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计牛入谷,如此百姓当日夜不辍,躬耕勤苦,方可有更多余粮以富足。”
“不错,天下人心不定,概无固安之所,所谓固安无非粮食、安危等,如今兖州平乱声名大噪,再得安置之策,便可定人心。”
定人心……
与我所想,无二也。
戏志才虚了虚眼,心里对徐臻这一番话大为赞赏。
现在我们安置的,哪里是百万人户。
安定的乃是天下人心。
如幽州、荆州,为何令百姓神往,不光是当初此二地为刘氏所治。
而是他们兵强马壮,推行仁政,惠政于百姓令人心安。
如今兖州击溃三十万黄巾,再收纳百万人口,一旦仁政推行,日后百姓定当也趋之若鹜,流民影从。
便不怕根基了。
“说得好,”戏志才由衷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第二点,你策论中所言,此军屯可有数十年之益,益在何处?”
“百万人户皆是流民,乃是无根之水,军屯编制后,可将之随行带走,攻一城则种一城,如此攻下城池也自当稳固。”
“且,这些人世代更迭,也会繁衍,日后兵源不断也,但祭酒须知,当下他们为降民,不敢造次,日后久不见得益,也会生二心,所以要定奖惩,以十户为一体,若收成颇丰,上缴合数,应当赏其固所、田土,让民安定,如此这些人更会倾心跟随。”
“不错,不错……这你也想到了。”
戏志才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是身负奇才之人,徐臻这一番话让他大开眼界。
这百万人,编制入军中与兵士军屯,可以跟随攻伐略地,耕种田土。
这样一来,可以解决运粮之难,运送途中耗损的粮草将会大大减少。
同样,当地这些蹭曾被黄巾余贼所侵的百姓,也会因为此军屯制度而享有特惠,等同于他们不必跟随军队,有“主人”之感。
而这些降民,看似被罚“耕种为奴”,但实际上却能解决温饱,同时也能享有军中的奖惩。
如此一想,这策论居然还很完善?!
“不错,实在不错。”
戏志才忽然发现,和徐臻聊着倒是也挺顺心。
他不光是在这一份策论上可以随问随答,而且见识和学识,也丝毫不浅薄。
这绝不是他人代笔,就是他所学。
以至于到后面,戏志才发现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兖州之事了解甚多。
对主公的心思,也颇为了解。
不知不觉,他们居然已经聊到了后半夜。
“你说,天子迟早会东迁?”
“你怎能论断?”
戏志才又聊起了身在长安的天子,今年一整年,时局纷乱,在长安也是战报频传。
先是董卓身死,王允掌权。
而后又是大儒蔡邕被下狱处死,蔡邕数千卷书籍遗失,他的女儿也因此辗转流离。
再是李傕郭汜去而复返,收拢董卓旧部,再攻长安,重新掌控天子在手。
让人不禁感慨,天下依旧要分崩离析,王允等士人的谋划,付诸一空。
然,此刻徐臻忽然说天子东归之事,难免是有什么消息。
“在下哪里有什么消息,”徐臻苦笑,双手相叠收在大腿处,平淡的道:“只是,天子思洛阳,恐惧西凉等将。”
“是以,天子迟早会逃离,明公应当尽力迎接,届时可奉迎天子,以令不臣,便可占据道义。”
“孙子兵法所言,道、天、地、将、法,道占其首,也足以说明师出有名的重要性。”
“若能得天子,攻伐何处都可说师出有名,至少此年乃至十数年后,人心都还会向汉。”
“高祖皇帝的白马之盟,仍旧是天下公约。”
徐臻一句句,让戏志才更为懵乱。
你还看过孙子兵法?
他,他还不光识字,还懂兵法,甚至还能引高祖皇帝的白马之盟。
而且,他对局势之论断,与我当夜为主公刻画方略时并无二致。
如此一来,这个徐子宁,还是一个可造之材,我当尽快告知主公。
“好,子宁,今夜谈及此处,我大致已经了解你的策论了,当下应立即去告知文若,与主公商议。”
戏志才神态认真,深深地的看了徐臻一眼,眼底的欣赏,几乎已经快呼之欲出。
“等等,祭酒。”
徐臻此时连忙立起身来,伸出手拦住了戏志才,平淡的道:“聊至深夜,耽搁了军中要务,我心难安,这费用……得结。”
“我解答如此多的疑问,十金就好。”
戏志才:“……”
他眼里的欣赏,在顷刻间消失于无。
你三十七度的嘴,为什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还收钱!?
我在考校你啊!我是在请教你吗?!!
一时间,戏志才百感交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明白,主要是很难表达出他现在想把徐臻一把掐死的心情。
“我,我先去请见主公。”
戏志才囊中羞涩,老脸一黑,甩开徐臻的手当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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