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
王京尘只觉得脑子涨得快要炸了,那在东海海底生活了十几年的记忆如此真实,像一根楔子紧紧卡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去回忆,是我,我是玄月。”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能用力搂住玄月,就像风浪中的人紧紧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因为玄月就是他自己,是唯一不会骗他的人。
过了良久,迷幻眩晕的感觉渐渐缓解,他心里默念三遍“我是王京尘,我是大梁夜行卫猎神司新晋执事。”这才感觉意识完全回归现实。
“不好!”
王京尘猛然回神,身处石棺当中便意味着死亡轮回即将开始,此刻他身心俱疲,想到此节几乎崩溃。
玄月似乎已经榨不出一丝力气,软趴趴仅用额头与他相抵,呓语般喃喃道:“有人在等你,快去吧,神罚自有我来替你。”
画面流转,王京尘直挺挺仰倒在地。他慌忙翻身爬起,眼中重影渐渐聚合,看出自己是在一处塔楼内,狂风扑面,应是已经到了观星阁顶层。
有一露台延伸出去,悬于九天之上,与阁中仅一帷幕相隔。
王京尘隐约看到露台上坐着个什么东西,身影正随着那薄纱帷幕的飘动而收缩变幻。
“看不清啊……看不清啊……”
这声音男女难辨,也听不出年轻或是苍老,似乎是直接从他心底响起。
王京尘心中挂念玄月安危,已经不再顾虑他的身份,出声质问道:“刚刚的梦境是你在捣鬼吗?”
一阵劲风袭来,那帷幕被高高吹起,露出观星阁主的全貌。
只见他勉强维持着人形,浑身就像是燃烧了一半的蜡烛,融化流淌,整个面目已经糊作一块,滴滴答答向下耷拉着。
他高高抬起双臂,用双手中生出的眼睛凝视着星空,显得和谐而荒诞。
察觉到王京尘的目光,他收回高举的手臂,关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曲过来,将手心里的眼球转向王京尘:
“那不是梦,那是我看到的你。可能是过去,可能是将来,但那就是你。”
王京尘不禁嗤笑:“你的意思是我下辈子会投胎成那种非人非鱼的鬼东西?”
“不是下辈子。”
观星阁主双臂舒展,那两只布满血丝的怪眼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就是现在,此时此刻!”
“一派胡言。”
王京尘不耐烦地将那越靠越近的手臂拨开,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这所谓的观星阁主与古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索性不去听不去想,省的中了古神蛊惑。
“说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胡言乱语。”王京尘隐隐感觉这怪物已经窥探到了自己的秘密,决定还是探一探它的口风。
观星阁主忽的陷入沉默,只用那两只怪眼静静盯着他,渐渐的,那已经腊化的身体中翻出更多的眼睛,一阵乱转后齐齐盯向王京尘,看起来像一只被剥开的石榴,不规则地眨动着,令人头皮发麻。
“帮我逃出去,”
那诡异的声音再次从王京尘的心中直接响起。
似乎猜到他会拒绝,便继续补充到:“但不是现在。”
“等你有了必须实现的欲望,来找我,我会帮你。到那时,你也会乐意帮助我的。”
那声音越来越嘈杂,直至吵得王京尘痛苦的捂住了耳朵,露台外的漫天星辰开始不断穿梭,化作道道流光令人眼花缭乱。
巨大魔音如雷贯耳,几乎将他的脑袋震为两瓣:“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失去,留住不想失去的东西,这就是欲望。”
再度睁开眼时,王京尘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登上的第一节台阶,观星阁外的市井嘈杂重新响起,涌入他的耳畔。
当初接待他的灰袍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小友看来已经见过阁主了,想必受益匪浅。”
王京尘懒得理睬他,回忆着刚刚的所见所闻,自顾自向外走去。
他已经不是安南城那个什么都没见识过的愣头青,逐渐开始懂得用头脑思考问题。
传说只有那个已经活了四百多年的皇帝陛下才见过观星阁主的真颜,所以很难确定刚才与自己交谈的那个怪物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观星阁主。
现在三种猜测出现在他心头。
第一种便是眼睛实实在在看见的:观星阁主就是一个疑似与古神有着关联的邪祟,并且似乎被镇压在观星阁顶层,想要利用自己逃离出去。
第二种则是他的猜想:观星阁主被那邪祟给害了,甚至取而代之。但因为某些原因被困在当场,只有自己才能帮助它脱困,这才想尽办法来接近自己。
第三种猜想更为夸张,却不无可能:从踏上台阶的那一瞬间自己就掉入了另一个势力早早布置好的幻境,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精密骗局,而他也根本没有见到真正的观星阁主。至于目的,他暂时也没有头绪。
王京尘现在虽然长了脑子,却不见得有多好使,决定还是先回去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知郎思聪,他作为与古神打交道最多的几个人之一,或许会有奇思妙想。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自我认知清晰也算是王京尘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玄月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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