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菩提 第十六章 往昔江南雨

胡杨柳与婢女卓依儿从房间外经过，听到屋子里碗打碎在地上和吵闹声，她们走进房里。

“你这个坏女人，为了抓你我和爹爹找了半年，差点死在大沙漠中。”燕昭雪多半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此刻正怒视着捷儿，看着她的眼神，捷儿往后一退，扶在床上。

“你干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欺服。”卓依儿跑过去使劲往后拉燕昭雪，燕昭雪后退几步，她挡在捷儿面前，“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没想到你还真不简单。”

“干什么？”苍哲走进来见她们几人在吵闹，燕昭雪身上有一股微弱的杀气。

“她是坏人。”捷儿肯定地指着燕昭雪。

“你才是坏人。”拿军跑到她面前，逼近她。

捷儿见他样子很凶，再加上他脸上有两道疤，她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很认真地说道：“她真的是坏人，明正阁的人都要抓她。”

“昭雪姐姐不是坏人。”拿军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一口回绝。

“她是。”捷儿瞪着他。

大家站着看着他们两个，竟不知如何是好，他走上前去，“反正昭雪姐姐是好人……”铁征扶住他的肩，他没有再说。

“她是怎么样的人何不让她自己告诉大家呢。”卓依儿笑盈盈地走上前一步，“燕昭雪姑娘身份神秘，也有必要让大家了解一下。”她看了一下大家又转身向燕昭雪，“对吗？燕昭雪姐姐。”

燕昭雪沉默不语，大家看着她表情严肃，目空一切，拿军张了张口，要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是气愤。

公孙尺醒来，他撑着坐起，看到身边有这么多人，气氛让人窒息，他猛地侧头，正燕昭雪四眼相对，大家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他们势不两立，怨恨很深。

“长老，有一个人找你。”仆人走进来对苍哲道。

苍哲走出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坐在大厅里手里玩弄着一块玉，他有着玉一般完美的面庞，却又透露着几分邪气，脖子里带着一块白得胜雪的玉，绝对是绝世无双的，全身上下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不知阁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苍哲说着坐下。

“苍哲巫神你太谦虚了，木庄可是个好地方啊。”年轻人的的声音中充满骄傲，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苍哲听他这么一说，知此人对自己和木庄都有所了解，但他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你不是来寒舍观光的吧？”苍哲示意手下上茶。

“在下岂能有那份荣幸，”他端起茶，看得出他是一个懂得品茶的人，在这个地方，这样的人找不出几个，“我叫秦碧，是为了一些玛瑙而来。”他将茶闻了一下放下，好像茶不大合他的意，“红色的。”

“你进去请一下那位新来的客人。”苍哲对身边的仆人，仆离去，苍哲继续道：“据我所知，整个疆域好像没有红色的玛瑙。”

“好像是这样的，这批红玛瑙是从西域带过来的，你也感兴趣吗？”他的话含沙射影，苍哲倒也不生气。

大家走出，苍哲站起来对公孙尺道：“这位公子说是来找一匹红玛瑙，还请兄台你作主。”

公孙尺看了看秦碧，见他一身邪气，想到当日在芒崖五六个西域人带着盒子被一群人追杀，幸得自己三番五次全力以赴地救他们才逃过几次，但最终还是被那群人全部杀害，红玛瑙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至于这些红玛瑙的主人是谁，他就更不知道了。

公孙尺问道：“公子既是为了红玛瑙而来，请问公子这些玛瑙是你的吗？”

“是。”秦碧没有看他，他还在玩弄着手中的玉。

“公子如何证明它们是你的？”公孙尺这么一问，秦碧抬起头看着他。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呢。”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相当棘手。

“很简单，你只要说出里面有多少块，其中一块的形态怎样，就能够证明你曾经拥有过它们。”公孙尺接着说道：“又或者你说说其为什么会落于其他人之手。”

“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说得清楚，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很舍不得交出，若是丢了那么几块，我说了就错，就会落下把柄，”秦碧的这话倒是难为了大家，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红玛瑙是稀世宝石，大家舍不得交出也是人之常情嘛。”

“谁稀罕。”拿军见他侮辱了大家，大声说出。

“那最好，就请各位交出来吧，秦某还要赶路呢。”

他这么一说拿军才知上了他的当，伸手指向他，“你——”苍哲扶下他的手。

“我所知道的是玛瑙是从西域人那里得到的，他们才是我认定的物主，公子既然无法证明自己是玛瑙的主人，那抱歉得很。”公孙尺态度坚决。

秦碧问道：“那几个西域人呢？”

“死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咯。”秦碧依旧很得意，“如此说来，这位兄台你是要将其占为己有了。”

