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第一章参加婚礼

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是个人都撑不住了，南铱刚刚把申请调休的邮件发给领导，准备在家睡他个两天两夜，就接到好闺蜜代雅打来的电话，

“铱铱，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电话那头代雅满是期待的询问着，

“我……”，南铱若有所思，久久没有回复。按理说她确实应该去的，只是两年前，她辞了工作，换了城市生活，就是不愿再与以前的人和事有什么过多牵扯。

“我知道你不想见沈林春，我可以把你们安排远一点，谁也看不到谁不就行了，而且你现在的样子他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啊”，电话那头的代雅感觉到她的犹豫，语气里有些急促。

南铱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不知是因为断舍离，头发这两年掉的厉害，又或是嫌弃这长发吹着麻烦，索性剪掉，现在的自己，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修饰，穿着是宽松的休闲服饰，她又变回了初中时期假小子的模样。

“好不好嘛，你都没法当我伴娘，难道还不亲眼看我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我这样子怎么当伴娘，伴郎还差不多”，

“哈哈哈，你会说笑是不是就是答应我过来了”，

明明她啥也没说，怎么就变成答应了，不过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确实是应该去的，她和秦远这些年也不容易。

“嗯，那你一定得帮我保密，还有座位的安排……”，

“放心，包在我身上。”

南铱与她聊了一会其他，便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婚礼日期定在周六，是调休的最后一天，还好不需要请假。南铱一想到她那个上司就浑身打冷颤。真的，工作这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老板，长得确实帅，但那张脸臭的吓人，公司上下没有不怕他的。

……

到了酒店，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南铱提前和代雅打了电话，知道她现在身旁只有化妆师一个人，所以便让自己过去陪她。酒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秦远包了上下三层作为他们的婚礼场地，足够看出他的重视。推开门，代雅正端坐在桌前，身旁的化妆师在给她描眉。

“铱铱，你来啦”，代雅从镜子里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语气里的欣喜完全藏不住。

南铱走到她跟前，看着满眼都浸满幸福模样的人儿，心里不免感叹，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代雅小朋友都要结婚了，秦远那家伙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把你骗到手了，哼哼”，

“其实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结婚，我还想多玩两年呢，就是秦远非得催着”，

“唉，以后你就要拖家带口咯，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南铱故作深沉的模样只是为了逗逗她，没想到代雅却一本正经起来，转过身，牵起她的手，

“铱铱，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哎呦，我开玩笑的，一个人挺好的真的，干啥都自由”，南铱俏皮甩了甩遮在眼前的碎发。

“总一个人也不是个事，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哎……打住”，南铱双手交叉比划着，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看看，我今天的妆咋样”，

“Prefect，你现在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对了，看到我给你安排的座位了嘛，保证谁也看不到你”，

“甚是满意”，刚才来之前她趁着大厅没啥人已经跑去看过了，那个位子是背对着舞台，而且还有柱子挡着，刚好是视线盲区，只要没什么夸张的动作就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她今天穿着也随意，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好，对了，铱铱，你先去大厅吧，等下秦远要过来，他那个大嘴巴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来了好”，

“嗯嗯，好”

南铱开门后目光扫了一圈，背影转瞬消失在走廊尽处。

……

“雅雅，你真好看”，秦远进来后看到眼前身披纯白婚纱的喜人儿，眼里像是闪现了金色光芒，他温柔的将她拥吻在怀中，代雅攀附着，不一会儿全身便软成一滩泥，秦远看着她扑红的脸颊，才心满意足地从她唇上离去。

“等下婚礼快开始了，晚上回去再好好补偿你”，秦远嘴里抑制不住地得意，

“谁要你补偿，都怪你，害得我又要补妆”

“好好好，都是老公的错，老婆大人请息怒”，代雅被他耍皮的样子搞得瞬间没了脾气，自顾跑去梳妆台检查了一下妆容，

“南铱没来参加婚礼吗？”

“她啊，说是工作忙，来不了了”，

“噢……不来也好”，代雅听着秦远这一声就感觉他肯定又有事，

“怎么了？”

“没事，南铱不来刚好，免得见面尴尬”，

“嘁，你那好兄弟简直了，我都没话说他”，代雅眼里尽是不屑，秦远也跟着深深叹了口气，他也无奈。

以前沈林春不是这样子的，自从和南铱那个小丫头分手后就变成来者不拒了，虽说公司越做越大，但是他的花边新闻也是从来没断过，都不知道给他善后了多少次，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对了，我听外面人说，沈林春那方面好像不太行，你知道吗？”，代雅小声地询问，秦远瞬间脸黑了下来，

“代雅，今天我们俩结婚，你在我面前问别的男人行不行？”

代雅急忙认错，“我就是好奇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欲过度了……”

“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行了吧，你别生气”

秦远凑到她耳边厮磨，代雅被他挑逗着脸红了整圈。

婚礼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代雅在台上幸福地不像话，南铱抽出余光随意撇了撇，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流程大致结束后，轮到新人下来敬酒，南铱乘机跑到洗手间躲了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是来参加婚礼的，搞得自己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像个贼一样。她拿起手机，正准备发信息给代雅，现在再回去座位也不太方便，索性离开算了。

“南铱？”，南铱听到声音身子顿了顿，抬头便看到穿着伴郎服的江景正在用诧异的眼光审视着她，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斯斯文文的，南铱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礼貌性打了声招呼，

“嗨，江景，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没见了，我没听说你会来”，江景抬了抬镜框，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他还在盯着她看，像是要从跟前这个人找到与印象中相匹配的身影，

