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内有两盏白玉兰灯照明,柔和色乳白色光晕让人心情放松,东边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水墨画,中间有一张黑漆圆桌和十数把红木椅子,圆桌上铺着大红桌布,一些考究有些繁复饰纹的餐具整齐地摆放一圈,圈子中央桌子上摆着青花瓷瓶,看样子是个老物件,如同这百年老店般遗世而独立,瓶中里面插着数枝鲜艳欲滴的冬梅,预示着新时代日子依旧红红火火。
整个环境简约典雅,虽然没有后世那般金碧辉煌,但却从细节上处处透着主人家待客的拳拳心意。
“我这人和大家一样都是寒门出身,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之所以这次选择包厢呢,是因为第一次请大家伙吃饭,正式点才有诚意,以后自然入乡随俗了。”
杨浩他这番话,不仅让在座的人体验到从来没有的尊重和真诚,纷纷觉得他是个有格局、有修养的人。
而且还让刚落座没见过世面四合院的邻居们更加拘谨,秦淮茹和三大妈纷纷叮嘱开口自家孩子不要乱动,以免碰坏了东西赔不起。
杨浩见状嘴角微微上翘坦然坐下来开始拿起菜单点其他菜,虽说来全聚德主要吃烤鸭,但光吃烤鸭多了也是会腻的,搭配起其他菜才是吃货的王道。
杨浩完全可以开口大包大揽让四合院里的邻居大包大揽,可院里大部分禽兽邻居都是他褥羊毛的对象,他还巴不得这些人闯祸,没准还能获得间接褥羊毛的机会。
杨浩不说憋着坏,徐明伟倒是热心开口道:“傻柱、秦淮茹你们不用这么拘谨,别看这装饰讲究,大都是民国时期的仿品,真正的古董也不会放在这,就算不被磕碰到,天天烟熏火燎的也不利于保存不是?”
“真是这样?”秦淮茹和傻柱异口同声道。
徐明伟笑着颔首,有眼力的服务员立马竖起大拇指给徐明伟捧哏,“这位客人一看就是常去大饭店的行家,这里的装饰品和字画确实都是仿品。”
“妈,你自己吓自己就算了,还不让我碰碗筷,闹笑话了吧。我就说嘛,这碗筷放着就是给客人用的,真要是价值连城的玩意除了皇帝老儿还有资格用,可现在早已经不是皇帝老儿的天下了,咱们人民当家做主了,还有什么不敢用,不敢动?”
闫解放这算是当众揭自己老妈的丑,真是不孝子,三大妈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面子的,立即板着脸训斥道:“看把你能的,人家杨总工还没说话了,你个连工作都没有的生瓜蛋子就别卖弄了,丢人现眼!”
“没事,三大妈,解放是年轻人嘛,年少哪有不轻狂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敢和咱们部队首长炸刺,年轻人就该像他这样,有朝气有冲劲,咱们的革命工作最后还是要让他们来接班的嘛,若是都畏畏缩缩还怎么能办大事,赶超发达国家的目标那还得要何年马月才能实现。解放小哥不错,有觉悟有冲劲,保持住,我看好你!”
杨浩这碗迷魂汤灌下去,闫解放乐得那是找不到北了,兴奋地在桌上手舞足蹈,一不小心将衣袖蹭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将其碰到了地上甩裂开来,这才讪讪地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各位,刚才我失态了。服务员,这茶杯多少钱,我来赔。”
“这位客人,您打碎这只茶杯目前市场价是五块钱。”
“什么?一个小小的茶杯要五块钱,你这是讹人不是?刚才在鸭胚房我看你就鸡贼得很,耍猫腻到小爷身上来了,信不信我去治安所告你们店讹诈顾客!”
闫解放一听价格直接炸猫了,起身走到服务员身边拎着人家衣领质问起来,这小哥虽然看不惯闫解放,但他看在杨浩的面上依旧保持微笑道:“客人,我这人从不鸡贼,我呢,只是一个跑堂的,不是养鸭子的,确实分辨不出哪只鸭子足月,但鸭胚房一百多只鸭子,不也就那只少了七八天,您拿这说事有些吹毛求疵了。”
“吹毛求疵怎么着,以次充好就是不对,你这跑堂的居然还有脸跟我掰扯,信不信我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眼看着儿子就要动手,三大妈上前拉住儿子的手吼道:“杨总工还在这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屁孩在这放肆,松手,跟我回去!”
提到杨总工闫解放怒气稍消,同时在其他人劝说下松开了服务员小哥的衣领,年轻气盛的闫解放末了还对着服务员小哥放下狠话:“孙子,今儿看在杨总工面上放你一马,你最好老实点,该多少我陪多少,但是你再跟我们掉腰子,小心你身上的两只腰子吧。”
服务员小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脸上却是讪笑道:“我哪敢跟各位客人掉腰子,您别看着杯子小,却也是出自大师傅的手,不信你们拿着茶杯去潘家园那边去询个价,若是不对可以回来抽我大耳帖子。”
闫解放见服务员小哥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像作假,顿时脸色大变起来,一旁的徐明伟开口道:“这位小哥没错,解放小哥,全聚德怎么说也是咱京城闻名中外的大店,包厢里的餐具虽然不是正品,但也是瓷器中上好的佳品,这才显得对贵客的尊重,这茶杯大抵五块钱没假。”
五块钱在他们家可是一笔巨款,甭看他刚才说话大气,可真要赔钱那是青袖清风,口袋里一个子都拿不出来,指望着吝啬的父母拿钱怕是比登天还难,于是乎他将希望寄托在杨浩身上。
“杨总工这五块钱能不能先帮我垫上,回头我找到工作还你成不?”
杨浩嘴角微微上翘挂着温和的笑意,杨浩已经受到了闫解放2点折磨值,但他觉得这孩子特有潜力,决定给他加把力,“钱我不会借,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是爷们自己犯的错自己扛!”
“杨总工您这格局这气魄,我闫解放今儿算是服了,往后您只要一声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闫解放若是皱个眉头就是孙子!”闫解放误以为杨浩介绍他去宏兴轧钢厂上班,却不想杨浩下面的话立马让他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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