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第二章“偶遇”

刚从A大师范系毕业那年，南铱因为对未来没有规划，而只能选择在一所私立学校当老师。并非是喜欢这个职业，在她看来，带一群小孩简直是无比痛苦的事。后来却是因难以忍受年级教导主任丑陋的两副嘴脸而辞职。

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她又重新开始找工作，经朋友介绍，入职到一家信息科技公司做了文案编辑。工作轻松，又是双休，这一点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每天两点一线，很快便适应。

休息时间多，她就经常把代雅喊出来一起逛街。那时还在初中，叛逆假小子和文艺小女生相互好奇又相互吸引，偶然的机会成了好朋友。高中两人在一所学校但不同班，大学她去了外市，代雅就在本地念书，毕业了又聚在一起……虽然不经常联系，但友情还在。

两个人感叹时间如流水的同时也不约想起那时的美好。

“我们当时写了好多信，还一起去书店”，南铱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只有她是走读生，和同学来往较少，孤僻的性格也不愿意主动去社交，代雅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她是她唯一愿意与之交心的朋友，高中学业紧，课余时间也短，所以只能将自己认为值得记录的事情和想诉说的惆怅写于纸上，秘密且舒心。

“现在拿出来再看感觉那时候真矫情”，

确实，她没接着代雅的话说，因为她也认同，有时候怀念的时候拿出来，只会把目光凝聚在个别事情上。

“那时候买的书都有点压抑”，南铱平静地说着，

时隔太久，已经不记得书名，人总不愿意记着难受的事。那本书貌似写得太悲伤，太苦泣，也记不清当时为什么会买，可能特属于青春期的情绪无处表达。

“对了，你那时怎么会喜欢沈林春啊”，代雅话题转的太快，南铱一时语塞，沈林春——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在她面前提起了，也只有代雅会以这样的方式提起，因为从没人知道她喜欢过他。好像真的喜欢很久了，现在再想起还会抑制不住地心动。初中的时候座位调地比较频繁，班主任把他调到和南铱坐一起，可能是因为她老实，虽然青春期叛逆但性格还是一如女孩子的温婉。就这样大半年的时间。

那是一段南铱在学校里最美好的时光，虽然模糊不清，但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便会使劲追着回忆。美好总是愿意被记住。

“可能因为日久生情吧”，又或者被他有趣的灵魂吸引？南铱又补充道，“我感觉他长得也挺帅的”，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代雅瞧着这不争气的样子随口一说，

“那个时候你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天天穿的衣服也中性，现在……啧啧，这身材，我都羡慕地不得了”，

南铱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发育的挺好，就是相比较同龄人较迟了一些而已，不过也无所谓啦，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认为那个时候的沈林春会因为这样喜欢自己。

南铱咯咯地笑，“那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谁啊？”

“你说哪个”

“你丫的喜欢的人很多吗，就是那个秦远”

提到这个名字，代雅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讪讪说道，“那个都过去了……”，

南铱听到好友话语中的无奈，但这勾起了她的八卦心，“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我不知道的事了，嗯？”

“我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分了”

……

她知道代雅不愿意提太多，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到了夏天，白天越发的长，下班路上，汗珠顺着脸鬓往下流，南铱不耐烦随手甩了甩，还好平时妆化的比较淡，现在花了也看不太明显。回到家，开了空调，洗了个澡后瞬间觉得清爽多了。绸缎面料的睡衣套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尤其显得整个人越发性感。

南铱趴在床上刷视频，不一会，微信就响了，是代雅发过来的语音：“铱铱，明天晚上出来玩呀，我们去酒吧……”

“你去过吗”

“没有”

“我也没去过”

……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我看能不能碰到帅哥，嘻嘻”

“那好吧”

“我明天提前到你公司楼下等你，到时候见”

放下手机，不知道代雅为什么突然想去酒吧，不过趁这个机会自己倒也可以体验一把，二十几岁的年纪，从来没有过夜生活，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太单调了。

