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赋 第七章 独居的单身女性

不知众人吃喝调侃了多久，田姑娘有些累了，特意向陆羽飞和叶秋淮两位公子请别，回闺房休息了，惹得围观众人好生不快。

这时候，聂香盈也来了，眼见又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光临，老板娘的嘴角刚垂下去又提了上来。

陆羽飞过去跟聂香盈闹腾了几句，韩凌泽见无别事，跟各位到过别便回到了住所。只是想起刚才田采莲跟叶秋淮的互动，自己颇想当一回月老，亲自撮合撮合他们，打后金、闯军固然重要，但这么优秀的人才的个人问题也不至于全都抛下。因此，韩凌泽决定有机会劝劝叶秋淮，说不定别人劝不管用，自己说话更能说到点上呢，岂不是帮人喜结良缘。

第二天回到织造局之后，韩凌泽百无聊赖的跟同事扯着闲篇，有意无意的开始多打听一些《大明赋》的路子，那天他在街上遇到一个算卦师傅，人们都叫他水渊道长，在扬州城很有名气，主要是那水渊道长，看到他的时候，主动夸了夸他有前程，命途不凡。

韩凌泽从屋里出来透了透气，琢磨到：这有前程就是有机会，将来可以接触到这个大作，说不定就轻轻松松拿下搞定了。

还有一条线索，就是昨天他和冯雪颜从城内的玉器厂回来，找了个酒楼吃了些东西，饭间听冯雪颜说起了一些往事，就是最近几年闯军所到之处，抢夺百姓田宅，不断招揽兵马壮大实力。

当时，冯雪颜皱着眉说到，不少的富商和地主们平时虚报田亩数和人口，加上很多官员自家不用纳税，一来二去，朝廷征不上来的东西，待到李自成过来连抢带杀的，反而从这些人手里拷打出很多的白银物资，所以官军时常吃不上饭，但闯军就没有这些顾忌和限制。就拿可以卖钱的绸缎来说，织造局一年所贡献的产值甚至都不如一些地方的地主家里的资产多，但是朝廷又拿这些人没有什么办法。

韩凌泽听完内心一片感叹，心想历史书上的崇祯帝在位的十七年真是凄风苦雨的过，现在自己穿越过来了，虽然体会不到那么宏观的历史印象，但接触到的全是具体的事情，而且大事小情可谓接连不断。但无论怎么说，这些无疑都证明了一个问题——所谓众正盈朝的东林党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这时候，负责织造局产销的官员姜茂汀过来跟大伙聊起了当前的形势，说道当前皇太极的骑兵正盛，当年袁崇焕因为夸下海口五年复辽，结果直接连皇太极都没看住，让他从眼皮子地下一路跑到了京师附近，周边镇府可是遭了殃，许多皇庄被抢劫一空，要不然后来怎么那么多皇亲国戚提议惩办袁崇焕。

此时，底下几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说，“这也没办法，从天启年间，无论是孙承宗还是后来接任的，都知道固守关宁防线，就连努尔哈赤都被城上的红衣大炮炸死。凭城而炮，已经是多年来辽东地区常用的战术了。袁崇焕率领的关宁军精锐，加上吴三桂这等年轻战将，本来是该打出成果给圣上的，偏偏碰上了闯军在中原五省翻江倒海，闹个不停。没听说吗？皇上带着周皇后、田贵妃，都是粗布麻衣，宫里开支能减就减了，这就个都没用，你说说现在这情况，这不赶得实在是寸吗？”

另一个负责文书承转的徐大人说道，“云轩兄啊，你还是有所不知，朝廷的六部堂官差不多都是皇上拿下魏忠贤后启用的，东林党占主要位置，别说户部、兵部了，你要是跟这些大员们意见不同，连个员外郎都够呛混的上。”

准是有点渴了，徐大人喝了几口茶继续说，“崇祯年间以来，换了许多的首辅，但是上来的基本也是东林党的人，连皇上都没办法。上次宫里来人检查扬州漕运和税收，咱们织造局主管西洋外销的顾大人，当时提了两条建议，让广开税源征缴一些地主的田产，就像天启年间开征矿税供给前线军需，结果被批了一顿，那叫个灰头土脸。”

众人听完哄堂大笑，之后便都咳嗽几声各回屋里忙了。韩凌泽见状，也不再在门口听他们闲侃，自己去后院找点事做了。

崇祯年间各种灾害特别多，多到什么程度，有些地区就没停过，至于气候则更是一点准儿没有。韩凌泽算是熟读历史，这一点心里还是有思想准备的。让他没想到的是，准是上次淋雨过后的后遗症，冯雪颜偶尔还是有点身体不适，近几天有些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没有告诉韩凌泽。上午，他陪着冯雪颜一同去扬州城内最有名气的医馆去看病，据坊间说，这里的医师、药师都是万历年间在宫里干过的，水平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望闻问切之后，裴医师建议冯夫人留在医馆一些日子，暂时撇下织造局事务，每天就好好静养。冯雪颜对自己身体也是不太放心，听完之后，叫韩凌泽出来说道。

“这是我府上的钥匙，我住在玉器坊后面的牌坊里数第六户，你去了很容易找到那个别院。你回去帮我拿几套换洗的衣服，刚才裴医师诊断过了，说是我还想要住上几天，没有换洗的衣服怎么能行？”此时的冯雪颜，完全就是一个小女人，“还有，你再记一下，帮我拿衣巾、牙粉、梨花霜……”

冯雪颜说了一大堆，听得韩凌泽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想，“您这是看病呢，还是乔迁之喜呢，好家伙，可真够劳民伤财的。”

“雪颜，这个我得找东西写一下，你说的比醉云楼的菜单都长，我脑子已经记不住了。”韩凌泽直接叫停了冯雪颜说下去，“还有，你直接叫个丫鬟，让他们收拾好，我回去当面取走再拿这来不就行了？”

“我，没跟你说过，我是自己住的……”说到这，冯雪颜的声音变得很小。

好家伙啊，地位尊贵、绝世美人，关键用现代的话来说，还是单身，韩凌泽有些血气往上顶，毕竟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但很快，他的大脑就恢复了清醒，内心平静下来——冯夫人可是显赫的贵族，自己无非一个小当差的，比马夫什么的强点有限，两人这个差距想都不用想，直接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