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 第14章 拳套！

刘芒见李堂如此谨慎亦不由严肃点头，如是说道：“放心，我又不是村妇那般大嘴巴，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李堂点了点头，又是探头探脑的四望，确定周遭无人后方，略带兴奋之色的低声说道：“城主家的子初小姐此前定制的是一杆长枪，名为赤龙枪！那杆长枪可是不得，长约一丈，通体由赤铁精金与精铜主，再辅以少量那珍贵无比的赤乌玄精所制。”

“枪端雕有勾火龙首，枪头为龙舌，形如一道火焰，由楼内包括莫冶大师在内的三名锻造巧匠合力煅烧！”

许是这秘密憋的久了，李堂述说起此赤龙枪时，那是搜肠刮肚的将那赤龙枪的细节都是描绘的会声会色。

“从开始接单打造算起已是打造了大半年时间，而那赤龙枪今日应该便会完工！此枪是那子初小姐欲在其兄长子墨少爷成人礼当天送其兄长做成人之礼的。”

“虽然期间城主府提供用于开刃的赤焰蛇精血不足，但以城主府底蕴与人脉双重发力之下，在上月终是凑齐了足量的赤焰蛇精血，只要三名大师加把劲，连夜赶工倒不会错过了墨少爷的成人礼！”

“此枪届时在成人礼上现世定会为让众人惊叹，而金秀城洪武楼亦能凭此增加不少名气与生意。”李堂如是说着，面上依旧兴奋，见刘芒仍盯着自己，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之前我受穆家妹子所托去找那喜儿，便是为了此事。”

“大概在两日后此枪便可开刃完毕，到时候将第一时间叫人送至城主府，结了这笔买卖。”李堂如是说罢，面上现抱怨之色不止，还连连摇头埋怨说道：“您可不知那李小姐有多难缠，这大半年来已经三番五次叫府中强人来催了，洪武楼内不少堂倌与负责此事的丫头无端被责骂，特别是我家那口子亦是没少受这委屈。好几次幽会，我都见她眼都哭肿了，可把我心疼坏了！”

“两日后吗？”

“也不知洪武楼派护此枪的人实力如何？这倒不方便探问了，免得李堂生疑。想来如此贵重之物，所派护送之人必是不弱于我的，且此去城主府距离又十分短，就算是派个堂倌护送都安全至极，到时候引来强人，十死无生。”

“真他娘的想抢走这赤龙枪，让他们心痛加肉痛啊！可惜以我这区区武师境的实力，不现实！”刘芒沉吟思量，心中如是想着，看了眼此时已是在附近摊位上四处转悠的李堂，稍整心思，面上挂着淡笑上前拉住李堂，开口问道：“兄弟，那售拳套的摊位在哪啊？这都转悠半天了！”

“刘少，看见前方那个强壮老者了吗？”李堂见刘芒问起，不由一喜，垫脚伸长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后，用手指着一身着露臂劲装，左臂纹有一金黄虎头的银发老者道：“他名叫陈起铎！”

“是金秀城中最为顶级的铁骨境武师，实力那可是高深的很！”李堂一脸敬佩的如是说道：“他老人家因卡在铁骨境武师极久，且又常年入山探险，一些个战斗经验不足的同境界武师非其三招之敌，甚至是那些浸营时间不够久的金钢境武师，交起手来都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在金秀城中得了个铁骨陈的外号！”

敬佩归敬佩，刘芒发现李堂在说起陈起铎时面上不时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刘芒本欲发问，却见李堂忽的转身蹲下，拿着足边摊上所售的一块铁片似要看出花来一般。

刘芒不解，朝陈起铎所在方向看去，发现对方亦是在看自家，顿时心中疑窦，问道：“干嘛？你好像很怕他！”

“跟他有些不对付！“李堂闻言尴尬一笑，随口应了一句后再也不答，只是轻声冲刘芒说道：“他现在寄售摊上便有一副品相极为不错的拳套，您倒是可以去那边看看！”

“不对付？有多不对付？”刘芒疑色更重三分，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李堂，而李堂被刘芒如此盯着，亦是心头发虚，似是生怕刘芒误会其中有啥不可告人的猫腻，不由一脸苦笑，目光闪烁间连忙解释道：“刘少有所不知！那铁骨陈这老头脾气可是怪的很！”