“随你怎么想。”分孙尺笑了笑。

“江湖人自有江湖的规矩，总得给我一个理由。”秦碧说着拿起摆在桌上的剑站起，苍哲看了看分孙一尺，他的毒刚解，用不了劲，就算他完好只怕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秦碧伸起手指向铁征，就你跟我打吧。”大家皆是一惊看着铁征，铁征面目平静。

苍哲忙道：“此人是我木庄的客人，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没有道理与你一战。”他知道铁征的手此刻不宜动剑，此人胆敢单枪匹马在木庄高手云聚的时候来木庄，还要跟铁征打，只怕另有目的，绝不可小觑。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秦碧似乎有点得意忘形。

一时间，杀气弥漫了四周，哿走进大厅，在秦碧旁边停了下来，“你不是想来打架吗，我跟你打。”说着拔出剑，大家都后退了一步。

只听得当的一声，哿的剑砍在他的剑鞘上，哿一拉剑，剑上出现了一道缺口，“剑鞘有锋，是用金刚玉所制。”苍哲说道，只见秦碧一动不动，一点也没用力，而哿看样子已经招架不住，苍哲看着有些担心，哿的剑法刚猛快狠，加之遇到的是与其性质相同，更胜一畴，胜负可见。

秦碧旋飞起身，反过剑，朝哿一斩，哿起身避开，倒退几步，脚抵住柱子反刺回去，秦碧迎上，旋起剑重重打在哿的胸脯上，哿倒了回来，阿扎移身扶住他，他喷了口血。

“如果大家不战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在下脾气不好，很没耐心。”他的话语充满了威胁。

“剑还没出鞘就伤了木庄的第一高手，武功如此，不想得意都有点难啊。”话一出，一个明媚的少年走进大厅来，看到狼王走过去，“宫主。”狼王向他点了点头，他站在一边。

“苍哲长老，你还有何打算？”秦碧向苍哲，是要让他交出公孙尺。

“几天不在，这里好像多了很多不速之客。”

拿军听到声音跑上前，“姑姑。”大家见一个紧红色的女子走进来，约三十四五岁，风韵神美，大家都看着她。

“拿军。”她惊喜地摸住抱着她的拿军，如久别的母子相见。

尼绝绮云看了看秦碧，“他是个大坏蛋。”拿军见他打伤了哿师兄，又逼迫大家，便向姑姑说道。

绮云拉着站到大家身边，“长老若肯请天狼宫出手，天狼宫定当全力以赴。”狼王向苍哲，苍哲笑了笑。

“既是这样，这位兄台还是交出东西来吧。”秦碧愤怒地向公孙尺。

“兄台别冲动，伤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想你都很难走出这座庄园。”铁征说道。

秦碧扫了厅里一圈，狼王，一惊，拓拔默，铁征所言非虚，“你们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我来。”大家回过头，是站在后面的燕昭雪，她走向秦碧。

“姑娘是？”

“苍哲长老是我师父。”燕昭雪冷冷道，苍哲的神色一变。

铁征走上前，递上不灭，燕昭雪向他笑了笑，接过剑，铁征退下，“请出招。”

“若姑娘输了我不止要带走红玛瑙，还要姑娘你的人。”秦碧认真道。

“看来我只能赢了。”燕昭雪说着秦碧的剑鞘已经刺向她，她身体一移，别人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她用的便是轻功百步飞身。

秦碧的剑鞘所到之处犹有无形刀锋，其利胜过一把好剑，剑鞘横向她的头，她头一偏，飞起的头发打在剑鞘上，断了几根，她横翻起身，举起不灭迎上斩来的剑鞘，剑微微出鞘逼得秦碧后退。

秦碧退身之际拔出剑，剑鞘插向燕昭雪，燕昭雪后退半步飞起身，闪开这一击，却看得苍哲有些害怕，这一闪别人看着轻松，但他知道她已经尽了全力。

秦碧的剑闪着白光，他向燕昭雪一斩，无数的白光向她打去，她避之不及，拔出不灭，只见白光消融在不灭淡黄的光芒里，秦碧的脸色微微一变，燕昭雪起身向他刺来，他的剑横挡上去，燕昭雪往旁边一倒，剑刺向他的腹部，燕昭雪的快迫得他连连后退，秦碧见自己占了下风，只能守，燕昭雪放慢迅速，秦碧乘机攻起，燕昭雪起身后退，秦碧奋力扑向她，他已经离燕昭雪很近了，“小心啊。”铁征提醒，千钧一发之际，燕昭雪手在剑鞘上一拉，剑鞘向秦碧，她拉起的弦重重打在秦碧的胸脯上，只觉得全身被什么东西打中，她运起无心诀站稳在地，秦碧飞了出去，吐出一口血，用力弹起身，摔倒在地那一刹那用手扶在地上。

