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一离开杂货店,熊金秀高兴地拿着火腿肠去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尝尝。
李良拿着鸡蛋回到家门口,就听到虫虫在哭,还听到一个男孩在说话:“虫虫,你爸爸不要你了,哈哈,以后你就是野孩子,喔喔,野孩子没有爸爸妈妈,真可怜。”
虫虫哭得撕心裂肺:“我有爸爸,我有妈妈,他们不会不要我的,我不是野孩子……”
还有一个妇女说道:“涛涛,别和她玩,我们不和野孩子玩。”
叫涛涛的男孩说道:“外婆,她有糖,她嘴里有糖,我要吃。”
妇女说道:“臭丫头,把糖交出来,不然我打你。”
“外婆,放我下来,我去拿。”
他听到声音大怒,赶紧冲了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在院子里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按着坐着门槛上的虫虫,手往虫虫嘴里按去,虫虫拼命反抗,但是她这么瘦小,只能一直哭。
他快步走过去对着那男孩就是一脚,但是也没怎么用力,只是把男孩踢倒在地。
男孩倒在地上立刻大哭起来。
中年妇女赶紧去把男孩抱起来,对着李良就是一阵怒骂:“良子,你干什么?一个小孩子你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这个人叫吴彩莲,论起来是李良的干妈,小时候李良体弱多病,李王氏担心李良养不大,就按照本地的风俗,给他找了个干妈。
不过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吴彩莲个人作风不好,所以两家就断了亲,只有李良逢年过节会去吴彩莲家里。
到了前几年,李良上了高中以后,两家又重新走动了。
但是吴彩莲为人很势力,李良家遭逢大难后,吴彩莲又来断亲了。
小男孩是吴彩莲的外孙,名叫涛涛,因为家里人宠爱,很是调皮捣蛋,喜欢欺负别人,吴彩莲性格泼辣护犊子,其他人看到孩子被欺负也不敢讨回公道。
李良放下鸡蛋,抱起虫虫道:“干妈,我女儿不是野孩子,你不要把涛涛教坏了。”
“我怎么教涛涛关你屁事,你老婆都跑了,你自己也被打了吧?伤的很重吧?等你死了,你孩子不是野孩子是什么?”吴彩莲安抚着涛涛大声骂道。
李良怒道:“你给我滚蛋,出去!”
吴彩莲大声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我是来要钱的,那年你老婆生孩子,我给了50块钱,你现在还给我。”
李良想起来了,确实有这笔钱,当时顾瑾难产,家里钱不够,作为干妈的吴彩莲给了50块钱,他以为是给的,现在人家说是借的,猛地点头道:“行,我会还给你,不过我现在没钱,三天之后还给你。”
吴彩莲摇头道:“不行,今天就要。”
倒不是她急,而是听说李良昨天被他小舅子打得头破血流,都快要死了,她担心李良受了内伤,要是突然死了,她这个钱就打了水漂了,所以想尽快拿到钱,以免夜长梦多。
李良看到门口又有人围观了,点头道:“好,傍晚你过来拿钱。”
吴彩莲点头笑道:“好,那我傍晚过来。”说着抱起外孙子准备走人。
她的外孙涛涛本来就没什么事,刚才就是哭闹,这是他的一贯伎俩,只要哭了就有好处,此时涛涛看到虫虫被李良抱着,他又想欺负一下,摆了个鬼脸嘲笑道:“野孩子,鼻涕虫,没人要你了。”
李良作势要冲过去打他,吓得他蹬着腿大声喊道:“外婆,外婆,这个人要打我,你帮我打他。”
吴彩莲怒道:“李良,小孩子你也欺负,你也好意思?”
李良回怼道:“你外孙没教养,我来帮你教育教育,这么小就知道抢东西,就是长大了出社会也是一个祸害,我这是在救他。”
吴彩莲没想到李良在有其他人的时候也敢顶嘴,更生气了:“我的外孙我自己会教,有你什么事?你看看你自己,父母死了,兄弟姐妹也死了,老婆也跑了,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以后你这个女儿也保不住。”
李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追上去骂道:“滚,赶紧给我滚,再敢咒我女儿,就别怪我不客气。”
吴彩莲冷笑着来到门口,对着围观的邻居道:“你们看看,我这干儿子,就是个忤逆子,还想要打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其实吴彩莲什么德行,泼辣、无情还红杏出墙,名声早就烂了,邻居们也没有附和,就是笑着看热闹。
不过也有以前就对李良家不爽的,低声说道:“诶,你说李良会不会真的是扫把星啊?你们看,他家里人都死光了,老婆也跑了,就剩下一个女儿也瘦成这样,养不养得大还两说呢?”
旁边一人道:“你少说两句吧,他家已经够可怜的了。”
“切,那也是他们家自找的。”
以前李良娶了一个大城市来的知青当老婆,大队里很多人都眼红,现在李良家人都去世了,老婆也跑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的。
其实李良的父母从来都没有显摆过什么,但是农村就是这样子,很多人自己不努力,却嫌你穷,怕你富,你出头了,很多人会自动把你变成仇人。
李良冷眼看了一眼说自己坏话的人,笑道:“二愣子,我听说你家想给你说个媳妇了是吧?好像是北寨村的高红英?那个女孩我认识,你就别想了,你配不上人家。”
二愣子一听急了,后道:“李良,你敢给我捣乱,我弄死你。”
李良哼了一声道:“还用我捣乱吗?人家随便一打听,你二愣子二十出头了,人长得尖嘴猴腮的,又从来不上工,也不会什么手艺,你家里还有五六个弟弟妹妹,人家嫁给你饿肚子吗?白痴!”
二愣子急眼了,跑到李良家门口喊道:“李良,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仅弄死你,我还要弄死你的女儿,你给我等着。”
李良大怒快步走过去,二愣子吓得赶紧跑了,论打架他可不是力量的对手,村里的人都知道李良以前脾气好,但是发起火来手底下也是很狠的,因为李良小时候跟着他的叔公练过武,那可是实战的武术,不是套路。
吴彩莲不相信李良会朝她动手,喊道:“李良,记住了,傍晚我来拿钱,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良猛地关上门,不想搭理吴彩莲和那些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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