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下马威加上疲劳审问。
效果杠杠的。
民间和改革委的同志轮班倒一直问一直问,只要看到这几个犯罪分子想睡觉,立刻把人叫醒。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钟。
傻柱这六个人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一口食物,没有喝过一口水,也没有眯着眼睛超过五秒钟了。
这几个真撑不住了,特别是那年纪大的。
几乎是哭嚎着说要交代。
其实他们早就交代了,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的交代。
但从他们的角度实话实说,这件事就是一场误会。
咱们警察同志觉得他们不老实,没有交代干净。
毕竟经过走访,四合院里头的人可不敢撒谎。
笔录上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全都承认当时傻柱为了成功离婚许下了一堆条件,但是没有写进离婚协议里头。
也不敢撒谎说刘荷花签字的时候认识字。
那么bug就产生了。
说来说去都解释不清楚,答应给钱了,为什么钱没到刘荷花手上啊!
那贾张氏更惨,还满脸迷茫了,不知道到底哪里反革命了,更不知道自己要交代什么。
他又不只是吞了给刘荷花的钱,偷鸡摸狗零零碎碎可多了。
但也够不上反革命啊!
只交代这自己小偷小摸,还不忘特别严重声明已经和主人家说过了,他们也已经原谅自己了。
其实就是撒泼打滚换来的。
这些人的实话实说,在派出所看来就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
那就继续审。
像这种严重案例,派出所和改革委不得加班加点啊!
万一这些人破坏社会主义,可怎么办?
必须不能让他们睡,把所有的罪行都交代了。
大灯照着,一打瞌睡就给人喊醒。
到后面实在受不了了。
刘海中都想直接承认自己反革命算了。
还有几个已经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
但是这样的话,口供又对不上了。
厂长在派出所大厅里头着急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那培养八级钳工不容易呀。
好不容易抢进自己厂里头的,一个厂子里头总共也没几个。
多少高级零件就指望着他呢!
现在就殉进去一个人!
厂长想要求情细说一下,一个八级钳工对于建设祖国有多大的好处。
刚说完就被改革委给堵回来了。
“主席同志说了知路线不对,知识越多越反动。”
“这个易中海要真是个反革命的,那是准备颠覆咱们社会主义国家的。”
“那么重要的岗位让他一直在里面干,他要是起了歪心思,把咱们的机器毁了。”
“那损失可比一个八级钳工大多了。”
厂长哑口无言。
只能继续在大厅里头转来转去。
还是后来口供乱七八糟,实在是对不上了。
厂长抓紧时机出面。
到底是这附近最大的扎钢厂厂长还是有几分情面的。
关键是人家说话很有技巧。
“警察同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你还让我去劝一劝他们,我都是我手底下的工人呢。”
“我劝劝他们,他们让他们招了实话,真要是反革命,那没有二话,该抓就抓。”
已经得了七八份不一样口供的派出所和改革委……
还是让长见到了易中海。
易中海一看到老厂长过来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啊!
终于见到一个熟人了。
易中海他被审问的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张嘴就是一串的话掉出来。
“我们没有反革命啊,我们真的没有反革命。”
“我们真的只是当傻柱,出一个离婚书啊,也答应给抚养费。”
“只是没写上去,这怎么能算是骗签卖身契呢,傻柱每个月都有出钱啊!”
“傻柱出了钱?怎么算我们骗呢!”
厂长一听这里头有内情啊!
眼角瞥了一眼,在后面盯着自己的警察和改革委的。
拍着桌子冲着易中海怒吼。
“易中海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清楚谁也救不了你。”
“你要是反革命了,我第一个向上面申请毙了。”
“你要是没有反革命,我肯定帮你申冤,你有什么赶紧说呀。”
“警察同志,改革委的同志就站在我一块儿呢!”
易中海现在哪还有保不保贾家的心思。
先把自己给摘出来吧!
虽然前面录口供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但是派出所不信啊!
