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四十八回：北节于胡 2

对于百姓来说，一个月吃一回肉，自然是大肥肉好。但冬天天天吃，没有肥肉也没有要紧了。

东胡自然是不知道宋国用动物油是为了肥皂之事，但若只仅仅是从食肉方面考虑，宋国办法永远有。事关真的不买胡人的羊，宋国百姓养猪鸡等就多了；一年不行，但多几年，肉食肯定是够的。猪生猪也很快，况且猪比羊大。

宋帝只要一道恩旨，完全可以不买羊，最迟三年，猪生猪都不得了了。胡人知道，这样的恩旨，宋帝小儿是会下的。宋帝小儿自临位后，前朝天下共知的限制都不知放开多少了。

胡人的百姓虽然十二分不满意，只是一场战事败了，一万羊就变七千了;一万牛马就变九千了，好在大家都知道南人收羊十分宽容，只须在羊群中看着似是中间的挑十只出来，然后过称，除以十，就是一只羊的重量。谈好价格，就是一只羊的价钱了，然后，家里的羊赶过去，过关就给钱。据往年胡宋没有交恶的经验，南人虽喜肥羊，但自家的羊倘若不是很肥，只须在羊群中夹着些良马，壮牛。反正牛有牛钱，马有马银，南人的官员也是看不见的，一律赶过关去，然后马牛价钱也合理，然后拍拍屁股就回家了，十分宽容。不像西胡兄弟，挑女人当婆娘都没有那么细致。

牧民自然也知道朝庭发动战争本来提羊价的，只是战败了。变成现在被拦腰一刀，但不卖真的不行，牧民百姓养得太多，羊一年不止一胎;一胎不止一头，养着了，一大片，是你也不愿意全杀了喂狼。只要能卖就有钱。

倘若宋胡绝交。只须十年，胡国就没有土地养羊了。其时，只能杀了喂凶兽！

再说，之前被宋国收了几年;有钱了，惯出毛病来了，而且宋国工坊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不卖羊;那里的钱买？王庭都抢不到宋国的东西，自己平头百姓就别想太多了。

羊价这样低，又不得不卖，胡人牧民明知宋国心里记恨有意压价;却是一来前时卖给给西胡兄弟确实比这个价钱还低;二来西胡兄弟明明说好还不要;三来，买卖通，买入宋国的东西又照旧价了，旧日多了西胡兄弟及北夏国狗啃了二回，确实比旧价狠多了。

此时牧民不恨宋人;倒恨起自己的王庭了，人家宋帝临位当上宋人的皇帝就来做买卖。不能不说宋帝给面子了，人家是白花钱买羊肉给军人，公职人员白吃的;而且牧民早几年就知道了，宋帝就是卖给宋国百姓吃，也仅仅是扣了运费与税赋的，是真不赚钱的。也就是说，宋帝为了宋胡二国百姓，尽力照顾二国百姓的;而公职人员又是白吃，一切所花，皆是国库，真的有出无进的！难道宋帝不买羊给公职人员白吃，宋国的军人就不从军了？政事人员就不当官了？人家宋国以前的皇帝就是不这样批量买羊，王庭又奈何？固然是后来羊价是又降了一成，也确实是自己东胡的羊比夏国的羊好，然而宋人收羊，根本不看国书;根本不照国书说的又肥又壮！随便夹些马牛过去，人家乱点，即使有些都不像样子了，人家也照收不误，有的甚至于连自己都看不过眼，宋人也照记上去，要真的照国书所说的一样才收。整个东胡国都卖不了五十万羊;宋人要像西胡兄弟挑女人当婆娘那样挑，能挑三十万就不错了，说羊价低一成，听起来是低了;实际也没有低就是了。

要是像传说中，宋国那个年轻的二品将军关云山那样收南夏的羊，整个东胡国，估计都卖不了十万头羊，甚至五万头羊。

况且，低一成价，百姓都愿意卖了。王庭倒是多事了，这一下好了吧？拦腰就是一刀，而且宋人下刀还算好了;要像西胡兄弟那样就不是拦腰一刀了，是拦腿一刀了。只剩一双腿了。

好好的买卖，顺风顺水几年，好不容易才过几年好日子，倒是王庭多事了，你们当官的，那里知道牧民养羊的辛苦？愈养愈多，又卖不出去，又愈来愈辛苦，又愈来愈担心。

牧民明里不敢说，实际心里还是对王庭不满的，事关换位思考，胡人到宋土杀人，放火，侮辱妇女。如果换到自己一方自己也生气的。

人家宋帝上位之初，那里失了礼数了？

宋帝上位没有失礼数，买卖又大方，数羊又眼高手低;每回都比国书多，照顾着牧民的意思，倒是自己的王庭多事。

何施张谈价钱也有水平，先问一句，旧日卖给西胡多少钱。对方一时语结，便成了枮板上的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