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泪 第1章 一夜燕尔成了黄花闺女

一只白色的蝴蝶，一只黑色的蝴蝶，在玉翠晶莹的草丛中飞舞，却没有让孤零零靠在老木窗边的少女，有丝毫的喜悦。

她手中的黄纸花已经快要剪好，碎纸散落在她高耸的胸部和平坦的小腹上，让她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多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青春。

女子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乡下老师，她的名字叫“莲生”。她也有过一段光彩照人的时光，可是秋天来得太早了，她不得不让自己的心枯萎，让自己的生命变得黯淡无光。

但生活的本质拒绝向莲屈服。纵然是在这个世界上，她的眼睛也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清澈，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那种成熟的美，绝对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人可以刻意的压制，也没有人可以遮掩。

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只要靠近了她，都会被她所吸引。人的内心千奇百怪，欲望千变万化，当然也有高贵与低贱之分，这种或高贵或低贱之欲，可能会伴随着一些人的终生，让他们的灵魂与身体都得不到满足与安宁。

她比其他女人更渴望和平，经常向老天祈祷，让她们母女俩能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四岁的小菁，是她与丈夫相爱的结果，当她的丈夫离世后，她心中仅存的一丝慰藉，一丝希望，一丝悲伤，一丝沉重。她的女儿，集她和她丈夫所有的优点于一身，令她心碎，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她的眼睛就变得一片灰暗。

每年的清明节，都是祭拜逝去的亲人的日子。莲清从一大早起，就一直坐在窗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自己剪了多少。过于明媚的阳光，将她清丽的脸庞勾勒得淋漓尽致，也将她的忧伤衬托得更加明显。

窗子对面是一片红石堆砌而成的丘陵，上面只有几株青松，还有一些坚韧而杂乱的杂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正是这片荒芜的土地，掩埋了一位文人的尸体，掩埋了她的一片真情。

她的丈夫在她24岁的时候去世了，而她的婚姻只有2年。真爱才一年不到，一股不可抵挡的寒风，便将一位血气方刚的汉子，吹到了陌生的劳（gai）地。爱是永远的，爱是永远的。他们坚信总有一天会重逢，但就在女儿出生的那天夜里，他们听到了丈夫因为不服从劳动纪律而被执法者杀死的消息，他们足足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来到了巴人村。

莲没有哭泣，也没有哭泣，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久久不流。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会失去自己活着的勇气。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安慰，却说不出来，只能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她一起流下了眼泪。六岁大的小女孩格外的懂事，静静地靠在妈妈的胸膛上，眼睛里仿佛凝聚了爸爸的一生。莲将脸凑到女儿面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冰冷的泪水像石头一样落在她娇嫩的脸庞上。那一抹凄凉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这就像是莲的宿命，预示着她的人生充满了痛苦，却很少快乐。

白色的阳光照在红石坡上，让人眼花缭乱，仿佛整个山坡都在燃烧。那座埋葬着死者的坟墓，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只是大地和群山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几根枯萎的灰黑色松枝，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凄凉，一棵青翠的油桐，像是在保护一个孤寂的灵魂，不让它飘零。

山坡上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一青一黄，一黑一白，在这清明的山上游移不定，煞是好看。原本死气沉沉的山丘，忽然变得生机勃勃，连飞鸟都发出了兴奋的鸣叫。

大元，是巴人村小学里蔡寡妇唯一的儿子，是个五大三粗，心如盘石的年轻人。他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看起来精力充沛。莲对罗兰的印象很好，因为他是村子里的文盲，算是他的导师。但大元太过听话，太过热情的眼神，却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莲对大元并不畏惧，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农夫有多大的威胁，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平静下来。她怕蔡大婶这个寡妇，脾气暴躁，脾气又暴躁，她可不想让她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而记恨上自己。在穷乡僻壤，一个女子的名声，可比在大都市里重要多了，更别说她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但每逢清明，大元为莲子修缮夫君的坟墓，蔡寡妇从来不会阻止，反而会给莲子献上一些贡品，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祈求平安。

此时，大元|裸着上半身，粗壮的双臂托着一块红石，一步步向墓碑走去，他的后背肌肉上满是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他全神贯注地工作着，全神贯注地工作着，那张粗糙而明亮的脸上不时露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莲没有心情去看大元脸上情绪的微妙变化，她知道自己不能多看他一眼，也不能太过在意，学富五车的女子，和近乎目不识丁的乡下人，这其中的差距，她再清楚不过。但是，在春天的夜晚，当她忧伤得睡不着时，他那健壮的身躯偶尔会在她受伤的心灵上引起一种痛苦的颤抖，但她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流到枕头上，安详地睡着了。那个伟岸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梦里。

小的那个，自然就是小静了。温暖柔和的春风，在荒原上铺上了一层美丽的花朵地毯，活泼的小姑娘却在清冷的院落中焦躁不安。她变成了大元的跟屁虫，跟着他那粗犷的歌声，采摘花花草草，抓虫子，快乐得像一只不会烦恼的蝴蝶。

磨难能让孩子更早有智慧，这是不争的事实。四岁的小静，也在努力地搬着小石子，她虽然不懂红石坟的意思，但本能地觉得这对母亲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像大元那个憨厚的叔叔，总是希望母亲能开心一些。

小菁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在她看来，自己的母亲是整个巴人村里最漂亮，也是最善良的女子，可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如此痛苦，她总是忍不住流泪。小菁搬石头的力气更大了，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被磨得通红，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可不想被大元叔叔说成是个无能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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