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人进了另外一个营帐。
房里现在有四人,上药的,吴鹤,莫燃,徐湛燃。
屋外有风的声音,树迷惘的样子。走近,是坐在床边上的莫燃。
白衣男子头发不知如何被拂起,一丝一缕都可以数的清。
白净的脸庞埋得很深,兴许是感觉有人看着,就抬起了脸,眸子中是熟悉的脸,徐湛燃。
“你,你来了。”声音很小,似乎是轻。
“嗯。”虽然有声音,但嘴巴是未张开的。
“千里迢迢赶来,累了吧。”不同往常,声音轻浮温柔。
“嗯。”莫燃好久才回答。
徐湛燃对站在一旁的吴鹤说:“去端点粥来。”
听到此话,莫燃如猴子一般快速的窜起身站了起来。
“不用。”似乎是坚决果断,还挥了挥手示意。
徐湛燃注意到了这挥动的手,定睛一看,是一条长疤,在白色衣服上分外明显。
“你的手?”徐湛燃盯着对方眼睛问。
“被荆棘划伤了。”上药的说着,就扶着莫燃坐下上药。
莫燃的嘴唇干裂,豁开,破了血,皮都像是鳄鱼的皮一般。
“许师兄,这里有水吗?”可能是手上的疤太过于疼痛,加上一路上没喝水,现在渴的很,他抬头说时,脸色比白纸还要白,满眼……
“嗯。”说着,徐湛燃匆匆留下背影。
营长外,星耀满天,好生美丽,如花美眷一般。
营帐的士兵都睡着了,所以徐湛燃走的脚步很轻,今天快要过去,淡愁绪还是满篇。
炼丹不过就是邪术,现在就是迷信,任凭他们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这次去,不过就是为了杀禾如初罢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树林前,很明显,树林在黑夜里的颜色与黑夜不同,就像是人在黑暗里的颜色与黑暗不同,一切都会破晓而出。
一个声音从后边传来,“尊上,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回首,脸庞映在黑夜中,但骨骼是清晰的。
“还是叫我师兄比较好。”只是平常的语气。
似乎唤起了于洋小时候与徐湛燃的记忆,“既然是副将,就是要叫尊上。”
虽然这么叫不适应,但还是勉强勾起唇,弧度不大,在黑夜中是感受不到的存在。
徐湛燃记起于洋是去提水的,但没想到是真来提水的,以为于洋自己匆匆去睡了,脱口而出,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你真去……”最后还好制止住了。
“尊上说什么呢?”于洋没听清楚,只听见了一个你字,所以就问。
他看向于洋手中,确实提了提了水,不多,水波光如镜,况且还泛起涟漪,所以可以看见,只有半桶。
“走吧。”于洋说着就接过水桶,可能是刚才的对话饱存愧疚。
“尊上我来……”手中的水桶被拿去,低头一看已经不在,边说边抬头,结果人已经走远,“吧。”最后一字是看见背影后,回过头来脱口而出的。
背影越走越远,只好跟上。
他走在了徐湛燃旁边,正要从旁边把水桶拿住,突然水桶一个急转弯,就被徐湛燃换了只手,于洋只碰到了一丝水凉后,就看见了被交换来的空桶。
见徐湛燃执意要拿,就随他去,空手走路也挺好的。
一路上走着,绕过挺多丛子。
徐湛燃本来是自己准备去打水的,还带了一个水桶,左右都提了一个。俩水桶把双腿夹在中间,走起路来,要抬手才行,不然会硌腿。
于洋现在看到了,又觉得这事有所不妥,所以就说:“总得还一个桶,不然明天我怎么打水。”虽然是个借口,但于洋觉得挺有道理才说的。
徐湛燃听到了,也觉得占理,就把手上的空桶给了于洋。
到营帐外围了,于洋是跟着徐湛燃的路线走的,越走越熟悉,灵光乍现,想起是去火堆旁的。
于洋去打水,不知道莫燃回来了,所以他猜测道:“尊上是去烧水吗?”
