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四十八回：北节于胡 3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也别说我是妖怪，我也不说你是妖精，各国互派奸细，暗地里，你杀我的探子;我杀你的细作，反正都不遗余力的打击对方的暗中力量，但明面上，咱俩都是好兄弟;我对你可是比我那个同父同母的兄弟还要好，对吧？暗地里，大家手里都有还在滴血的刀子。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达成一致，咱们彼此都修炼千年了，就别说彼此是妖精。

羊价这种东西，就别来虚的，大家都知道，你前年卖给西胡多少钱一斤。这二年没有卖出去。

何大人对于胡人百姓，牧民人家主、妇都觉得小何大人温和有礼，还十分关心百姓近来的生活如何，问长问短，家长里短的亲切无比。

牧民们要是问起小何大人，小何大人总是先提一下文登县多少被侮辱的女人，死了多少个，然后就说自己白得正统皇帝陛下的恩宠，实是受之有愧。

价钱虽然比未交恶之前低了很多很多，比起西胡兄弟又高了很多了，有比较，心里很快平衡，况且宋人收羊爽快，给银子好像银子不是他的，也爽快得要命，这头赶过去，一数完。纸上计算，抬头就给钱了。

况且小何收羊还许下承诺，其时会运来许多工坊的宝贝，不论肥皂面霜等一切之物，都按寻常宋人百姓的价格卖给牧民。大家经济不好，买卖不易，那就多买一点，宋国官卖的，和你们王庭以往的进货价是一样的，绝不高卖，和以前未交恶之前也是一样的，但胡人的国税关税是免不了的，还要代收。

羊价是低，但卖得出去也是好事;而且买宋国的新奇之物，还没有王庭官卖赚了一笔。比往常买便宜了。

是你！你去放牧一千头羊，还是拿一千头羊的钱？况且家里还有不能卖的牛马羊无数。

何施张非但是个合格的礼部二品官员，还是个合格的国安部明探。在他亲切与牧民的交谈中，轻易而不露痕迹就挑起了牧民对自己王庭的不满。

人家南人小皇帝，自登基以来，实打实的照顾着牧民的生活，那前二年，买卖往来，牛羊多了，良马耕牛夹在羊群中，南人买得爽快，牧民的生活好了起来。都是自己的王庭挑事;人家南人小皇帝登基第一次北上拜祭神庙。提前就发报纸了，王庭却故意到宋土杀人放火，侮辱妇女;还偏偏打了败战，八千人马全归了宋人不说，又白白赔了三万良马，那几千人马又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宋人生气不买胡国羊牛，那也在情理之中，好不容易南人小皇帝体谅牧民，倒是王庭的官员，吃得满肚肥油，就该卖给南人军卒当羊吃了。

大家好好的做买卖，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好吗？偏偏到人家宋国杀人放火侮辱妇女，人家报复王庭，连累百姓了。

幸好宋帝照顾牧民生活的，人家真的不来，又如何？

何施张与牧民又进行一回交流。现在可以进羊了，又与胡人官员商定，胡人入侵宋土，宋人不相信了，交羊之时，二十里之内不许有军队。否则闭关，从此生死不往来，西胡北夏有肥羊，南夏有肥羊，齐国也有肥猪。

圣旨说，羊毛可以结成羊线，然后织成毛衣，跟羊皮一样暖，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像羊皮一样不敢洗，穿到臭;羊毛衣随便洗，有钱买十件，一天洗一回，做成毛衣毛裤，军人优先，每人发二套，剩余再卖。

英明神武比肩天神的皇帝陛下，什么都会做，天下人想不到的，皇帝都会。

宋兴觉得时间够了，可以卖了，因计在前，攻齐未到。报纸虽然出了，但羊毛衫还在后头，登出来，只是政治上振奋民心罢了。

此时节，出羊毛衫抢了胡人的饭碗，是为不智。

何施张与东胡人签定了文契没有几天，宋国的报纸就满天飞了，先飞国外后飞国内，文章绝不提两国邦交之事。只说宋帝正统，怜胡人百姓生计，尽量买东胡国牧民牛马羊。尽可能照顾牧民，而卖回宋国百姓的羊肉也便宜。朝庭出力，惠及二国百姓，劝宋人多吃羊肉，价钱如前时一样，扣了运费税赋，羊肉不赚钱，耕牛也绝不赚钱，便宜买入，便宜卖出，用实际行动照顾二国百姓，言语之间，十分中肯公道而略略对胡人王庭的不满，对于东胡牧民百姓，却大力表扬，说女人们放牧辛苦，性情温和，通达礼仪，年老妇人，何大人最喜与之谈话，拉扯家常，收益良多。

整整一份报纸八张纸，只略略表示一下宋帝对胡人王庭的不满，略多一点表示宋帝对牧民百姓的怜爱，然后就整编表扬宋国百姓与胡人百姓，不计前嫌，共克时艰。

何施张等报纸飞得满天满地，才慢腾腾的，好像大老爷一般赶往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