坚定认为自己在搞反革命。
易中海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对自己有点信任的,还不得抓紧了。
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易中海也冷静多了。
眼看是有一线生机了,连忙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
“写离婚协议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和刘荷花说过,不用把抚养费这些东西写上去。”
“但这是因为我们相信傻柱的人品啊!”
“就一张纸写不写都一样。”
“我们都知道傻柱是出了钱,而且月月都委托秦淮茹她婆婆去交给。”
“但是我们也没想到钱都没到刘荷花手上啊。”
“结果让误会了,觉得那些说好的生活费抚养费,大家一起哄骗他,骗她签离婚契约书。”
“加上她自己又不识字,就误会得更深了。”
清奇一点的易中海咬死了这么讲。
成长看着全身发馊,嘴唇干裂,眼眶发黑,本来半黑半白的花白头发,眼看大半全白。
易中海这还能坚持住撒谎,给自己编造一套没有什么破绽的话。
这哪里是钳工啊!
这tmd是间谍啊。
顶多是有一点小心思,没说自己其实知道钱一直没有送到人手上。
厂长分分钟就把里面的味儿给砸磨出来了。
当场伸出右手食指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易中海一顿点。
恨不得把人戳死。
“你呀你!易中海你早晚被自己这点小心思给害死。”
狠狠批了一顿易中海。
但该收拾烂摊子还是得收拾啊!
扭头出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这易中海是多年老员工啊,我也不敢相信他有那个胆子去搞什么反革命。”
“我瞧着这里面指定是有误会呢。”
“不行您再问问其他人的口供,您也说这口供一直对不上,他们不肯老实交代,指不定这就是真的老实交代。”
改革委和民警同志互相对视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没有反革命了。
那罪名不就降级了,那我们累死累活这大半夜的干嘛呢?
脸都拉了下来了。
但这个话到底是听进去几分了。
再去审问的时候,发现真要一个完美的闭环口供,也就只有易中海说的那一套才能对得上。
再次审问傻柱,傻柱顶着满嘴鲜血。
本来一笑起来就是满脸褶子的脸,彻底变成了一个丑巴巴的橘子皮。
也彻彻底底把自己的阴暗心思交代了一个遍。
真熬不下去了。
“警察同志我傻柱没良心嫌弃这乡下媳妇儿不想认,但是我真的没有打着主意让签什么卖身契。”
“我答应了给钱啊!也给了贾张氏让她转交。”
“我怕这乡下媳妇又缠上我。”
大队长和改革委的领头互相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之前在厂里的时候不说?”
傻柱这下可没想着要保贾家了,先保自己吧!
“你是不知道这一闹上门来,我就想着肯定是在贾张氏那里出问题了。我跟他是多年的邻居了。”
“心里想着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儿把邻居送进牢里来吧!”
“就想着先撒个谎,过了这一关回头我再给刘荷花把这笔钱给补上,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没想到闹到这个地步啊。”
这一个傻柱的内心也是后悔呀!
再去问秦淮茹知不知道她婆婆偷摸截留了别人家的钱。
秦淮茹自然是早就察觉到了。
刚开始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名声,自然是和贾张氏站在同一阵营上。
现在已经这个地步了,还是保命要紧。
利索的承认了自己婆婆手上阔绰了不少。
有猜到,但是不敢确认。
口供虽然完美,但是显然已经辛苦这么一整天一整夜的派出所,可不愿意就这么轻松放过。
毕竟口供对上又怎么样?
人家不认识字签的名。
受害者咬死了,答应的话和写下的契约书不是一回事儿。
还是能给他们定了罪。
到手的功劳能给他飞了吗?
而已经在派出所待了大半夜的厂长,总算弄清楚这弯弯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扭头坐上车,去找更高级的领导去了。
只能说一个八级钳工,实在让厂长舍不得。
要是只有傻柱和刘海中才懒得管他们。
这派出所和改革委显然是想把这个事儿做成铁案了。
都出动这么大的阵势了,高低得给自己整个功劳。
不去找更高级别的先摆定派出所,就算刘荷花翻了口供,也没用。
以为是什么民事案件呢,受害者不追究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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