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 第14章 别扭

自打从户部出来，蔷薇在前面走，离零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伴着夕阳，不言不语。一路上有人在打量，有人忙着，二人竟出奇一致的目不斜视，走路昂首挺胸的。

蔷薇带着离零去了象街。在象街，为他购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暖石床，为他在彩衣坊购买了九套不同系列的公子服装（外衣、中衣、里衣、腰带、包包、鞋袜和发饰），为他购买了笔墨纸砚，为他购买了四套床单被罩和两床特厚的被子褥子、两床普通的被褥以及暖石枕，也为他购买了洗沐洗漱用品和护肤品。还是雇了上次给送货的马夫和马车，这次没要押金。送到后，人家还是给卸了。蔷薇感谢马夫，给马夫了一块十两银子。看着马夫驾车离去，才将宅子的门从里面锁好。

蔷薇将离零带入沐阁里男浴室，给他准备了换洗的服装、澡豆、香薰和热水一桶、凉水一桶。耐心解释给他听，告诉他怎么使用沐阁，然后等他会使用了，蔷薇才出来，去早餐店的厨房里做着她和离零的晚饭。

晚饭做的很简单。两碗鸡丝热汤面，一盘蒜蓉西兰花。见他还没有出来，蔷薇将两碗和一盘放在保温桌上，转身去沐阁看他。

前世，特立独行的蔷薇始终孤身一人。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也没触碰过男性，就连繁衍后代都是使用生物技术和科研繁育。如今，在这个异时空的古时代，她自作主张地多了一个家庭成员，却不想这个可怜的孩子发生意外。到了沐阁的门口，蔷薇轻轻地敲门，问道：“你没事吧？天都黑了，出来吃晚饭吧！”

不一会儿，里面的门打开，一个与她身高不相上下的男孩子出来，提着两只桶，道：“零没事！里面已经打扫干净了！”

蔷薇有些诧异：“你倒是适应挺快！”从他手里接过两只桶，挂在了沐阁门边的两个挂钩上，道：“这两个挂这里。在这里，东西从哪里拿的就放在那里，好找，也节省时间。”

离零道：“是！”

蔷薇回身将沐阁的门关好，栓住。然后，一挥手，道：“走！忙活一天了，咱们俩吃饭去！”

离零明显错愕，还是亦步亦趋，随着蔷薇走进了早餐店的餐厅。餐厅里一张大大的木桌子，围着十几个木墩凳。

“离零，过来！跟我一起取晚食！”蔷薇招呼离零。

离零跟她，一人端一碗面，蔷薇多端了一盘菜。“你别介意！就你和我，两个人，我就做的简单了，两碗热汤面，一盘炒菜，”蔷薇道：“这碗鸡丝多，面也多，你吃这碗！这碗面少，给我，我吃的不多。”蔷薇将大碗和小碗换了一下。

看他不坐，蔷薇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到凳子上坐下，道：“吃完这顿饭，你愿意离开，我也不会怪你。你留下，我也欣然接受。不管你多大，你在我这，永远都有选择的机会。”

离零坐下来，拿起筷子，安静地吃面。一碗热汤面里面，埋着半碗鸡丝半碗面，越吃越香。

蔷薇一根一根地挑着自己碗里的面条，细嚼慢咽，偶尔加一朵西兰花咀嚼，吃起来是慢条斯理。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离零：“餐桌礼仪不似平民百姓，吃饭时安静。”

她将自己面前的蒜蓉西兰花往他碗前推了推，道：“尝尝这个菜，蒜蓉西兰花，我第一次炒的。”

离零夹了靠近自己方向的一朵，品尝，慢条斯理咀嚼，时而就着面，就着鸡丝。

一顿饭两人吃了三盏茶（大约十五分钟，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离零随着蔷薇在厨房，学着蔷薇的样子收拾餐桌、清洗厨具。二人整理完毕，才从早餐店出来。

蔷薇带着他一同去沐阁的洗漱池，洗脸刷牙。将沐阁的夜明珠，用盒子盖上。出了沐阁，将沐阁栓住。

离零随着蔷薇散步，路过花槽，就听到她说：“离它远点，它会要你命，也会要别人的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希望你做那个祸害！”

离零看着花槽，机警道：“祸害就祸害！”

冷不防，她又飘过来一句：“看见你左边那片树林里了没？那是六亩地的赋税！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曦国刑律：破坏赋税徭役者，连坐斩立决！”

离零谨记，道：“是！”

“你就寝和休息的地方，在眠闺。眠闺，是房间的名字。这个宅子里，你可以活动的地方，只有眠闺、早餐店、清潭亭、沐阁和茅厕。清潭亭是水井，不得污染。茅厕在沐阁后边不远处。院子里有回廊亭，走回廊亭，脚底不能沾土。上茅厕，你要和我结伴，上完记的冲干净。茅厕里有厕纸（这个时代最高档的厕纸是一种厚厚的树叶，不易断裂，用完须要焚烧），厕纸用完不能乱丢，必须丢进垃圾桶。那里是门房，目前没有人。这座宅子里有两个门，一个大门，一个小门，大门平常不开，都走小门。现在，你面前的就是眠闺了。”蔷薇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推开眠闺的门，蔷薇将眠闺桌子上盖着夜明珠的盒子取下，放在一旁，道：“这是眠闺的光芒，不用的时候，将盒子盖上。”走到外面，将窗户堵上、再进里面将窗户扣封死，门从里面反锁。

“过来，我给你铺床！”蔷薇给他照着她的床铺好。她把他多余的床单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被褥柜子里，又将他另外的新服装和饰品都收纳进房间里唯一的衣柜里。

“这面是你的，这面是我的。别穿错了哦！”蔷薇指着衣柜里面对离零道，“时间不早了，安睡吧！”

“男女有别……”离零别扭的支支吾吾地坐在他自己的床边。

蔷薇起身，将夜明珠盖上，房间里一下子黑漆漆起来。

“你……”离零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爱睡不睡！不睡，明天你就走吧！”蔷薇将自己的帷帽摘下来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脱下鞋袜，钻到自己的床上，将床帘合上拉紧，将外衣和中衣除去，放在床头柜上面，着着里衣，盖好了被子，开始睡觉。

离零见她没反应，果真大胆的脱掉鞋袜，上了自己的床。他拉上自己的床帘，将外衣和中衣脱下，放在了床头柜上面。躺在枕头上，盖好了被子。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蔷薇因为武功功力深厚，感觉格外敏锐。小男孩儿的确睡眠深沉，她也安心了。没一会儿，蔷薇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