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的小镇 第5章 底薪员工

陈凯平坐在病床上，打开新拿到的iPhoneXR。屏幕亮起，锁屏壁纸是两个影子，而一个正在被手枪指着。陈凯平冷笑了一下，划开了手机。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便点进去看。内容是：手机卡是一张弃置的，你先用着。等你把第一个活干完就把你手机给你。别想干傻事，你跑不了。陈凯平关掉手机，黑色的屏幕反出他被纱布包了一半的脸。他把手机放到床边，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

“噗通”深夜的城里某个脏乱的郊外，一个男人刚把一具尸体绑着石头扔到下水道的出水口处。他从裤兜掏出一包香烟，低头点燃后又掏出手机发短信，一边向马路走去。他低着头发短信，刚打算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的车，从车尾和不知道哪冲出来两个人从背后擒拿住男人并把他的头按在车顶。“警司！抓住了！”左边的男人喊道。男人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把他转过来。”有个声音从男人背后响起，然后男人被两个人拉着转过了身。站在他面前的有三个人，在中间的身高大概有180，留着干练的寸头，借着暗淡的光能看到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好像是一件黑色的汗衫。下身是一件卡其色的紧工装裤，脚穿着一双黑色的工作靴。男人长得棱角分明，眉毛比较浓，加上眉峰看上去像是毛笔留下的一道潇洒的斜线，长长的睫毛快要盖在丹凤眼上面像是遮阳伞。鼻梁比较翘，嘴唇饱满的厚度和下颚延伸到脸颊的胡渣，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坦诚地说，男人的长相看上去像个偶像练习生；但警司的头衔和略带怒意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刚把啥扔水沟里了？”男人问。声音略有沙哑，语气冷若冰霜。“村里猪得病了，不能再把其他人传染了。”男人回答。警司转过身，看着两个人拖着刚扔到河里的尸体走了过来。“你村里猪长这样？”警司没看男人，蹲下身检查尸体说。“他是...”“他是王柯，鹿栖饭庄的一个服务员。五天前他的同事陈凯平请了一天假，然后失踪不见。那里的经理也在陈凯平请假的那天上午失踪，后来进了医院，他说在外面和别人起冲突了。这个王柯觉得蹊跷，就去陈凯平住处调查，后来也失踪了。现在他躺在这里，死了应该一天左右吧。我对尸体死亡时间推测一直头疼。但死亡原因我就比较擅长了。”警司一边说，一边把尸体翻了过去。掀起衣服后看到尸斑和一处切口，然后又凑近尸体的后脑勺。没过一会又张嘴说“初步推测后脑勺被钝器打伤晕了过去，致命伤是这个刀伤。普通匕首精准刺入心脏，是从背后刺的。然后尸体一直平躺着被藏起来，所以出现了尸斑。有什么要补充的？”警司转过头看着男人。“警官..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跑腿的..要是不听他们的我和我家里人都完蛋了...”我..我还有个妹妹..还在上小学...我..”“这不是触碰法律的理由。如果真像你说的，你是被要挟然后跑腿的话，我们会给出公正的判罚，也会保护你的家人，但剩下的就去警局里说吧。”警司开口，然后示意两人把男人带走。“把尸体带去人民医院那，让齐琪查具体的死亡时间。”两个男人点头，然后一个把尸体公主抱起来，另一个扶着尸体的双手以免手臂晃动。警司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向抛尸的下水道口。

陈凯平正开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穿过中环区的街道。鹿栖市的区域分布很有意思；明显地以该市中心点为核心向外扩散，散得越远发展越差。虽然鹿栖也有分区或是县，但大部分人还是采用“环”这种说法。鹿栖总共分了三环——中环、二环和三环。陈凯平之前居住的地方便是三环，而现在身处的中环与三环判若两地。整洁干净的街道、灯红彩绿的商店和高耸冷峻的大楼。陈凯平慢慢的开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人；山子和一个没见过的青年人。“前面停车。”山子说了一句。陈凯平便照做，从坡道上去后把车停在停车位，等山子和青年人下车后才下车。“这边就是咱公司的总部。”山子指了下在车左后方的一栋大厦。大厦很高，大门前面还用优美的铁围栏围出了一片地。空地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喷泉，铁围栏的左右两侧停着两排车。“一帮子黑社会架个空头公司还搞得人模狗样，大楼还有前院嘞。”陈凯平这样想。当然，他没打算说出来。前院的入口处有一个保安亭，还有收费通行的杆子，这里应该就是大门。大门一面围栏的左边上有个招牌，上面写着望天股份有限公司。字的左边还有一只奇形怪状的鸟。“你之前的住所里公司太远了，上班老迟到，前两天租期又到了。我帮你新找了个房子，比你之前那个能好点。这个月房租我替你付过了，以后的自己付。”山子转头向陈凯平说。“太麻烦你了山哥。我这个月工资拿到以后就还你。”陈凯平对山子低了下头然后说。山子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凯平然后说“这是钥匙，位置我给你短信发过去了，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就开始上班了。”“知道了山哥，您二位忙我就先告辞了。”陈凯平接过钥匙后说。山子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向公司，青年人看了一眼陈凯平然后跟着山子。听他说话不像本地人，看着年龄也不大，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是又拉来个倒霉货入伙了吧。陈凯平边走边想。手机响了，陈凯平打开后发现是山子给他发的新家住址。还说已经把有用的家具搬过去了，缺啥自己再买，一个月房租三千五。陈凯平简单回复下就走向自己新家的地址。得赶紧把自己手机拿回来，先不说要不要想办法逃，起码要和爸妈还有李丽联系着...陈凯平思考着自己的现状，思考着以后如何走，以至于没注意到前面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对方也在低头思考，两人撞到了一起。“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陈凯平连忙先道歉，然后才看向对方。对方是一个身高180左右，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留着寸头，长得还挺帅，丹凤眼，有胡渣。“没有，我刚有点出神，不好意思...”男人也回过头说，但看了陈凯平的脸便皱起了眉毛。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五秒。“额，请问怎么了？”陈凯平尴尬的问。“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额，如果我把你撞伤了，我可以给你赔钱...”陈凯平说。男人左手从皮夹克内口袋掏出一个东西亮在陈凯平面前。“我是鹿栖公安局的警司，我叫单行。你长得很像近期一名失踪人员，请配合调查。”单行严肃的说。陈凯平愣的看着男人的警官证，脑中思绪万种。

“我叫李宁飞，我家就在前面几步路，失不失踪我不清楚，可能是长的像吧。这是我身份证。”陈凯平从裤兜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单行。山子等人在陈凯平住院期间已经为陈凯平准备好了一个崭新的身份和生活。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对陈凯平投入这么多，他自己也不知道。单行仔细的检查陈凯平交出的身份证看了一分多钟，最后才不甘心的把证件还给陈凯平。“长得还真像啊。”单行一边说，一边从裤兜拿出手机并打开，点了几下后亮给陈凯平。手机上正是陈凯平的相关信息。“好家伙，长这么大没碰上过这事...警官先生，如果找到了，我还真希望能跟这人交个朋友。”陈凯平的表情非常诧异，语气也很诚恳；就像政客们得知自己发动的战争残害无数无辜生命或者娼妓在床上对嫖客诉说的爱意一样；真诚、没有欺骗、又发自内心。“知道了，我们会尽力找到他的。如果你知道了啥有关的信息，麻烦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单行对陈凯平说。陈凯平记下后对单行点了个头说“有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辛苦你了警官。”单行看着陈凯平，点了个头后转身走了。

陈凯平看着单行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的娇子烟，低头点燃后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