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泪 第91章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一日，屋子里又热又闷，小文给陆萱拿了一本好书，在她准备洗澡的时候，让他站在被窝里看书，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小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头晕眼花，他咬破了嘴唇，强忍着想要掀开被子亲她一口的冲动，可他知道，他对陆萱的爱，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风华正茂的陆萱，虽然对他情有独钟，但她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这让小文的初恋充满了文学性和悲剧性，让一个明媚的夏季变得黯淡无光。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几条街的年轻人还没有被邀请去参加比赛，他们都聚集在场边，给正街东街的两支队伍加油打气，陆萱不出所料，坐在篮球场一端的台阶上，笑眯眯地看着比赛，她比别人要安静得多。在这初春的天气里，球员们可以做一些热身运动，缓解一下寒冷，观众们也可以因为比赛的结果而欢呼，但是陆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就显得有些寒冷了。小文很担心她，但也不能走到她的身边，只能远远的向她示意。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的比分在最后一分钟变成了三十八对三十八，球员们也是面红耳赤，怒气冲冲，谁也不肯退让，正街的大牛更是双眼赤红，挥舞着拳头，用粗犷的嗓音喊道：“兄弟们，加油！我们一定要打垮东街那群废物！”就在这时，陆建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中的篮球，快速的带到了东街球队的半场区，大牛勃然大怒，冲上去用拳头和手肘去砸，却因为身体强壮而慢了一拍，陆建一个灵活的跳跃，以一个优雅的姿态把球扔进了篮筐。

“呵呵！我们赢了！”来自东街的欢呼声顿时响起。大牛一把抢过球，凶神恶煞地盯着陆健，对着观众席咆哮道：“你奶奶的！只剩下三十秒了，我一定要赢！”双方再次打在了一起，大牛带着篮球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副谁敢挡他就跟谁拼命的架势，甩开了几个东街的球员，正当他们兴高采烈地想要投进篮筐的时候，程咬金来了，其中一人一跃而起，“啪”的一声，将他刚刚投出去的篮球给盖了过去。

“行！陆建盖的帽子！”东街的拉拉队们又是一声欢呼，就在这时，裁判吹起了口哨。本来就满腔怒火的大牛气急攻心，一把抢过篮球，对着陆建就是一顿猛砸，打得陆建本站立不住，踉跄着摔倒在地。“哎呀！噢，不能输啊！嗷嗷嗷……”东街的年轻人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大牛的凶性被激发出来，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打在陆建身上，将陆建打得满脸通红。“别打我。”陆萱脸色惨白，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想要去保护自己的弟弟，却被凶神恶煞的大牛一把拉住，像个混混一样说道：“美女，你的小球我都不感兴趣，嘿嘿。”

那姑娘又羞又怒，大声骂道：“你太卑鄙了！太可恶了！”他挣扎不了，眼中满是怒火。东街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位大牛是个身经百战的人，绝对不能招惹，一个个胆战心惊，不敢上前。小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陆萱被自己的弟弟羞辱，他怒吼一声，冲到了大牛的身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陆萱抓住机会，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哥哥，带着周围的年轻人，向篮球场外跑去。

大牛一拳砸在那人身上，见那人一言不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看到那人苍白的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混账，我的事情你也敢插手，欠揍！”

他再次举起了拳头，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出拳。

小文怒了，“你说我是野种，你算什么东西？”

“混账，我知道你爹是谁，但我不会告诉你，你要问你那卑鄙的母亲。”

小文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大牛一看急了，赶紧说道：“小文，我就是随口一说，让你生气，你就别问我妈了。”

小文呆呆地站在操场上，在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中，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关于他的父母，还有那个暗中关注着他的男人，那些错综复杂而又模糊不清的细节，逐渐变得清晰。

我真的是他的儿子吗？小文问了自己一句。寒风呼啸，尘土飞扬，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只有一种孤寂的感觉，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沮丧，不愿意与朋友们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投下一道孤零零的身影，他经常在北门广场外的破败城墙上发呆，眼前是宽阔的堤坝，远处是深蓝色的群山，而他的思绪却被一条已经干涸了一半的河床所阻挡。

以前，他喜欢在北门的城墙上读书，背靠着残破的古墙，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欣赏着新买的小说，躲避着越来越多的城市，寻找着暂时的自由。小文今天看似淡漠，实则心急如焚，“野种”的咒骂不断冲击着他的耳朵和灵魂，不管他跑到哪里，那恐怖的咒骂都会如影随形，让他不得安宁。

一阵风从城头上吹过，带着一股乡间的凉意，克洛德想要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想法，但这股凉意很快就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春天的原野已经变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