他慢慢抬起头，见燕昭雪安静地站在前方，知道自己输了，他站起来，转身向公孙尺说道：“自会有人来取回红玛瑙。”然后转身捡起剑鞘，插回剑，快步走出大厅，大家看得出他几乎没有受伤，对他来说这里也算是龙潭虎穴，他担心自己受了伤之后很难全身而退，故而没有纠缠。

铁征走上去扶住燕昭雪，秦碧一走，燕昭雪吐了口血倒在铁征怀里。

“把她送进房来。”铁征抱着她跟苍哲进了房，卓依儿眼里闪过一丝惊骇，她没有想到燕昭雪的武功会那么高。

铁征守着苍哲将燕昭雪救醒，铁征拉起她伤还没愈合的手，“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很拼命，我很担心你。”苍哲叹息着走出房间。

“每一次都只是有惊无险，我总能化险为夷，不是吗？”

“还笑。”铁征抱了一下她。

阿扎敲了一下门，铁征扶燕昭雪躺下，“你睡一会儿。”燕昭雪是累了，她点了点头。

出了房，阿扎说道：“盈月姑娘和阿克在你房里。”一听说是盈月，铁征很是意外。

门一推开，阿克就对盈月道：“我就说铁征老大没事嘛，你看。”

“月姐姐。”铁征叫了声。

盈月看着他，虽然看不出他的伤，但还是有些心痛，沉默了一会儿，盈月突然问：“燕姑娘呢？”

“她受了点伤，还在房里休息。”铁征回答，“长途跋涉的，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盈月看着铁征，见他关心起人来，改变了不少，心里很是欢喜。

苍哲回到后山的药房里翻着医书，狼王走进药房，“我本来是来取你命的，可如今我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暂且留下你的命。”

“听口气你是要走了。”苍哲看着自己的书，“自己的问题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答案。”

“我会的。”狼王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他一开始最想问的是卓若尚心在哪里，但是他没有问，“我会很快回来。”狼王说了句就走了。

狼王与一惊一同离开后，铁征对阿扎和阿克说道：“圣火教的人是在马场被杀，只怕他们借题发挥，你们回去与场主小心防范。”

“我们要陪在你身边。”阿克道。

“是啊，你的伤还没有好呢。”阿扎补充道。

“正是因为这样，剡木温才会肆无忌惮，放心吧，我会小心，在加上还有昭雪在我身边。”铁征向他俩笑道。

他们见铁征一笑，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哦，原来是有美女陪就不要我们了。”

铁征听他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阿扎笑了笑，“这样也好，形式好转之后我们又回来。”

“受伤的事千万不能让月姐知道。”铁征叮嘱。

“知道，要不她会伤心的。”阿克道。

盈月看着燕昭雪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盈月的关心让她感到温暖。

“没事就好，我要回马场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燕昭雪向她点了点头，苍哲送药来，盈月见了道：“就不打扰了。”

苍哲向她点了点头，“请。”

苍哲搭在燕昭雪的手腕上，愁眉不展，“师父，生死由命。”

“我已经尽力了，难得你这么想，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冲动，你真的有什么不测，有人会伤心的。”

“我还能活多久。”

“一年几载的也说不准，这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奇迹总会发生的。”听师父这么一说，燕昭雪笑出声来。

苍哲看到公孙尺走了进来，拍了拍燕昭雪的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有什么事就跟师父说。”

苍哲走了后公孙尺坐到床边，“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伤？”

“你是为了找我才来这里？”燕昭雪冷冷地问道。

公孙尺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

他们都想起了一年前江南的那场大雨，那一天雨下得很大，从早上一直下到深夜，地上变成了浅河，湖水高涨，很多船只被推上岸。

一身黑衣的燕昭雪撑着着油纸伞从山里走到城里的白玉楼，小小的油纸伞又怎么遮得住如此大的风雨，雨水顺着她的身体流下，也从她的剑上流下，白玉楼的回廊里，下面的水涨起来聚浸泡着回廊，楼里的挂着的布全都湿了。

燕昭雪走上楼顶，推开楼门，“雨下得很大啊。”唐蓝玉跟她说道。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燕昭雪站在门口。

“那么你呢？”

