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最后的日落 第二十七章 穹顶之下

“你真觉得，舰娘们能奈何的了这艘飞船吗？事实上，我们对它没有任何了解，我们没遭到攻击，完全是因为我们不值得它们动手。”

这一点完全同意，但根据我对上校的了解，他这么说的目的，或许是……

“那我们就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soldier，来吧，我们上舰桥，准备对空武器。”

布法罗号的火力并不弱，但是，这也仅限于对海攻击，12门203mm主炮，能有效猎杀轻装甲目标，直穿34mm装甲的高爆弹也保证了对大型战舰的威胁。可是，这些主炮都不是高平两用设计，真正的对空武器，只有127mm高平两用炮、40mm防空炮和20mm防空炮，我甚至都怀疑其有效射程能否打这么高。

上校却哈哈一笑，说，“还说什么“老狗学不会新花样”？你仔细看看，两座烟囱之间，起重机旁边的是什么？”

我疑惑的出去看，那地方放着的不应该是水上飞机吗？现在被几个倾斜放置的大箱子所代替。

“这是……这是……”

“没错，对空防御导弹，每座发射箱装备四枚导弹，在极短的时间里，可单侧齐射8枚导弹，如果卖头或拖刀姿态，可一次性齐射16枚，必要的情况下，还能改装对海攻击导弹。由旁边的起重机重新装弹。”上校自豪的向我介绍。

这样看来，布法罗号虽然吨位仅有一万余吨，可属实算是武备到了牙齿，高投射的主炮，刺猬一样的防空炮，还有四具导弹发射箱。可是，我还是怀疑，我们就算提高一倍的投射量，对于头顶的巨物而言，无异于是草履虫挥动鞭毛示威罢了。

上校看起来并不这样理解，他在舰桥一侧的控制台上确定了目标，并使用雷达引导导弹瞄准了目标，几声脆响，导弹发射箱的盖子被弹出，紧接着，伴随着刺耳的轰隆声，四枚导弹一发接着一发拖着尾焰飞出，紧接着以极为陡峭的姿态直接升空，钻入那片黑雾中，又过了几秒，才发出响亮的爆炸声，黑雾在爆炸的冲击下逐渐消散。

“有戏！”我大喜。

而欧根亲王和上校的脸色却依旧凝重，上校定然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而欧根亲王作为舰娘，手撕塞壬虽不是问题，但在没有舰装的情况下，她也知道小命宝贵。

一团亮光从黑雾中发出，紧接着，一颗像是炮弹形状的巨物从那飞船上坠落，落在海面上溅起巨浪。奇怪的是，那炮弹却并不下沉，知识漂浮在水面上，在我们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似乎看见“炮弹”上有一个舱门状的玩意。

我倒不觉得什么，反正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倒不如主动靠过去，把那炮弹吊起来装到我们的船上，后面具体怎么处理，我们且先把它带回港区不就好了。

上校和欧根明显没想到我的方法这么直接，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可是除此之外，两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处理办法。

欧根说，“指挥官，可不要犯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啊。”

上校却对我的想法大加赞赏，相处一天了，第一次松了松眉毛，略微露出些笑意，说，“太好了，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又回来了，那我们就将它吊到船上，然后尽快撤退，等天亮再找人检查塞壬的开采船。”

说着我们回到舰桥里，正要向海面上漂浮的“炮弹”靠近时，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尖叫，好像指甲划过毛玻璃一般，只不过要更瘆人十倍有余，我们下意识的捂着耳朵蹲下，啪的几声脆响，布法罗号舰桥的玻璃居然被震碎了几块。

就在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暗地里都抓紧护栏准备迎接冲击的时候，四周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嗡嗡的耳鸣声。

我意识到不对，如果这是塞壬给我们的警告，那前面那个炮弹状的玩意根本无法解释。我虽然被震得头晕眼花，可基本的意识还在，摸了摸脸上，也没流血什么的，我更确定了我的想法：塞壬对我们的攻击要开始了。

“上校，快撤！”我喊，上校反应也不慢，加上我这一提醒，顿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从地上站起身，握住舵盘就紧急向右转舵，我则配合的将所有主炮设置为待命状态，全部指向左舷，这样如果发现情况不对，我们第一时间就能全舰开火，取得首发优势。

而欧根也没闲着，她常年与塞壬战斗，最是知道她们的习性。虽说她没见过跟纽约市一样大的开采船，也没听过不知是什么的怪叫，但她此刻也进入了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我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借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控制台前，打开了对海搜索。

“水听，防空火力，监视雷达，能用的设备全部打开！”上校命令道。

布法罗号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全力右转，在波浪的拍打下，左舷的副武器几乎被淹没到了海中，前甲板一次一次被浪头没过去，我们几人全凭紧紧的抓住栏杆，才能勉强对付巨大的离心力。

“指挥官，雷达上有东西！”欧根大喊。

“方位距离？”

“十一点钟方向，9公里！大型战舰！”

“快停止转向！”我喊。

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布法罗号船身太长，换舵至少需要9秒钟才能完成，而想改变船身的运动状态，也至少要近二十秒。

远处的海面刷的闪过几下亮光，接着我们才听见轰隆的炮响。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也不管船身剧烈倾斜，冲过去抢着抓住车种，马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拽，妄图让战舰在极短的时间内停船。

