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最初相遇 第八章 爱和付出（3）

数日后，回到无忧城。

回到家中，打开书店大门，里边还是乱成一团。此时无心收拾，关上门，回到楼上休息处，换了药，打开窗躺在床上，便休息了。

外头传来的市井声，还是那么熟悉，让第一峰忘记了烦恼。

这时，他想起了行囊中的画像，于是，取出林织夏的画像，面对床头挂了起来。然后躺在床上，看着林织夏那动人的表情，第一峰的心中渐渐愉悦，渐渐地，睡了过去。

之后是被冷醒的，醒来时已是凌晨。关上窗，穿上衣服，才发觉饿得不行。于是简单洗漱，披上外套，便准备出门。

刚关好门，迈上冷清的大街，才发现竟然下着雨。比毛毛细雨点略大的雨珠其实挺恼人的，打伞，好像没必要；不打伞，衣服很快就湿了。于是，第一峰回头上房间里，拿了雨伞再度出门。

老摊老档依旧在老地方老时间展示着老牌美食，迎接着老食客们。

第一峰走到平时常去的粥档，点了碗及第粥，便找位置去坐下。

粥档摆在路边，坐位都在大伞下。刚找到位置，叭叽一声踩在小水滩里，顿时整只鞋都湿了。

老板忙说：“麻烦换个位置，这两天下雨，路面都没干。”

第一峰换了个位置，看了看鞋子，心想回去得把整只鞋都洗了才行。

老板：“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你了，也不见你开门做生意。”

第一峰：“外出一段时间，有些忙。”

老板：“看得出，奔波了不少路吧，你的鞋子都快坏了。”

第一峰：“是啊。”

老板：“换一双吧，城西有家姓徐人家，专门做鞋的，手艺很好，价钱也很公道，你可以去那看看。”

第一峰一想，那不就中徐语秋一家么，看来声誉很好啊。当年徐语秋带自己到了猛鬼山，因自己昏迷不醒而未能告别。多年后再回到这里，于情于理，该去打声招呼。

于是，慢慢吃着早餐，听旁人闲语，待时间差不多，路上也渐渐人来人往，便起身往城西走去。

太阳上杆顶时分，第一峰在路上买了点礼品，然后来到徐家鞋店。

店铺已经在忙碌之中，但只有徐母一人在招待客人。

看到第一峰，徐母笑着说：“哟，第一公子，你回来了。”

第一峰：“昨夜才刚回到。”然后把礼品放在一旁空闲的桌子上。

徐母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对第一峰说：“后来语秋告诉我们，你去猛鬼山是求医的。现在身体如何？”

第一峰：“已经痊愈了，幸得语秋一路照顾，才让我平安到达。今天来是想……”

徐母：“语秋一早便出去了，她未婚夫相约和她一起去观音寺祈福。”

第一峰：“哦，知道了。”

徐母：“你自己坐一会儿，语秋可能要晚些才回来，我现在手头也忙……”

第一峰：“我就过来打个招呼，感谢前几年我最近危难时候出手相助。所以……”

徐母：“没事，你别放在心上。”

第一峰看徐母忙得不亦乐乎，自己想帮忙，但不熟业务，想帮忙却帮了倒忙，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没坐多久，便宜起身离开了。

刚刚出门，徐父便回来了。看到第一峰，忙说：“哟，这不是第一公子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一峰：“徐伯父好，我昨夜刚到。”

徐父：“我一早去进货了，不知道你来，要不进去坐一坐？”

第一峰：“算了，店里有些忙，我也帮不上忙，差点好心办坏事。”

徐父：“最近生意好了一些，加上准备换季，所以不少人在这个时候订做下季的鞋子，所以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

徐母在里边催道：“老头子，快进来帮忙。”

徐父应了一声，对第一峰说：“招待不周，别见怪啊，你自己转一下，我先忙会儿。”说完，走进屋子里。

第一峰摇摇头笑了笑，准备离开。

这是听到徐父对徐母说：“你听说了么，刚刚听从北方拉货下来的赵四说，无夜都天外城谭家，他们家的女儿近期就要嫁人了，那个大美女呢。”

徐母：“和谁成亲啊？”