第二天下班，代雅早早就在公司楼下等着，而且还特地打扮一番，化的妆有点浓，不过还是掩盖不了妆容下的稚嫩。南铱还是原来的淡妆，下班前只是简单补了一下。

“铱铱……”

闻声，代雅已经朝她这边小跑了过来。

两人打了车，半个小时的路程，也不算远。进去酒吧后，特地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度，点了两杯饮料。

“感觉我们应该提前做个攻略”，南铱从进门以后，就浑身觉得不自在，但也说不好具体的感受。

“没事，反正我们也不喝酒，一回生二回熟嘛”，代雅相比较而言倒从容许多，自顾端起杯子有模有样地品了起来。

酒吧里嘈杂的声音让南铱感觉不适，胸口闷的难受，她和代雅说了一声就出去透了透气，还顺便叮嘱她不要乱跑。

外面空气清新多了，虽然燥热，但宽阔的马路让人不自觉心情舒适。南铱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熟练地燃起打火机，猛吸一口，猝不及防的被呛了一下，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也很快平复了这一窘迫，身旁三五少年经过，她隐约感受到一抹炙热紧紧追随着自己，不过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当中。回到座位，代雅那杯饮料快要见底了，随后又点了一杯。

“刚才有好几个人过来和我搭讪，看来我还是有点姿色滴”，

“何止有点，你简直能称得上是梦中情人可好”，

代雅听着，得意地笑出声来，

南铱又补充道，“可你千万别笑，冰山文艺小美人应该更吸引人”。语滞……代雅轻轻用脚踢了一下，宣泄着不满。

南铱拿着酒杯碰了碰，眼神里都是趣意。

“这里也就也一般般，还枉我好一期待”

“那走吧，换个地……”，南铱早就想提出离开，但又怕扫了好友的兴，只是这个地方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

出了酒吧，两人先在路边吹了吹风，虽然没喝酒，但里面的空气都能让人醉了一样。

“代雅”，……倚在栏杆上的两人听到声音不约回头，

“这么巧，你也在这”，代雅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故作的冷淡。

秦远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我和沈林春他们出来聚聚”，听到这个名字南铱明显征了一下，耳朵不自觉泛红，抬眸便迎上了沈林春那把玩似的眼神，他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记忆里那个少年的模样，只是褪去学生的青涩，多了一份蛊惑人的成熟，人仿佛清瘦了不少，一身休闲的打扮，总是显得那么漫不经心。站在秦远的身后，沈林春还明显高一点，他看着他们之间怪味的寒暄，也无意插话进来，就是这样，南铱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多余的人。

“我和铱铱也是出来玩玩”，代雅应了一声，

“南铱，你记得吧……”，这句话不知道代雅本意是对谁说的，

“记得记得，初中的时候像个假小子，现在变化可真大……”

怪不得刚才沈林春进去的时候停了一下，那个眼神还以为他遇到谁了，原来他早就看到人家了，秦远心里默默在想。

“什么假小子……那是你们眼神不好”，代雅愤懑地回道，在场的人明显都有些许尴尬。南铱这时才注意到，和秦远沈林春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生，戴着眼镜，皮肤白白嫩嫩似是能掐出水来，看着斯文得很。

没有过多的对话，代雅拉着南铱就和他们说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她小声地嘀咕，只有南铱听到了，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见呢，你带我来这是不是因为知道秦远会来这？”

“我怎么会知道，凑巧碰到而已，别说他了，你刚才见到沈林春了，啥感觉”代雅扑扑红着笑脸问她，

“他都没说话，能有啥感觉，可能都不记得我了”

“他可能惊呆了吧，这么个大美人居然是他以前的同桌，肯定没缓过来”，代雅坏笑了一声……

可能是吧。

……

“刚才怎么没见你说话，你不是进门就注意到人家了吗？”

“说什么，你没看她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冷的”，

秦远撇撇嘴没说话，带着眼镜的江景看向沈林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