不过是发生了无关要紧的小事。

两人无话，上课铃响起，下课铃响起又是无话。

静静地，谁也不瞧对方一眼。

直至放学铃声响起，一羽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着，“对不起。我早上跟老师说你没看到布置的作业，是想帮你的。下次不会再多管闲事了。”，说完，便径直离开了教室。

风风听了之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还是追了上去。

一羽并没有回家，而是走向了学校食堂，手里还拿着铁质饭盒。风风沿着操场的外延路走，一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住校生。学生虽然多，但是一羽的背影还是很好认。风风气喘吁吁地追上，拍了拍一羽的肩膀。

一羽惊讶地看着对方，这么巧？

风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呃，巧什么？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有事？一羽疑惑地问。

风风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发出善意的邀请，今天你也在食堂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好。一羽答应道。

两人到了食堂门口，花了3.5元买了饭票。

路上看到同班同学，一羽都视若无睹，并没有打招呼，而风风像个被孤立的新郎官，一路独自陪笑。

白饭在大铁桶里自己打，荤素菜则要排长队等候。

选了一条人少的队伍排，等风风靠近时才发现打菜阿姨的脸长着满脸麻子，看着她的脸就觉得吃什么都觉恶心。

“吃什么快点说，后面还有大把学生在等吃饭呢！”阿姨丑陋的嘴脸对着风风叫嚷道。

风风随便点了茄子肉沫和番茄炒蛋，阿姨舀起一勺，手一路抖个不停，到饭盒里的就没剩多少。风风这才明白，为何这个窗口的排队人数要远远少于其它。

两人打完菜，扫视四周，寻找空位。刚看到一处，想要过去，却已被人占领。

“风风，这边！”

风风侧身，看见成祥在旁挥手，与之同旁的还有伟闻、添荣和振文。他向一羽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朝他们走过去。

这三人都是风风曾经的老同学，尤其是伟闻，初一就是同班。伟闻虽说想当明星，但是长得并不出众，成绩也很一般，小版的国字脸，戴着黑框的长方形眼镜，一头浓密的黑发。风风对伟闻唯一印象深刻的点是，他跟秀妮是青梅竹马，俩人从幼儿园就认识，小学初中，包括现在都是同桌。为了有意撮合他俩，同学们还给伟闻取外号“柑”，秀妮叫“橙”。

添荣，“游戏狂魔”四字形容最恰当不过。初中逃课泡网吧，被级长抓个正着，全校做检讨。但仍死性不改，晚上通宵玩游戏，第二天趴着睡觉听课。最让风风感到气愤的一点是，这家伙的班级排名没跌过前十。

风风跟振文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成绩优异，热衷于追星，有点喜怒无常，两人关系一般。

“你们吃饭可得瞧仔细了，前段时间就有同学享受小强美味。”成祥提醒道。

咦？你那里怎么有烤鸡腿？风风吃惊地问。

哈哈，刚好抢到了最后一个。下次你来早点儿，不然好吃的都被挑光了。成祥得意地说。

怪不得有些内宿生宁愿在宿舍吃泡面也不进食堂，这菜，风风越吃越难以下咽。抬头，瞧见一羽跟他点了同样的菜，但是若无其事地吃着，看不出所以然。

饭桌上，大家七嘴八舌地交流着，一个话题未结束，另一个话题就已发起。

“我看你们打菜都不用拿票？”

“本人中考632分，三年全免。”

“打菜阿姨怎么分辨你是“优等生”？”

“那当然是看脸，哈哈~~”

“别听他瞎吹。内宿生除了优等生，其它学生不管在不在食堂吃都要交400元的伙食费。你看！我们学生证上面的底色，跟你们不一样。”

“你知道海折去其他班听课做什么？”

“回头我问问他。”

“班主任不管吗？”

“听说海折的父母是某个大财主，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校长亲自下令，无论男女老少，通通满足这位公子哥的一切需求。”

“命真好！啥时候我爸也能告诉我，儿子，其实咱家很有钱，我只是在锻炼你吃苦。”

“哈哈哈~~”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遥想那重八小儿，不过开局一个碗，就可成为人中之龙。”

“你看？”

“看什么？”

“牛在天上飞，你在地下吹”

“切~~”

.....

几人就这样吃着聊着，唯独一羽好像陌生人，独立于人群之外。风风硬扛着吃得七七八八，抬头竟看见一羽把饭粒一颗不剩地往嘴里送。

这家伙，是饿鬼投胎吗？还是我味觉出了问题。

吃完后，风风将剩下的食物倒进恶心的垃圾桶，憋住呼吸，走出食堂。

相比而言，一羽则显得非常淡定，视“剩菜剩饭”为无物。

路上，风风侧头看着一羽，眼神地问，“你平常…在家也是很少说话吗？”

一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熟人，不常说话。”

风风轻松地说道，“咱俩不管咋说都是同桌，以后要多聊聊。待在一块，不说话挺怪的。”

一羽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反驳：“那证明：我们不是朋友呀。”

风风一愣，有些惊讶地问：“什么？”

一羽眼神坦然，轻松地解释：“在我看来，真正的朋友，就是两个人走在路上，即使不说一句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两人走向出水口，水哗啦啦地从水龙头往下流，两人站着洗饭盒。

风风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询问，“饭菜很好吃吗？”

“一般。”一羽突然想到什么，反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吃光吗？”

风风很好奇，“对呀！”

一羽骄傲地说，“这个是我偷偷发现的小秘密。”

“保证不说出去！”风风承诺道。

一羽接着说，我发现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把食物都吃光了。这是不是说明，不浪费食物就能变得聪明。

风风无语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子呀。”

内心却狂吐槽，这人有病吧！

看着一羽这个小正太的身影，风风迟疑了一下。

不，不对！他在说谎。

唉，不过.....算了，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这人不太正常，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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