徐父：“还是原来谭家指定的那个准女婿啊，本来许定的婚姻，拖了好几年了。谭家说不能再拖了，便决定让两个人成亲。”

徐母：“不知是哪家男子，好幸福啊，能娶到天下闻名的美女。”

徐父：“我也不知道姓名，只听江湖传说是曾经一名很厉害的年轻将领，跟随一支不败之军立下很多战功。”

徐母：“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谭家大小姐啊。”

第一峰听着有些纳闷，谭家这是让自己近期就要娶谭星南啊，之间不是才和谭尊岳聊得好好的么，怎么变卦了？还是江湖骗子乱传谣言？

回到家中，把脏了的鞋子洗了。想想没什么事做，又没心情整理书店，便换上新鞋，出门前往观音寺。

秀山万寿观音寺香火向来都是很旺，第一峰到来时，已是午时，但依旧人来人往。

第一峰求了香，然后在各佛面前拜了一轮。

刚刚要离开，在寺门口，听到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第一峰！”

第一峰转头看去，竟是徐语秋。

徐语秋笑着走上前，说：“你回来了啊。”

第一峰：“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心里想：跑观音寺来，不就是想见到你么。小小观音寺，相遇难道很难么。

徐语秋：“两年不见，你的病……可医好了？”

第一峰：“当然，已经痊愈了。挺感谢那时你……”

徐语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然后向后边招招手，一名年轻男子跑上前。徐秋语向第一峰介绍说：“这位是……他是张少游，是……是……”

第一峰：“我听你娘说了，是你未婚夫吧。”

徐秋语：“你去过我家了？”

第一峰：“嗯，早上过去的，昨夜刚回到，所以想先拜访你家，感谢之前的……”

张少游：“这位是你故友吧？”

徐语秋：“他叫第一峰，我一位好姐妹介绍的，也是我的好朋友。这几年一直在外地，昨日才回来。”

张少游：“很高兴认识你啊，语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第一峰：“这是我的荣幸。”

徐语秋：“少游，走了一早上，我有些口渴，你买些水果好不？”

张少游：“好，那你等一会儿。”说完，往集市那边走去。

第一峰：“你未婚夫人不错。”

徐语秋：“挺好的，挺细心，也很会照顾人。我们是在庙会上认识的，有半年了。”

第一峰：“我一直很担心你，特别是你独自离开猛鬼山，而我又在昏迷中……”

徐语秋：“是啊，是一段有点不太敢回忆的记忆。但幸好，你没事了，那一趟，也不算白跑了。”

第一峰：“其实我想说……”

徐语秋：“嗯？”

第一峰：“算了，已经太晚了。”

徐语秋抿着嘴，想了想，说：“我等了你一年。”

第一峰：“我……”

徐语秋：“但我听到所有关于你的消息，却是那个谭门女婿。”

第一峰：“但是我和谭家已经……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徐语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配不上你这样的武林豪杰。缘分并不是偶然的相遇，它只是一个时间点，我错过了它，也和某人错过了一辈子。所以，一周前，我才答应了少游……”

第一峰：“对不起，我……”

徐语秋：“你对不起我什么啊，你又没有亏欠我。其实，世上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愿意留在身边的那个，才是对和人。”

第一峰：“我……明白了。”

徐语秋笑着：“怎么，突然间没那么多话了？有点不像你啊，还是中毒后遗症？”

这时张少游跑了回来，拿着两个梨，递了一个给徐语秋：“很水很脆，给你解解渴。”然后把另一个递给第一峰。

第一峰忙推了回去，“谢了，我不用。”

徐语秋接过梨，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口，笑着对张少游说：“很甜。”

张少游：“那两个梨子都给你。”

徐语秋正吃得开心，看到第一峰身后，便说：“或许，合适你的人，会一直追随着你。”

第一峰回头看去，一女子站在身后，正是谭星南。

来往路人看到谭星南，纷纷驻足相望，引得频频相撞，场面一时混乱。

张少游问：“这是哪家女子，长得真美。”

徐语秋：“没猜错的话，是天外城的大小姐，也是第一峰的未婚妻。”

张少游：“听说是名扬天下的大美人，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第一峰对徐语秋说：“此处不安全，你们快离开。”

张少游：“怎么了？”