“炮弹来袭！”上校大喊一声，反身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就将我和欧根二人扑倒在了身下。几乎与此同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说出一个字，只听见耳边“轰”的一声巨响，顿时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再以极快的速度滚动，紧接着又是一阵几乎让人绝望的震动，舰桥天花板上的灯管一下子被震碎了大半，天花板、玻璃之类本该待在墙上的东西，顿时满屋乱飞。

欧根率先爬起来，也来不及问我们又没有事，捂着左腰就冲刺到舵盘和车钟的前面，这两个操作系统是直接固定在地板上，使用电缆和钢索直接连接机械结构的，所以并没受到损伤。欧根的思路很清晰，她要利用敌人再次装填炮弹的间隙，带我们摆出拖刀的姿态，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坏了，轮机曲轴断了。”欧根亲王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这就下去修。”

“我去，这种复杂的零件你不会。”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上校也站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让她去，我需要你一起操作主炮。”

“那你更需要她，她是舰娘，欧根亲王，没人比她更懂舰炮！”

“什么？她就是……”上校愣住了。

就我俩愣着的这会儿工夫，欧根亲王早已打开门跑下楼梯，扔下一句话，“快启动备用电动机，轮机舱再挨一发，这艘船就完了！”

我和上校都是识大体的人，我们对视一眼，上校递给我一把望远镜，说，“你拿望远镜观察一下，我来校正主炮。”

那是一艘装备着六门巨炮的军舰，拥有三座炮塔、两座烟囱，但相比起巨大的炮塔来说，它的船身还是显得太小了，非常不协调，二号炮塔的高度几乎与指挥塔一样高。不同于我们平时见到的战列舰，如同海上堡垒一样魁梧的身姿，这艘船船身细长，炮塔几乎与甲板一样宽。

我汇报道，“上校，这艘船好像是潜水重炮舰，估计防护很弱，我们可以试试直接用穿甲弹打它的炮塔段，有可能直接引爆弹药架。”

“收到，给下面那位发信号，让她注意安全，准备连续齐射！”

我马上联系欧根亲王，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她表示曲轴虽然断了，好在只断了一根，而且还有一套冗余设计可用，顶多十分钟，燃气轮机即可重新上线。

一阵轻微的震动，十二发炮弹尽数向着敌舰飞去，可我通过望远镜观察，除了少数炮弹打在它的侧甲上擦出了几点火花以外，就是冲天的水柱了。

“怎么回事？”上校也非常不解。

我心说不好，或许那艘船根本不是什么潜水重炮舰，设计成这种怪异的样子，或许是为了在有限的主机出力下，尽量减小航行阻力，至于装甲，很可能配备了间隙装甲。

不过，我还是问，“上校，布法罗号的穿甲弹，10公里穿深还剩下多少？”

上校疑惑的回答道，“出膛穿深有400毫米，根据白鹰海军的拟合公式，估计还剩下200毫米，击穿巡洋舰的主装甲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对面这个怪异的家伙，装甲防护可是战列舰级别的，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距离根本没可能对它造成威胁。

“好了，多说无益，现在你有什么计策吗？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两个选择，要么冲上去赌一波它的装甲不够厚实，要么现在进入拖刀姿态。”

现在布法罗号正在依靠柴油发电机航行，速度不快，但如果现在拖刀的话，也有几率逃脱。同样的，如果将正头指向敌舰，我们也能很快接近它，但唯一的问题在于，敌舰的主炮和装甲究竟有多强，我们根本没谱。

见我想的出神，上校也不再问我，而是自己迅速将舵盘转至左满舵的位置，吩咐我，“soldier，你盯住那艘战舰的主炮，观察它开炮时的闪光和烟雾，以此推断它的口径和性能，明白？”

上校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远处的闪光，不必说，敌舰又开炮了，它使用的是类似间隔射击法，每座炮塔仅使用一门炮开火，以实现轮流射击火力压制的效果。我赶紧举起望远镜，另一只手死命抓住栏杆，上校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看见敌人的炮弹来袭，马上减速转舵，这才勉强躲过三颗炮弹，可紧接着又是三颗炮弹袭来，其中一颗炮弹直接击穿了船头的装甲，引得全船一阵剧烈的咯吱咯吱的巨响。

“左舷发现鱼雷！鱼雷接近舰首！”提示响起。

“能躲开吗？”我颤抖着问。

“很悬，这组鱼雷太密集了！”上校握的手中的舵盘都在发出声响。

“等下……欧根亲王还在下面！”我差点跳起来——白鹰的巡洋舰没有专门的防雷带，抵御鱼雷攻击的能力很差，基本全靠一层主装甲硬抗，而欧根所处的轮机舱，基本位于水线以下，也就是说，一旦这层主装甲破损，欧根亲王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望远镜，脱去厚重的作战服，一边用对讲机呼叫，一边对上校说，“不行，我要下去救她！”

上校却一把扯住我，我刚要发火质问他干什么，只觉得脚下一阵震动，紧接着，一股冲天的水柱好像乍起的墙一样拦在我面前——这种鱼雷的航速很快，转眼就命中了我们。多亏了上校细微的操作，我们仅被命中了一发，我被左摇右晃的战舰晃得几乎站不住，趴在窗户上无意中向下看去，其他三枚鱼雷正与船身距离不到两米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在海上划过了白线。

“左舷舰体破裂，我舰正迅速进水！”提示音又响起了，我恨不得一枪把喇叭崩个稀巴烂。

我依旧没放弃，挣开上校，命令式的吼，“停船，我要下去救人！快！”

上校却依旧向往常保持着甚至让人憎恶的冷静，“soldier，你应该知道，她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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