“嗯,”停顿一会儿,已经把水倒在了锅里,“莫燃来汇合了。”
“莫燃?”在于洋眼中可以看出难以置信,本来汇合的事件大约是在明天的。
说着,于洋就准备去找。
“他受伤了,”徐湛燃说着,像是突然叫住似的语气,“还是让他休息为好。”徐湛燃的一起一直是淡淡的,但听起来却很有说服力。
火堆是由支架和柴火组成的,中间悬空吊这个锅,锅的底部被火烧的黢黑,像是被千年的灰化成的一般。
俩人坐在木头上,圆木,是晚上野炊时从树林里搬来的,搬过来的时间也不成,所以上面还有灰和泥巴坨子。
俩人各坐一方,这里的晚上风乱窜,爬上脊梁骨,为了暖和些俩人伸着手,边烤火边谈话。
“师兄,”虽然说的很轻,但还是窜进了徐湛燃耳膜里,他抬头,兴许是很久没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这词。
于洋接着说:“这次,其实你是去封印禾如初吧。”话说的很凄凉,有担忧,有莫名的兴奋。
于洋带来的话语永远是熟悉的,知心的。
徐湛燃的心思被猜到了,他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是勾唇一笑,“这不是你我一起去封印禾如初吗?”
当徐湛燃说道禾如初这个名字,莫名眼神愤怒,空洞。
火啪啪作响,好生扰乱心情。
于洋望着星空,散落的星河不是记忆的年轮,呆呆的望着,这不是溪水的源头—风雪,而是遥不可及的宇宙。
一个身影拂袖而来,白衣莫燃随风而坐在另一个木头上。
徐湛燃脸眸像被枫叶惊醒一般,看向那脸。
于洋听到了,回首,看向,温柔说道:“莫兄你来了,你受……”正要说完时,却停了,看向帮绷带的手,“不要紧吧。”说着就起身,兴许是坐久了,骨头有些僵硬,有些酸痛。
还不等站直了身,莫燃就轻微挥手,这在平常是在不过平常的动作,但现在是拒绝。
于洋知道,莫燃和徐湛燃是一个性格,不行就是不行,行就是行,永久不变的惯例已经被于洋琢磨透。
他坐下,兴许是火旁太热,起来时热气就溜走了,坐下时比原先凉了些。
莫燃开口了,“千里迢迢来,不就是想和你俩一起去吗?”
一起去,以前总是一起,现在在仇人面前,这词,比星星还要难说。
唯一让徐湛燃担心的,就是失败,他思考了片顿说:“如果,魔族的长老会来呢?”他深知,如果他们一起联手,就是封印几百年的问题了。
“如果在坐,”于洋停了半会儿,继续说,“谁被封印了,那就八百年后,三人一起重逢。”
八百年,不就是转瞬即逝的事吗?如果重来,在所不辞,重蹈覆辙,再次尝试。
徐湛燃的忧意未消,想了许多,却不知……
虽然莫燃的心中也有愁怨,但脸上还是笑意,心中还是有所打算的。
相反,于洋心中想的都是各种武侠动作,无暇顾及徐湛燃和莫燃的脸部表情。
“咕噜咕噜……”声音从锅里传来,传进耳里。
“水好了。”于洋端下锅,拿下时,就如烫手的山芋一般,烫手的很。
水也喝完了,都准备去睡觉了,毕竟已经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徐湛燃走着,漫不经心,突然,莫燃回手一拉,徐湛燃被拉过身来,发丝在空中散落,漂浮荡漾。
突然被这一拉,脑袋昏昏的,莫燃开口了:“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顿了片刻,“前一阵子你生日,没赶来。”
莫燃伸着手,手中有一个小盒子,好像是红木的,上面画着拂若游云的龙,上面是凸起来的,中间有条比针还细的缝,可以打开。
伸过手接下。
“谢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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