“加之以前我没少带客人在寄售区逛，我为人又耿直过了头，常为了一些看得顺眼的客人的利益冲锋，着实是得罪了此间不少摊主，而这陈老头便是被我得罪的摊主中，得罪的算狠的一个。”李堂苦笑摇头。

这些年来为了多赚点好口碑，拉些回头客，像他这般的堂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得罪寄售摆摊的摊主的，只是他得罪的更狠一些罢了！

“若是被这陈老头看到我陪着刘少去的，怕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我倒是无所谓，但怕刘少你受委屈！。”李堂如是说着，刘芒亦听得进李堂解释，虽有诸多不解，但也只是点了点头，反正想要得悉的消息已然打探到了，若是那拳套不好或是太贵，大不了自家不买便是，自家也不可能去上赶子的当那冤大头，有那当冤大头的闲钱，还不如给武馆里的小屁孩们添置些衣物实在些！

心头如是想罢，刘芒便径直朝着陈起铎所在的摊位行去，方行至摊前，一眼便望见那副正闪着阵阵寒冽幽光的拳套，在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一番摊上的其他物件后才拿起了这摊位中放在最靠近老者身前的拳套问道：“老先生，这副拳套何价？”

“小娃娃，观你体魄外散的气息应该是初入武师境！还是唤你家大人来，这不是你能用的上的。”谁知刘芒刚一询价便被陈起铎轻视，这让刘芒不由一翻白眼，心道：“还真如李堂所说是个怪脾气的老头！”

毕竟如此做生意的他倒是头一次碰到，但先前得了提醒，知晓这陈起铎乃是铁骨境武师中的佼佼者，轻易也不是自家能够开罪的起的，故耐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说道：“老先生心虽好，但却是管得宽。不瞒您说，在我家我便是大人，老先生报个价便是。”

刘芒倒是没有乱讲，在武馆能做主，最大的便是他！

“这是武宗级别的拳套，虽有残损，但也值个三、五千两。”陈起铎瞥了一眼刘芒，他可不信眼前这小鬼能买的起，觉得大概率是来消遣他的，面上不屑的随口应了一句道：“你赶紧起开，别耽误老夫做生意！”

“老先生，你也活了大把年纪了，怎的到老还以貌取人？”刘芒见对方轻视自己，倒是不恼，只是一个劲抚着手中拳套报怨了一句后，试探性的说道：“您老报的这个价可是没到底呢！”

对于知根知底惹的起的刘芒定不会如此，但面对比自己强的，那自是谦逊非常，把自己位置摆的很低！

而面前这铁骨境老人便是那类惹不起的，故刘芒一脸谦逊的问道：“老先生，小子看您这摊在洪武楼摆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给小子报个实诚价如何？”

“两千五百两！”陈起铎倒是没想到刘芒如此谦逊且执着，抬眼仔细打量一阵后又报了一次价格。

刘芒听此报价心中再核算了一下如今身上仅余下的一千八百多两银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喜欢，且这两千五百两买一个残损的武宗级拳套，说实在的并不贵，毕竟先前那出知名家之手的武师顶级拳套也要五千两了！

今天这拳套怕是入不了手了，刘芒颇为遗憾，正想离开在一旁摊位打望的李堂却是走到刘芒身旁附耳说道：“刘少，两千五百两倒是个不错的价，毕竟是武宗级的拳套。”

“银钱不够，算了！”

“那着实是可惜了，咱再去别处转转？”

“也好，再去其他摊位瞧瞧吧。”刘芒见李堂走过来提议，他亦直言身上银钱不够，李堂见状亦只能点了点头，瞥眼看了下陈起铎比了个手势后，转身便是抬步离开，陈起铎见刘芒与李堂欲走，面上亦是闪过一丝焦急，待刘芒二人行出十数步后，终是忍不住唤道：“小娃娃，你真个想买？”

“瞧您老这话说的，本少若不真心想买，我又何必费这口舌脚力？”刘芒见陈起择问起，心中不由腹诽，面面上却是仍旧保持谦逊回应，至后还面带笑容打趣一句道：“难道是看老先生您这一把年纪，为何还长得如此俊俏想要问你保养秘方吗？”