“我是不是变化太大了，认不来了”她说的很轻松直白，让尴尬的气氛缓了缓，

“不是不是，不过确实有点不一样”，何止是有点，和印象里的人简直判若两人，利落的短发，中性的衣服松垮垮套在比之前还瘦弱的身子上，脸上像是大病初愈的苍白，还有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无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和回忆。

“嗯，是的，头发剪短了”，南铱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你这两年……”，

“你和伴娘很般配”，她之前是听过代雅说他的事，也知道今天的伴娘是他交往的女朋友，两人站在一起不比新郎新娘逊色，

“谢谢”，

“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没事，就想问问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了”，自从她和沈林春分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她像是铁了心把与沈林春相关的一切都删除掉，他也没理由去过问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挺好的啊，过得是蛮自在的”，

“那就好，那就好……”

“江景，你在这干嘛呢，我到处找你”，清甜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南铱站在江景前面，被他完全遮挡住，高跟鞋发出的清脆声将空旷的走廊填满。江景转过身，修长的身影映在她跟前，对面看到她也渐渐放慢了脚步，清澈的眼睛里尽是大大的疑惑。待她走到跟前，胳膊自然挽上江景的，很明显江景不太适应这种在别人面前的亲密举止，

“江景，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南铱”，江景将插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拂掉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然后介绍着，

“这是我女朋友，安妮”，对于他的介绍女生明显很满意，刚刚蓄着功力的模样，现在已经变得可亲可爱了。

“你好”，南铱朝她点了点头，也仅仅如此，对于刚才被挑衅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满的，转而看向江景，

“江景，我还有事，等下次有机会再聚”，

“好，我送你吧”，听到这句话，某人的眼神里隐藏着只有同性才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南铱没予理睬，但也知道不应该让江景送她。

“我自己可以的，你们这伴郎伴娘可不能随便离场”，某人的眼神可真是起伏跌宕，江景却茫然不知，南铱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好笑。

“那你……路上小心点”，

“嗯”，南铱没再回宴会厅，而是寻找着其他门准备出去。

“刚才那人是谁啊”，安妮憋着气转身往大厅走去，江景见状连忙牵起她的手，

“真的只是朋友，乖，生气就不好看了”

“江景，你就糊弄我吧”，虽然不像是普通朋友，但经他这么一哄气也是消了大半。

两人并肩回到宴厅，来到席位旁还没等坐下，江景就被秦远拽走了，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安妮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坐下后气呼呼的一言不发。

沈林春见状没正经地调侃，“人家大喜日子，你们俩跑哪去打情骂俏了”，

一听到这句话，安妮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又沸腾起来，撇嘴说道，

“哼，要不是我去找他，指不定已经和别人打情骂俏了”，

“江景胆子肥了啊，放着眼前的大美女，跑去勾搭别人去了”，

“都是你们带坏他的”，安妮说完还不忘鄙视地看了沈林春一眼，还有他旁边随时都会发情的女人。脸上妆化的那么厚，他也不怕吃了慢性中毒。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见到的女孩模样，干干净净的，至少让人看的舒服。

“你们兄弟口味还真是独特，一个喜欢浓妆能吓死人的，还有一个喜欢寡淡无味，不男不女的”，

沈林春听完她的话脸上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至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下一秒就会让它四分五裂。安妮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他了，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也不再开口。

“你刚刚说谁不男不女？”，听到沈林春冷着语气的发问，安妮便意识到不对劲，假性思索着，

“我又不认识，江景只说是他朋友，现在已经走了”，说完这句话她借着余光撇了对面的人一眼，

沈林春嘴角冷不丁勾出一抹瘆人的微笑，看得她浑身一颤。和江景在一起后就不免会和他几个兄弟打交道，第一次见到沈林春的时候，她总算明白什么叫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一起玩，冷峻不苟言笑的脸上，本就不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更显得无比契合，琥珀色的眸子、上扬的丹凤眼角，还有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无不彰显出此人的魅力。她对他第一印象真的很好，只是后来，他身边总是形形色色换女朋友，还是那些看起来都俗艳无比的，在深深叹息孺子不可教也之后，也逐渐习惯了。

……两年了，总算舍得露面了吗？

“春少，你去哪呢……”，娇媚的声音传进了在坐的每个人的耳里，却唯独沈林春听不进。他强忍着装作镇定，步伐却迈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得多。

酒店大堂正中心，高挺地伫立着某人，眼睛扫过一圈又一圈，但迫切想见的身影却仍未出现，沈林春此刻被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席卷着全身。殊不知，他想见的人就在身后不远处，正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沈林春，好久不见……”。

回到宴会厅，直至婚礼接近尾声，沈林春就只是自顾喝着酒，谁也不理。最后居然撇下身旁的女伴独自回去了，被撇下的人脸上一块青一块白，差点逗笑在场的那群人。

回到住处，诺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人，没有开灯，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习惯缱绻着夜色默默在心中想念。

手机兀自响起信息的提示音，“春少，你怎么撇下我自己走了呢”，

沈林春将手机扔回别处，细想着自己幼稚可笑的行为。

从秦远婚期定下来至今，他没有一夜睡好过，无数次幻想着只能在梦里再现的场景。虚伪的好胜心让他不愿在人前流露出真切，所以大早上便找来这么个女人跟着一起，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不自在，想让她知道即使没有她也能过的很好，可到头来，他的处心积虑只是赴了一场空。她看得到他，他却无法找到她，这就是你想要的嘛，南铱，是不是就因为我放不下你，放不下这段感情，所以活该在你面前像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