“我要为他们抱仇。”说关抛起的油纸伞，油纸伞从高空落到楼下的水面上，她拔出了剑。

等到公孙尺赶到时，燕昭雪刚好中了一掌从楼上掉下去，掉在大水里。

燕昭雪想起那一幕，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这一年里，她把这件事尘封了。

“唐蓝玉一死，秦霁到明正阁澄清了白玉楼所有的案情，取回了那批玉。”公孙尺看着燕昭雪悲冷的表情。

“秦霁告诉你人全是我杀的，目的是为了白玉楼的玉，他还带你来找我，结果我已经离开了山里。”燕昭雪说道。

“没错，我在你的住处看到了北漠的地图，还有几幅丹青沙图，而且知道你在北漠有一个师父，所以就来到了这里。”公孙尺想起这一年来他们在沙漠中吃的苦，可谓九死一生。

燕昭雪的目光从他脸上移过，没有再说话。

“我要带你回去。”公孙尺说完离开。

黑夜里，狼王和一惊踏沙而行，“圣火教的实力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要将其一举歼灭却很难做到。”

“这是老宫主留下的命令，势在必行。”狼王语气坚决。

“宫主，你有没有想过天狼宫与方城到底有什么关系？”一惊很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不敢说。

狼王停了下来，他严肃地看着一惊，对于方城，“不管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都不要说出来，对我也不能说。”

一惊点了点头，“我们先回宫等夜杀的消息。”

木庄的后山上，响起了箫声，无臂女子站在明月下听着箫声，明澈的眼里多了几许复杂，苍哲与公孙尺坐在回廊里，“真相只有一个，假像却沉浮万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就真的能够找出每一件案子的真相。”

公孙尺笑了笑回答：“在这之前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现在的我觉得自己进了一个茫茫空无的世界。”

“燕昭雪是你的新线索。”苍哲看着公孙尺，“你相信人心吗？”

“可信，也不可信，事实会说明一切。”这是公孙尺一贯作风。

苍哲笑了笑，他们没有继续聊下去。

铁征走到燕昭雪身后，燕昭雪停下吹箫，“铁征大哥，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我就陪在你身边。”铁征站到她身边，“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看到的你就是你。”

燕昭雪笑了一下，铁征也跟着笑起来。

苍哲走向他们，“轻风明月常有，却没多少人有闲功夫去欣赏。这一次刮骨之后，以后就得全靠你们自己了。”

他们跟着苍哲进了药房，“昭雪，你出去等我好吗？”铁征怕燕昭雪看着他痛苦难受。

“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都不怕，我怎么会怕呢。”燕昭雪说着握住他的手。

“是啊，你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木庄，以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燕昭雪将寒玉匕首递给师父，看着师父将铁征手上新长起的肉割开，露出骨头，骨头上有绿色的斑点，觉得全身疼痛，不由得呼吸混乱，铁征伸手右手握住她有些发抖的手，死死咬住口中的布。

寒玉匕首一下，燕昭雪感到骨头一酥，铁征死死抓紧她的手，痛得她忘了全身骨头的感觉，她用袖子擦去铁征额头上的汗珠。

苍哲的刀法很快，燕昭雪担心地看着铁征的眼睛慢慢露出血丝，苍哲停下手中的刀，铁征一头倒了过去，苍哲点了铁征手臂上的穴道，给他包扎好伤口，洗去自己手上的血。

燕昭雪抬起自己被铁征握肿了的手，她忽然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让人敬畏。

“你能做到吗？”苍哲这么一问，燕昭雪看着他，苍哲看他回答不出又问：“你做不到吗？”燕昭雪还是看着他。

燕昭雪拉开铁征的衣服，“师父，你看他的伤。”

苍哲一看，“这是隼鹰啄伤的。”苍哲脱下铁征的上衣，摇了摇头，“难怪他能忍受刮骨之痛，他身上的这些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那为什么会有火烧伤的印迹呢？”

“是为了使伤口愈合。”

燕昭雪愣了一会儿，“你去把那边的药取过来，他有几处伤深可见骨，还没有痊愈，我给他处理一下。”

燕昭雪拿过药，拿军跑了进来，他看着铁征身上的伤，抱着双臂搓了搓。

苍哲点了铁征的穴道，取出酒中的刀片，将伤口轻轻割了一下，擦上些药，“啊……”铁征呻吟着，身体动了动，完毕后，燕昭雪给铁征抱扎上。

“这些伤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痊愈，而且有的已经不会痊愈，但处理过终究要好一些，我再给他配些药，能够减少一些痛苦。”

拿军看着铁征，心里暗暗发誓：“我要变得和铁征大哥一样勇敢！”

苍哲站起，往外走，“他暂时不会醒，你们先回去吧。”

“我等他醒来。”燕昭雪给铁征拉好被子。

“我跟你一起等。”拿军在燕昭雪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