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妻子花着脸瞪他,当着人面又不敢斥责出声,像个嗔怒的猫儿似的,眼神便温软了许多。
不必说他也了然她的意思,转过头去,扯了墙上的布巾胡乱一擦身上如瀑大汗,穿上另一边挂着的外衣,却连衣襟都不拢一下,何况是衣带。
他就这般袒露上身,率性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提起水壶仰头灌下,咕嘟咕嘟直接大半壶下肚,有些茶水许溢出嘴角,流经下颌划过结实粗壮的脖颈和上下滑动的喉骨,一路向下滑过胸膛腹部,粗俗不羁中不经意流露出男子气概和野性之美。
然而他的眼神更如鹰隼盯上鸡仔,直勾勾凝视着屏风后探头的青衫女子,任谁见了就要脸红啐他不要脸。
女子自然不会如此说他,虽见多了他故意这般用眼神戏弄她,能装作不见。可不穿上衣,如今也很是不认同,只是火炉旁极热,他喜欢如此,也不伤天害理,她便不管,既然同他做夫妻,自然早知他行事作风与秉性,当初不管,如今自然也不。只是到底有女眷进来,他也该避讳些,别以为在角落就没人看他。
两人眉来眼去,老妇人好似不知,拄拐“笃笃”走近,一步两喘,到了屏风前抬起一张满是皱纹的枯瘦面孔,慈祥笑答:“纯参茶,春神茶,已有长春受神庇之意,何须加旁的。”
二人相视而笑,女子匆匆擦了手,上前欲搀扶她,她稍后退一步回避了,缓声道:“不敢叫娘子劳累,老身尚能行。”
如此,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男子无声哂笑,又继续起身打铁去。
入了后院,女子一收温文笑容,回身举袖低首,恭谨行礼道:“大人日安。”
“何事?”
入了后院,老妇人虽声音依旧苍老,语气却沉稳平淡了许多,立在檐下边看院中高大的梧桐树,背也不再佝偻。
“大人,世子身边多了三个暗卫,我等不好近身。”女子苦恼地说道,“那世子也不知怎么,四日前去同悦酒馆,非要订您那雅间,掌柜不允,他越发来了兴致,不让进就一直跟着掌柜的,问他想做什么,他说要找您,掌柜自然不认……连日如此,掌柜的信都送我这儿八封了,馆里自己人也撤了,再这般下去,这生意做不做不说,怕要被盯上。”
“……”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是他能做出来的。好一个纨绔无赖的世子,找她倒也知道找那酒馆,属实还有点脑子,她确实不会在不熟悉的地方谈那些事,更不会喝别人家铺子的茶。
“大人,您看?”洪芙把问题抛回给了系铃人后,又忍笑道,“我听参砚说这位世子住过您那木屋,还见过您真面,怕不是心中倾慕才找你呢?”
“……他多舌。”许嘉沅对这话不以为意,唯有眼神宛如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胡闹。
她犹不自知,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更加笃定道:“早前在京都办差,没少盯世家公子们,世子名声虽不好,也是因有人编排他,公主怜他年幼有意纵容他玩闹,品行是正经良善的。大人您看,世子家世好,品行好,生的更好,若是能和您成亲就好了!”
“洪芙……”许嘉沅连声音都疲于伪装了,直接打断她。
“这是门好亲事,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世子小您两岁,还好拿捏,正正合适……”她一开口滔滔不绝,完全没在听许嘉沅的话。
“好了……”
“大人,我越思量越觉着是好亲事啊!您可千万别错失良缘了!”
“……”许嘉沅忍无可忍,真是平日里太纵着她了,一震拐杖,扬声道,“恪理!”
“……”这么一唤,洪芙不敢再说了,而外头打铁声停,下一刻,恪理就出现到在院门口。
他衣衫齐整,面色发红但肤色黝黑便不分明,不细看察觉不出。刚毅硬朗的脸毫无不耐,长眸平和镇静,尽管这种事回回都要发生,还是很坦然处之,这次甚至有些讶异好笑。
“有别的事否?”许嘉沅又问。恪理出面,她就不大肯开口了,在恪理面前她趾高气昂惯了,不想他看到她为人仆从的模样。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喜欢做许姐姐的属下,这二者并无冲突。
于许嘉沅而言,洪芙能管管嘴一说不可收拾的毛病,能安静听她说话就行。
“无。”龟缩不再多话,洪芙灿烂笑着,言简意赅。
“嗯,”无事那就可以走了。各个联络处的情报禀报不同,洪芙二人这处她向来亲自来,每几日一次,若有紧急的,交由参砚后会传信递上。
对洪芙的话,她就没当真,郑义缜虽有男女之防,却只是出于家教和道德,根本没开窍,她见多了世间男女痴缠模样,眼中有无倾慕,自然是知道的。
否则那回他敢说娶她时,就该被她从窗口扔出去了。
她又佝偻背出门去了,步履蹒跚,拐杖拄得和老人家没二样,洪芙不会这么厉害的易容,趴在院门口观摩着直至她出了门,回头冲恪理笑,“哎!你看大人的脸——”
“唔!”腰被一把捞住向后拽,撞进宽厚潮湿又热极的胸膛里,大手动作间毫无残影,院门上的布瞬间被放下,阻挡了与外界的交互,男人的眉目近在眼前,唇轻啄了,蜻蜓点水,川汇入海。
“你!”方才对许嘉沅话说的多动人,也改不了她是个到了自个儿的事就爱红脸的性子。
洪芙结巴说不出话,抵着他肩膀脚不沾地,身体依托全在于托着她腰和臀的手掌上,登时面红耳赤,恼羞瞪他,“光、光天天——”
“光天化日之下。”他倒很直白点头应承,故作不解,眼中调侃满满,问,“不是很会说?说起副使和世子头头是道,可见并非不通情,怎么当年不过是不小心听人说我有意于你,连夜从京都躲到北边不肯见我?”
“……你偷听我说话,还想翻旧账?”洪芙木然,俯首睨他,恢复了些许理智,强撑着反驳,“那能一样么?你是你,世子是世子,你比世子不要脸百倍!什么不小心听到,你不松口旁人能知道?纵他们知道了,你不点头谁敢说?!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狼子野心,我岂会中你的计……”
“可还是成了我妻。”一句话,破了全局,洪芙本还想挣扎驳回,被他向上托了托,往屋里走,亲昵地蹭着脖子,朗声笑,“好姑娘,莫怪莫怪……”
“……就你心小。”话虽如此,人却噗嗤低笑,眼波婉转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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