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年华 旧事

十三年前——

“逃兵，逃兵”

“胆小鬼，逃兵”

“他爸爸是逃兵，他也是逃兵”

“你不是男子汉，我们不跟你玩”

广场上，一群孩子围成一圈，圈子有个剃着寸头的小土豆，不知道在哪蹭的灰，灰头土脸的。

“没有，我爸爸不是逃兵”

宋凯轩抱着玩具枪蹲在地上，委屈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就是，我爸爸都说了，走，咱们不跟他玩”

领头的小男孩趾高气扬的俯视着宋凯轩。

“呜呜呜呜”

小小的小土豆，抱着最喜欢的玩具枪，蹲在小区的广场上哭，没有人管他，都在旁边咬舌头嚼舌根。

因为他的父亲是公认的“逃兵”。

一年前——

“啪啪啪”

英语老师用教杆敲了敲桌子，提醒昏昏欲睡的同学们。

“啪啪啪”

见宋凯轩还是趴在桌子上，戴着金框眼镜的英语老师气愤的推了下眼镜，又敲了敲。

“有些同学可以了啊，整天趴着睡觉，能有什么出息。”

宋凯轩睡眼惺惺的抬起头，摸了摸脸，打算给这个代课老师点面子。

英语老师看见宋凯轩醒了，觉得自己的教化很成功，又忍不住趾高气昂的说下去

“同学们都要好好学习，要不然家长不行，自己也不好好学，文不成武不就的，上了战场也只能当逃兵～”

最后两个字音调拉的极其夸张。

“你TM说什么？”

宋凯轩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师被吓了一跳，还是正了正神色，拿出老师的腔调。

“宋凯轩，上课就是让你撒野的？什么家教”

“贱人”

宋凯轩刷的冲上讲台，照着那个小白脸英语老师“咚咚”就是两脚。

老师被踹在地上，昂贵的西装粘上了地板的陈年老灰，没想到宋凯轩会动手，这个老师脸上姹紫嫣红好是一片精彩。

“啊啊来人啊”

“打老师了，来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教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去叫老师的，吓到一边的，围着看好戏的，好不热闹。

宋凯轩揪起他的领子，举起拳头就挥了上去。

“爸”

宋凯轩叼着烟，去了自己家的铺子。

当年宋青是特警，任务是卧底在黑社会里当小弟，任务执行的好好的，要最后收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不仅任务失败了，警方还损失了一名警员，宋青被戳瞎了眼断了一只手奄奄一息的丢在丛林里。

宋青被上山采蘑菇的村民发现捡回来一条命，任务失败了，宋青也没脸呆在局里，自己退役开了个小杂货铺子，维持生计。

风言风语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宋青不计较，也不知道怎么计较。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学什么抽烟”

宋青抢过宋凯轩手里的烟，自己抽了起来。

宋凯轩也没说什么，随手将门口的箱子搬了进去。

“送人家小姑娘回家了？”

“嗯”

“唉，过来过来”

宋青把宋凯轩从仓库拽出来。

“干什么啊”

“臭小子，你是不是早恋了”

宋青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你别瞎说”宋凯轩不自然的撇开头。

“你我还不知道？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跟你说啊，谈就好好谈，别耽误人家，带人家出去玩吃好吃的大方点。”

说着从口袋拿出皮夹子，掏出几张红票票塞给宋凯轩。

“我不要，我还有”

“嘿”

宋青拿皮夹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拿着，别让人家小姑娘掏钱，听见没有”

“知道了”

“还有，别抽烟”

“真啰嗦”

宋凯轩不想听这些唠叨的话，又去搬箱子了。

“小屁孩现在还挺有劲”

宋青看见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宋凯轩，又想起小时候跟小土豆一样的儿子，瞬间感慨万千。

“行了，我来吧，快点去写作业”

“您歇会吧，要不一会腰又疼，我可不给你按”

“嘿，你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