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的赛博朋克 第六章 坤之初六，履霜冰至（10）

“所以说我们三个在这儿干嘛？等死吗？”任无癸喝着疏散点靖天司提供的矿泉水——靖天司的武力是神通者，但干庶务的当然还是普通人，只有西苑才用得起全神通者——满嘴的不满，“老卢你不是说那个头头是王氏的人么？那过会儿肯定会筛查我们身上带的东西吧？”

“不仅是王氏，而且是嫡系。”路堇跟了一句，看着任无癸疑惑的目光，无奈地又贴了一句，“义孟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字。”

“代表他在众兄弟中齿序第一。”卢燹跟着叹了口气，“昭武副尉这种关键职位想想就知道，必然是王氏嫡系中的嫡系。”

“齿序是什么玩意？”

“……年龄，意思是最老。”卢燹往嘴里狂塞巧克力——这是他拜托靖天司的工作人员从不远处的便利店买来的，当他把三张大钞交给那个工作人员让他全买巧克力然后又给他一张做小费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的表情活像是看智障。也正是托这一大兜巧克力的福，卢燹稳住了体内的宿命通，甚至还有多余的体力用来探查周围，“我建议你们俩也最好吃点，真正的大战马上就到。”

“嗨？还要大战？”任无癸瘫在了路灯杆下，“不用了吧？老卢你也没什么任务，我就说这玩意爆炸了也足够交差了，接下来把它给路姑娘不就完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我真不想掺和了。”

“说的也是。”卢燹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于是毫不避讳地伸手从任无癸胸兜里摸出了那个存储器，转向了路堇，“路姑娘，我们不如，便在此分别吧？”

“虽然危险，但可能是无价之宝，卢先生真肯割爱？”路堇眼波流转，盯着卢燹的脸，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但很遗憾，卢燹现在真就这么想的，毕竟三人分润计划出了纰漏的同时还证明这玩意危险的一逼，任无癸已经足够交差，他自己也没有争夺这玩意的理由，现在他的交付真心实意。

“路姑娘反诘于我，看来是有难处。”卢燹微笑回望，“星神教追兵将至，王氏人马环顾，唯独姑娘势单力孤啊。”

“我背后可是晦明道院，就算被王氏抓住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路堇的目光在存储器上一扫而过，“只是奇货可居，二位当真不动心？”

任无癸挖了挖耳朵，这俩人又开始在对喷听不懂的话了。

“要动心也得有本事才行啊。”

“卢先生神通诡秘，任先生身手惊人，可都不是弱手。”

“那只是和某些势单力孤的家伙比而已。”

“两强相争，岂不正好浑水摸鱼？”路堇也是一脸神秘微笑，这个来自卢燹的调调明显出现人传人现象，“火中取栗，险大利高，二位先生不想一试？”

“多半只有星神教才能破解，姑娘之责也不过是带其回晦明道院，我可看不出我与姑娘有何共利可图。”

“姑娘既没有足以打动我们的利益也没抓着我们的把柄，这生意可谈不成啊。”

路堇无奈，卢燹说的是实话，二人连那存储器要挟她的环节都直接省略了，意思当然就是她对他们俩还说确实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们俩是真心要退——而她恰恰不能让他们两个退，否则这是非之地她着实进退不能。

“路姑娘一路顺风。”卢燹微笑着拉过路堇的手，将存储器放在了她的掌心。

神御六气虽说是擅长大范围攻击的神通道路，但其实神通的发动并不像旁人所想的那样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虽然抽取虚空中的元气可能很花时间，但是驱动元气产生现象却不需要。路堇合掌握住存储器的刹那云雾弥漫，雷雨骤起！

神御六气，“风雨如晦”！

雷雨起的突然，攻击范围也设得极大，路堇竟然罔顾正教守秘持戒的规定，将在疏散点附近的普通人也一并卷入，刹那之间场面一片混乱。在疏散点留守的敛骨人不过三人，境界也并不如路堇，光是使用各自的神通法器保护民众就已经很勉强了，实在腾不出手拦阻路堇的脚步，卢燹任无癸两人更是原本就没有牵制她的想法，刹那之间，路堇面前竟是坦途一片！

但突围的脚步也只踏出了几步，路堇想过追兵会来，却不知道会何时来。但卢燹知道，他早在刚出地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注视，而那几份注视一直到刚才也没有散去，自然不会是什么围观群众，只会是监视的敛骨人或者星神教追兵，这也是他顺水推舟把储存器交给路堇的原因，路堇要脱身只能先把水搅浑，而第三者也许在观望蓄势想螳螂捕蝉，但水一浑起来就是逼着他们提前出手！

星神教的攻击如约而至，无光的黑暗降临，将整个疏散点囊括其中，这次不仅仅是视觉上的黑暗，整个疏散点也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包了进去——同时剥夺范围内外、范围内所有人彼此之间的信息交互，这绝不是一个两个宿命通者，而是至少五人的协同攻击。

但被剥夺的只不过是信息交互而已，路堇虽然不知道宿命通是什么，但并不妨碍她的脚步继续向前，被剥夺的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交互，而神御六气的神通者还可以用神识感应周围的空气振动来暂时顶替观测，至少分辨是否有敌来袭没什么问题，既然暂时没有敌人那就不需要停步或者转向。

但在卢燹看来，星神教的攻击意图却明显得很，破开自身的感知封锁之后面前是空无一人的疏散点，而疏散点之外是宇宙空间一般的虚无黑暗，这就足以让他明白星神教究竟做了什么，从中揣测意图并不难，但究竟是如何隔着内外分隔对单个人执行信息封锁他就想不明白了，也许是更高境界的宿命通者，也许是什么宿命通道路的法器，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尽快破开对方的封锁，毕竟对方现在要干的事情昭然若揭——对整片区域发动饱和攻击，虽然有违星神教一贯的行事风格，但现在这样的手笔卢燹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而对方的手笔越大，就证明对方接下来的攻击来的越快！卢燹不敢怠慢，依旧以是覆写编织破除自身的信息隔绝，同时将周遭环境的拟态信息发送给任无癸助其脱困——他们俩已经和路堇分道扬镳，当然也就没必要浪费体力元气帮助路堇。

“先走。”卢燹也不废话，招呼了一声，任无癸直接跟上，二人向着围住整片疏散点的“黑墙”冲去，虽然看起来是一片吞没万物的黑色虚空，但经历过卢燹折腾的任无癸当然也知道那只能算障眼法，只不过是信息交互被切断后产生的断面罢了。

这也是试探的一种，对方同样无法观测内部，如果打算饱和攻击就不会派人进入，如果是打算直接硬抢的话就会有人冲进来，但无论是哪一种，先脱离这片信息孤岛都是必须的，哪怕因此成为外围观望者的首要目标也无所谓，毕竟留在里面赌是不是饱和攻击的风险实在太大，赌可以，但一边是直接去世的话还是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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