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二十回：反间 3

报纸到了西夏。

夏国的七皇子手下谋士夏天向七皇子南王夏飞鸿进言道:“殿下！宋帝如此大的买卖。殿下何不争取？近来向宋国买的东西太多了，应该卖出才好，否则银子只出不进，有点吃亏，而且买卖愈大，赚钱愈多。”

七皇子道:“此事朝堂论过。说是宋人喜牛马，但父皇不愿卖牛马以壮宋国之国力，特别是战马，之前只是以为宋帝调戏夏国，试探性卖了一点。”

夏天拱着手。说道:“但属下近来听说北方东胡的牧民夹牛夹马相当多，不知殿下听到没有，说是东胡听到我们夏国不卖牛马。他反而卖多，以为节制夏国之事。”

七皇子点点头。说道:“我大夏国虽然牛马多到为食，还是不能跟东胡比，东胡以放牧为生，只有牛马羊罢了。”

夏天沉默一下。说道:“属下有一言，不知道该不该说，请属下摒退左右。”

七皇子见他脸色凝重;依言摒退左右。说道:“说！”

夏天小心的问道:“属下冒犯了，敢问殿下，有至尊之位之想吗？”

七皇子心里一怔。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要说没有往这方面想;那就太假了。只是自己不是长子，论父皇儿女为七。论男丁为二了，至尊之位，理应是三皇兄的;但此时没有别人，夏天近来办事十分妥当，又是自己救他一命，有些信任。便老实说道:“至尊之位。理应是皇兄的。”

夏天拱着手。说道:“只因属下写字飘亮，得皇上见重，前日陛下让属下抄些公文之事，殿下应该知道。”

此事七皇子当然知道。只是夏天的品级太低，都是抄些无关紧要的公文。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有点点头。

夏天道:“属下本是草民，向来不知道朝堂中事，只是近来跟在殿下面前受教才知道，我夏国皇子成年已久，却到现在为止，陛下还没有立储君之意。”

七皇子皱皱眉头，脸色阴沉，显然不大高兴。说道:“父皇青春正盛，还没有五十万岁，立储君之事，还不急。”

夏天说道:“此为其一。其二，属下猜想，陛下是不是在考验二位殿下的能力？”

七皇子一怔。心里略略一想，好像夏天的话有些少道理。

夏天拱着手。说道:“我大夏国立国已经有近四百年了，先代太祖太宗只花了八十余年，就将夏国打造成天下百国之首富之国。三百年来，历代先皇，到如今的君父，无一不是天纵英才，英明神武！如今圣上青春正盛，固然是不急立储君之原因，但难保陛下没有考验二位殿下的治国之才之意，毕竟要治这么大的夏国，大事小事那么多，没有本事的人，是十分难为的。而我大夏国千秋万代，必定都是天下百国之首富之国，倘若殿下有心至尊之位，此刻就应该显露才华！好让陛下与朝堂重臣知道，倘若没有至尊之想，为了我大夏国的千秋万代，也应该做翻大事业;万年之后，夏国子孙，提起殿下尊位，都得拱手作礼，不枉为人一生。”

七皇子被夏天一言，说得热血沸腾。

此言真是有理。即使没有至尊之心，但倘若就仗着一个皇子的身份，做个一世富贵闲人;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莫说他日二脚一伸，没有人知道。就是活着，百姓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若能做出一翻大事，即使不能临至尊之位，但后世子孙一旦提起夏飞鸿之名，都心里由衷的拱手作礼，那才是为人一生，永受百姓敬重，何等的荣耀？

那些没有作为的皇族，就如皇族长辈;如今夏国百姓又记得有几个？皇族虽多，但经百姓传诵敬礼的倒真的没有几个，青史标榜的。只有太祖皇弟一人，今日百姓提起仍然揖手为礼！

想到此处。七皇子的心里便燃起豪情。自己是不甘心千年之后，黄土一埋了事，近四百年的大夏国，除了历代先皇，青史标榜竞只有一人。难道就不能多一个自己吗？即使不能为君，但也同列君侧，留名与后世，后世之人，提起自己，自觉揖手为礼，是何等的荣耀？便问道:“那——怎么做？”

夏天望着七皇子的眼神都发光了。拱着手，跪了下来。说道:“如今宋帝在报纸上宣传买那么多羊，杂粮;我大夏国牛马多到为食，虽然养羊比不上胡人，但要真卖，也能卖很多，牛马陛下虽然说不愿卖，但我们不卖，胡人也卖。说战马卖与宋人不行;但人家都卖了，我们不卖也没有用，根本没有办法节制东宋国。反而我们也卖了，还可以节制一下东胡国的价格。”

七皇子点头，此道理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父皇不许，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夏天又说道:“我夏国百姓原本是认为养羊费人工，不如种地，一季就一种一收般轻松。只是宋国买了二年羊，百姓多了一点，又都有老羊;以属下认为，殿下说服陛下也允许卖牛卖马，再进宋国的货物回来，甚至可以卖到西边去，一来百姓收入高了;二来朝庭税多了;三来，殿下手里松动，有点钱银。殿下做此等利国利民之事，其时，陛下，朝臣，天下百姓，那个不知道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一听，大觉有理，仔细想了想。说道:“以事实说服陛下吗？”

夏天点点头。说道:“殿下英明！”

七皇子道:“父皇近来见重于你，你陪本殿下一起去。”

“遵命！”

夏帝对七皇子与夏天的话认同。自己不卖，胡人天生的羊马牛多，他们卖。就起不了节制宋国的作用了。

有胡人死命卖，多自己几千牛马，少几千牛马，对宋军来说，真的关系不大就是了。宋帝多与胡人来往几年就是了。

宋国每回签的国书都不多，但事前事后正统报纸发出的，相差得离谱。想必是胡人夹牛夹马多了，宋帝死命的买。

夏帝与朝堂大员，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羊，宋人嫌瘦嫌小的原因了。夏国的探子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