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九十七章 东辅学会短距离瞬移

“挪开这些碎石，咱俩一起！大伯，多么美妙的湍流，红岩深处！非良海对岸的墨香，它会指引！”东辅说。

甘灵运见东辅的耳廓上短发齐齐竖起，头皮一鼓一鼓的，很不正常。

“你嘟哝什么啊？也许是错觉呢，我来帮你镇定镇定。”

东辅推开老头，弯着腰探查没处红岩缝隙，他的复眼凸出显得十分骇人。

甘灵运无奈，运用扫帚静粮能力帮忙分列开泥质和草质，有害有毒物质尽皆被抽成一块。

淹没的角落，乌亮的石间薄片就在一个地洞里直立着，薄片外皮平滑完整没有一点褶，下方瘦长的部分似要断掉。

东辅伸出导骨去碰，这一刹那，风张云开，山头上落石蹦洒，石灰粉回流，没多时，小障物也重回视野。

山体滑坡？两人对视，暗叫不妙。

拿过乌亮薄片后，东辅脑袋像自行拨转了三圈一千零八十度，周身轻松无比，像打了鸡血似的高跳长跃，抛下甘灵运就迁出七八十米。

山岩横断，霹雳轰鸣，石灰气向他蔓延过来，其间的辛味如同八角，呛鼻冲喉。

纱布中的乌亮薄片脱落，无声无息间消失。一只长着翅膀的纯白骏马平白显形，遮盖了那些噪气。

东辅手里多了张马鞍，他抬腿跨上，夹着鞍子去追天马。

两步出去，他倒是真像能飞似的，周围一切逆时针飞转，深赭圆墩和天青色瀑布逐步占领视野。不由自主的，他遁入虚空，星光冰凉，白霜苍苍。

难道无意间触发了墨风？来自书页水墨女侠的教诲？

飞转比预想的早结束，他似乎卡在了岩洞里。

天马呢？大腿间的马鞍呢？周围一片漆黑，噪响依然不停。

上下半身呈对号折在岩块里，湿热浑浊，呼吸受挫。东辅手肘都无法伸缩，只有头和小腿以下能够小幅度活动。

还真是墨风进来的？要不然无法解释啊，如此坚硬密不透风的岩石，一点孔洞都没有，怎么可能强塞进来？原来，墨风有穿墙术的效果啊……

不过，接下来怎么搞定呢？如果裂不开石体，氧气消耗完毕，很快就会憋死的。

再试一次马鞍，可那神物不在裆部了。

想了又想，东辅想到了魄刺，由于整体来说，他上半身下倾，通过肌肉蠕动，断流灰囊泡被搡到了脖子处。

蜡汁浸染断流灰，沿着下颌骨淌到脑后，让锥形魄刺实质伸展。

东辅思维如雨，带动魄刺磨锯，一点点折损石壁。

半个钟头后，他自感快要窒息，脑筋动得也慢了，但头部空间大了一倍，算是小有斩获。又过了一刻钟，他的双肩滑下五厘米，整个身体舒坦了些。

再然后，他终于可以微微回抽小臂，拉出直尺静粮硬化线，用嘴叼着发力破石，在碴子乱舞中，他解放出双手，加快了破壁进度。

这个过程实在难熬，呼吸不成之际，他把力量集中在直尺尖刃，狠命戳刺在最软的石面上。

石灰岩本身强度低，此时有所松动。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外界新鲜气流，胸闷气短症状略缓，稍作酝酿，就释出七数花语，从某处不可见的孔隙渗透出去。

扣扣扣扣……

似乎是兜帽障灵碰撞岩块的声响：小宠物果然没白养，平日里消耗大量魄蜡、啤酒药，关键时刻还是能来救场的。

东辅心情好转，忽然感觉到原本不见的“马鞍”又出现在大腿外侧。这玩意到底是没离开呃，怎么神出鬼没的？

里应外合下，他和障灵宠物打开豁口，刚能翻身蜷腿，他就迫不及待夹起马鞍，头脑风暴再生，诗歌汪洋图景时而转移血色雾霾画面，略作停留，那些优美的文字以方程式和曲面形式流动，强行越过血雾，奔赴薄日怀抱……

