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的赛博朋克第六章坤之初六，履霜冰至（8）

这是什么鬼的赛博朋克

悲回

科幻网游 | 星际科幻更新时间：2023-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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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商业街这种东西在神都也不算少见了，地下五层的不多，但是三层的比比皆是。而含章街的地下商业街在地德区的地下商区里也算特殊脏乱差的那一挂了，空气中弥漫着便溺的气息，地上墙上随处可见颜色奇怪的涂抹痕迹，浓妆艳抹的男女在栏杆边冲着过路的人们吹着口哨招揽生意，小巷里鬼鬼祟祟的兜帽哥则不知道在嗨着什么东西，“总之就是一股子下流的乌烟瘴气”——某在地德区讨生活的贵公子语。

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又起三人组里还有一对长得颇为好看的男女，那俩男的穿的衣服也一看就价值不菲，遭受点骚扰实属正常，任无癸这一路上已经替他们仨打发了不知道多少组拉客的家伙，毕竟肌肉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

“这年头的黑客应该都是些改造大脑的家伙吧？”路堇捏着鼻子皱着眉，就算是她这种游侠儿也很少来这种底层中的底层，就算是平时销赃也顶多是黑市那种河鲜味的所在，这种屎尿屁的地方属实不适应，“待在这种地方他们的改造脑不会锈掉么？”

“大概有什么特殊的防锈措施吧？”任无癸也皱着鼻子，这种地方他也不常来，“我倒更好奇，大少爷为什么会认识住在这种地方的黑客啊？”

“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住这儿。”卢燹的声音有些闷，毕竟他也捏着鼻子，在他们两个不知道的地方还用宿命通切断了味觉的感知，但还是愁眉苦脸的，毕竟他这衣服今天过后还能不能穿就不一定了，何况下一波追兵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来，一想到可能要一身屎味和人动手就很想死，“后来是接了一单活儿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只能躲到这种鬼地方了。”

“那大少爷你就只认识这一个？”

“这一个技术最好嘛，直接找最好的免得夜长梦多。”卢燹叹气，“前面左转就到了，希望那家伙还没被熏死在自己家里吧。”

“这……？”任无癸转过街角，看着面前的情趣用品商店嘴角抽搐，“黑客家？”

“应该没错。”卢燹把目光从门口假人的内衣上挪开，脸色尴尬，“去个人把门踹开吧。”

“礼貌，礼貌。”任无癸翻了个白眼，推开了情趣用品店的大门，“喂，有人吗？有人没有啊？”

“哎哟几位客官想来点什么？无论是助兴的药物还是玩具小店无所不……”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店主蹦了起来，还没完全清醒就是一套揽客说辞出口，然后看见了跟在任无癸路堇身后进店的卢燹，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什么啊是卢大公子啊，怎么就肯纡尊降贵来我这小店了？莫非是卢公子也要破戒玩三人行了？”

“你的改造脑里装的都是啥啊……黄色废料么？”卢燹捂脸，转向了任无癸和路堇，“别介意这人就是这样，没什么恶意的，二位多多包涵吧。”

“张子栋，二位需要点什么？卢大公子介绍来的客……”店主拍着胸脯毛遂自荐，然后被卢燹随手抄起柜台上的伪器塞住了嘴巴。

“来这儿不是听你的黄色废料的，需要你的专业技术，赶时间，给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一个卖情趣用品的黑客，能提供的安静地方当然就是……小店后头的临时旅馆，那种提供给商业街上揽客的家伙们临时办事的地方，差不多只有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要挤进四个人还是有点困难，于是四个人里块头最大的任无癸被他们仨合伙排挤出了房间外放哨。

“需要你的技术帮忙破解一下这玩意。”卢燹将张子栋拖进房间，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床上，看的路堇一愣一愣的，毕竟卢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有把子力气，接着从胸兜摸出存储器直接插在了他耳后的信息义体接口上，“好好干，可以抵消你二十万的欠款。”

张子栋原本还在挣扎，但一听说能抵消欠款当时就躺平了，毕竟以他的经营能力要挣完这二十万可不太容易，再说欠款远远不止二十万，卢燹这样的大债主他本来也惹不起。

“我只能说我试试看，可不能保证真的能解出来啊？”

“尽力而为，不过解不出来能免你多少钱可就不一定了。”卢燹看着已经切换成数据读取模式在床上躺平了的张子栋耸了耸肩，从兜里摸出了一颗棒棒糖含入嘴中，“你是我认识的技术最好的黑客了，要是你也不行我可就没人可找了。”