陈起铎见刘芒居然出言调侃打趣自己不由一愣，又斜眼看了眼李堂眼中不乏鄙夷之色的冲刘芒笑道：“嘿嘿，你这小娃娃倒有些意思！”

“说句难听的，你便是今日逛遍这寄售区恐怕亦再难寻得任一个摊位的拳套能比得上我这副，不信你倒是可以问问你身边这死堂倌。”

“虽然我跟这陈老头不对付，但确是如此！”李堂闻言亦是搭腔冲刘芒道：“故我才会为刘少引路至此，其实也是想为刘少省些时间！”

“东西确是不差，可是我身上所备银钱不够！”刘芒点头不疑有他再次强调一声说道：“你可敢与之杀价？”

“刘少这话说的！”李堂见刘芒如此问起，觉得自家威信受到质疑一般，面色不由一肃拍着胸腔附耳低声说道：“真个想要，我便是与之撕破脸皮，揭他老底便是！”

“对了，刘少！你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一千七八吧！”

“这……有些少，但交给我，我去使使劲！”

“好!”

陈起铎见李堂拉过刘芒背着自己悄悄说了几句后，又见刘芒冲自己一通审视后转身与李堂又说了见句，不稍片刻见李堂转身回到自家摊前，陈铎一脸防备的说道：“死堂倌，你把嘴闭上！我与那小娃娃谈！”

陈起铎这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李堂给噎死，抬眼瞪了一下陈起铎后，亦不顾陈起铎呛声，自顾自的杀起价来。

“陈老爷子，这拳套一千两，能卖我个面子否？”

“两千三百两，你个死堂倌哪来的面子？”

“嘿，你个陈老头，这拳套又不是新的！你看这里都有破损，你还想卖整价？一千一百两，能卖便卖。”

“放你娘的罗圈屁！”

“死堂倌，那是破损吗？那是武宗使用这拳套对战杀敌的功勋！两千两！”

“陈老头，亏你都这岁数了，是不是光长年岁不长脑？”

“还是说长错地方跑面皮上去了？汝之皮厚可当千军，家翁知否？令郎知否？一千一百五十两。”

只见李堂、陈起铎二人，双方你来我往间一顿互掐，陈起铎死咬住底线两千两不放，李堂则是拼命杀价亦不知在讨价还价之中李堂是说了哪句话刺激到了陈铎。

只见陈起铎忽的站起身来揪住李堂衣领提起离地近尺余来高的喝骂道：“妈的！我看你这死堂倌就是来找爷爷我麻烦的。一千五百两，少个子老子今天都不卖！”

“大不了老子再摆几天，自有识货之人会买。”

说罢陈起铎随手便将李堂推开数步，若不是刘芒见李堂脚步下不稳顺手扶住李堂只怕是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李堂脾气也是上来了，一把挣开刘芒掺扶又是往陈起铎摊前靠去，口中骂道：“嘿，好你个油盐不进的陈老头子，别以为你是武师我就不敢开罪于你！要知道刚刚可是我们欲走，是你喊话留下我们报价的，一千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滚。带着这小娃娃买那便宜货去吧。”陈起铎见李堂又想靠近自家摊前，喝了一声后面露狞笑将手抱拳捏得指骨节“啪啪”作响，大有李堂若还不识抬举继续上前搅扰便动手教训一番的架势。

“你……”李堂见陈起铎如此，不由发虚后退，虽然知道陈铎不敢在洪武楼内动粗，但楼外可以啊！

而自家又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洪武楼内跑堂，总有出去采买办事的时候，喉咙一滚的咽了口唾沫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有心无胆，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其实在陈起铎报价一千五百两时，刘芒便已是心动，如今见陈起铎如此作态，心中知晓已是到了陈起铎底线，当下便是伸手轻拍李堂肩膀示意其不要再多说什么，一步绕过李堂将之挡在身后，来到陈起铎身前，从袖袋中拿出一叠银票，当着陈起铎面数出足额的银票，递送到陈起铎身前，面上淡笑说道：“这拳套一千五百两，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