徐语秋拉着他说：“快走吧，江湖之事，不要多管。”

张少游点点头，对第一峰说：“第一兄弟，我和语秋大婚之日，你一定要来。”

第一峰：“好的，我会随上大礼。”

徐语秋：“我家还是很欢迎你的，还是朋友，要常往来。”说完，拉起张少游便快速离开了。

谭星南走上前，看着第一峰，咬着嘴，没说出话。

第一峰：“上次杀我不成，今日追到此处啊。真的不愿放过我？”

谭星南：“我连日赶来，难道只为杀你么。”

第一峰：“你又如何找到我？”

谭星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无忧城东开了一间书店。我刚才到了书店，你不在，问旁人，有说看到你往观音寺来了，便一路找了过来。观音寺有多大，相遇难道很难吗？”

第一峰：“我到过谭府，和你爹聊过。这事，难道你不知道？”

谭星南突然跪了下来，说：“对……对不起。”两行眼泪同时流了下来。

第一峰一看旁边还有其他人，忙把谭星南扶起来，说：“干嘛？这是，旁边那么多人。来，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说。”

山中有座凉亭，叫桃鹃亭，离观音寺较远，来往行人也少。

第一峰带着谭星南到亭下，问：“匆匆忙忙找到我，是为何事？”

谭星南摸着第一峰的肚子，“伤还痛吗？”

第一峰推开谭星南的手：“都过去一段日子了，早好了。”

谭星南：“那日我不知道你找我爹是为了取消婚约，听大师兄谗言，冲动之下，就对你……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始终都在为我好，而我每一次都……我还能请你原谅吗？”

第一峰：“今日你真不是来杀我的？”然后看了看左右。

谭星南：“真的不是，爹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我知道错了。此番就我一人而来，没有其他人。”

第一峰：“好吧，坐下来，慢慢说。”

谭星南：“本来，依你和爹的约定，婚约是要取消的。但……爹知道我伤了你、生死不明，大怒之下，决定不取消婚约，作为惩罚，让我一生一世照顾你，做个小妾都不惜。所以令人四处找你，并在找到你之后，就让我们成亲。”

第一峰：“这事我……好像也听说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行吧，回头我去和谭掌门再说说，我已经没事了，没必要惩罚你……这话也不对啊，嫁给我，是对你的惩罚？”

谭星南：“可你是知道……我……”

第一峰：“行了，不唬你了。反正我即没死，也看透了，你就是那么傻，白长了一幅好皮囊。回到无忧城，就是想远离你们，逃避那些是非，结果，又被你追过来了。”

谭星南：“刺你的那天晚上，爹责骂我之后，我便想迫不及待要找到你。但听大师兄和陌尘说你被神秘人救走了，我便知道你不会有性命危险的。你出城往南，我估计你可能是要回无忧城，于是便一路找了过来。幸好，无忧城不大，很快就找到你了。”

第一峰：“好吧。既然这样，我已经没事了，你也道过歉了，还挺诚恳。再说，哪个男人会为难绝色美女呢。我答应你，会去和你爹说取消我们的婚约的。”

谭星南抿着嘴，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第一峰：“怎么了？”

谭星南：“我突然发现……这……怎么说呢。”

第一峰：“这样，跟我下山，回我家，把脸洗了。这泪一流，妆都快花了，挺瘆人的。”

谭星南：“那……快下山去吧。”

打开书店大门，看到里边一片狼藉，谭星南惊呆了，“这……遭贼了吗？”

第一峰：“两年前，陆老板因为那套《武林浮梦纪》，被武林中人追拿。当时他躲在我这，仍然被青涛书院那些人找到，抓走了他，还把我这弄成这样。”

谭星南：“我还记得，所以你就北上无夜城到我家，单枪匹马去救那位陆老板。”

第一峰：“你也是一路赶来，饿了吗？一会儿补好妆，外头吃，我还是亲自做饭做菜？”

谭星南：“我这状态……不想抛头露面。”

第一峰：“好吧，一会儿我去买菜。厨房、雪隐都在后间，可以从井里打水。楼上是我休息的房间，你也可以上去休息一下。”

谭星南：“那我去收拾一下自己。”

第一峰：“你慢慢弄吧，我上街去买点菜。”说完，转身从大门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