“好好好我尽量……”张子栋无奈，但还是开始了破解，路堇和卢燹一个坐在床头闭目养神一个坐在床尾玩起了眼镜，房间中一时只有三人淡淡的呼吸声。

追兵随时可能会到。卢燹玩眼镜的时候也没停下思考，毕竟这种时候也容不得他不思考，思考的不光是三人的方针，更是当下的生死存亡。这存储器上的因缘弦能被李元浩这样的宿命通者追踪到，星神教既然有制作这样“信息黑洞”的能力，自然在因缘领域的神通颇有自信，能拿出一个李元浩，自然也能拿出更多的宿命通者带队对这破玩意进行追踪。虽然来的时候有用宿命通留下伪装，但毕竟假难乱真，只能略作拖延，而如果是李元浩那样的资深宿命通者被拖延的时间只会更短。

时间不多，希望能完成吧。卢燹叹了口气，如果没能破解完成那就只能考虑把这破玩意交出去了，但如果要交出去的话那路姑娘这边可就不好办了啊，而任无癸他大哥那边也不好交差。但总不能为了让他们俩交差就故意引来追兵把水搅浑吧？那可就真是玩命了，对方虽然说邪教，但却是大周境内数一数二的邪教，或者说，是足能与晦明道院之外的三大正教匹敌的庞然大物，地盘上可能孱弱，但神通力量上绝对不会比任何一家稍差，方才的突袭失败对于星神教小队来说是纯纯的意外，如果刚才他不在场的话，任无癸和路堇没有一人能迅速突破李元浩宿命通的封锁，只会被随后而来的三名剑手双杀。

不过不知道追兵对于宿命通的开发到了什么程度，毕竟他自己也不过才这么一丁点大，神通者的寿命悠长，化形境界就足保百年长寿，虽然神通的胜负并不一定由境界决定，比如路堇虽然是个化形境但对拿着天人扇的宿命通是一点办法没有，但是相同神通的胜负必然由境界与经验决定——最了解一条神通道路者，必定是同路之人。而星神教拿出多少个开发程度和境界比他更强的同路人也不奇怪，若是追兵能从上一处据点厕所里的李元浩尸体察觉出他生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攻击的话，那才真正不好办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看张子栋的破解结果，能破解出来就最好……虽然这个结果对张子栋可能不太好，但他一个窃取郑氏银行机密的在逃犯就是被枪毙也不算冤枉了。卢燹微微叹气，他虽然在地德也混了两三年了，但手上的人命不过一掌，其中还有三个是不长眼的杀手，对于直接处理掉张子栋这件事还很是抵触。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任无癸还经常会因为这种事开导他，虽然原话是“地德区道上的所有人明天被车撞死都不算冤枉”，顺便把他也一起骂进去了。

唉，出来也有出来的不好啊。

“啊啊啊啊啊！”

正在感叹，忽然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回，连屋外的任无癸都被惊动，推门冲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张子栋缩成了一团，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额头上甚至蹦出了蓝紫色的电弧。而路堇和卢燹俩人就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

“怎么了？”

“不知道，但先救人。”卢燹和任无癸的默契不必多说，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张开了宿命通，将整间屋子与外界的信息交流切断。任无癸则直接伸手扶住张子栋，从他耳后拔下了存储器丢给了卢燹。

说是救人，但其实卢燹路堇能做的事也就是帮忙警戒，要救治这个改造脑都在冒蓝火的黑客只能靠这屋子里唯一的义体战士。任无癸左手翻入手腕，将另一端的电极露了出来，虽然这是应急的心脏起搏设备，但对这种已经产生明显过载症状的改造义体是有一整套救治流程的，首先就是先要把过载能量导出，然后对改造部位进行降温——

不过张子栋明显是用不着了，还没能任无癸对他进行能量导出，他整个人就突然绷直了身体发出了一声惨嚎——接着就不再动弹了。

“这？！”卢燹心惊，数据的破解为何会破坏张子栋的改造脑？是通过埋入特定代码使脑内的特定部件超负荷运转么？他不是黑客不知道黑客炸电脑的具体操作，本身也是个自然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这种风险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不过基本的原理还是能猜到一点就是了。

“没救了。”任无癸摇了摇头，想站起身来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任无癸低下头，“这是什么？？？！！！”

——一只滑腻的、带着银色微光、闪着红色花纹的，像是人手又像是触须，又像是什么别的什么，但总之不像是世界上应该存在的东西，从张子栋尸身的袖子中探出，轻柔地、宛如抚摸情人躯体一般，卷缠住了任无癸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