这次体验更清晰，而他在深赭瀑布里化成一缕烟。

很快，他在巨柏的粗根盘虬间晕头晕脑，身旁小兜帽“呼叻呼叻”地叫。

还好，这次处于光明位置，不必当“矿工”了。

他很快钻出去了，观察了一通。

居然没出喜阳山，可以确定马鞍有令人近距离瞬移且穿墙效果……

甘灵运已不在这，东辅望着空中的石灰粉，对发生滑坡的秘密无比渴望，他扒拉开碎石，扯着巨柏根就拽，他听到小兜帽“卡带”了，有气无力地吱呜。

“忠诚的帽子值得拯救。”他给宠物喂了偏黑能量，小兜帽短短的下躯上绑了一圈黑缎带，末端伸出一根长白羽。

进化了？东辅突然了解了兜帽障灵的来历：小东西是从某个六面大怪物中分裂出来的，它跟小型鸟类十分友好，喜欢吃较为简单的淤筋。

此刻，那黑缎带甩出一个球形事物，碰到花岗岩，爆竹般开炸，印出一个六瓣银花。

抱着小兜帽走了三步，东辅感觉到“马鞍”里面渗出的能量也跟水墨书页互动。

毫无疑问，“马鞍”被小兜帽吸收了，难怪，刚刚有戴帽策马飞旋的念头……东辅沉吟着，连忙用直尺挑着兜帽，朝东面去找甘灵运。

山尖削平，石灰粉也被风吹散。

老伯是希望找来土著帮忙搬碎石，他以为我被压在山下了，老人家还是很仗义的……东辅循着微妙的心灵感应，在低岭间穿行了半个钟头，才发现了一小部分邋遢族土垛。

他碰到了一队身穿石甲的笨重弟邋遢，她们带着自制的弓箭，一看就是民兵风格，有几个健壮者骑着残暴鹿。

“又一个神族！”

“东总师！认识我？我是被皮总师赶走的教化官，尤塔斗，我找你！没问题好！梅神保佑！”邋遢群中走出一个灰红毛发的老迈弟邋遢，双刀臂已经磨损得又短又细，翅羽稀疏。

尤塔斗？

东辅立即想起来了：执拗虔诚的邋遢教化官让他记忆深刻。

——此邋遢大概有七十多岁了，在土著中属于绝对高龄。当初，皮又勋在商琬失踪后，南征失利，怒火乱发，要把天园教所有水墨风格的陈设全毁掉。尤塔斗自然护住双刀堂，由此被皮又勋惩罚，受了酷刑，差点丢了性命。

“是你啊，甘灵运总师呢？”

“甘总师在后面，马上走来，东总师没伤吧？”

尤塔斗虽然苍老，但两眼放光，嗓门颇大，下了残暴鹿，再回头跳脚去拿鹿背上的水壶，然后对神族行礼。

东辅没有回答，他避开高大的弟邋遢，很快见到甘灵运披着厚藤甲跑来。

“小辅，可担心死了，本来想立即回去翻山找你，结果又碰上了飞淤，老夫差一点就被阴了，”甘灵运拍拍藤甲说，“绿色飞淤，令人自残至死的那种。”

“而且，奇怪的是，这一带属于宝地，平日里根本没有飞淤到来。对了，你怎么出来的？”

“大伯您应该问我怎么进去的，我被迫乘坐了两次缩略版墨风……”东辅把经过说了一遍，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马鞍的神通？这里的确是梅神走前的藏宝地，先让我瞅瞅小兜帽的变化。”

两人这才发觉兜帽障物不在身旁，只听弟邋遢土著吆喝，水塘边波声大作。顺着地面的六瓣银花，他们见小兜帽正对着筛子障灵伸展“腰带”，白羽喷溅“痰水”。

“哟！”甘灵运发现了障物的变化，“果然加了新衣服，它这是实力提升后急于证明。”

“嗯，太放肆了！这是还抢了两片手帕呢，可惜它没手。”东辅也只是用直尺“吓唬”宠物，不靠近。

小兜帽的黑皮带的确上贴了两片品红色噪气，越近连接处色越深，且散发菱形浪卷。

“它吸收了品红手帕，正在努力将新能量转换成自己的部件。”

甘灵运也拍掌称赞：“说成熨烫更合适，你看，它在出汗，手帕的实质部分已经渗透到了体内，由此引起了喽喽喽的牙色波响声，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威力？”

“大伯，莫不是它从筛子里抢过去的部件吧？”

“筛子本来没带品红能量啊。”

“那就好，小宠物能自我进化是好事，大伯，说不定我能指望它实现真正墨风呢，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黑皮带里蕴含的丰富知识，跟书页女士的赠送相互呼应。”

“你是说，马鞍转化为皮带，也与水墨女士有关？”

“差不多，如果有必要，我想从小兜帽身上把马鞍能量抢回来。”

尤塔斗递上来一颗长相奇异的果子：很大号的“覆盆子”，色泽鲜艳，把托位置居然长了一圈短小的绿色花蕾。

“健康窝水果，郭猴梨，到嘴里辣，马上香、甜，很补充体能。总师，吃吃。”

见老邋遢如此热情，东辅抓了一颗郭猴梨，把花蕾去掉，填进口里。

“嗯，的确有点意思，辣味淡化成酥甜，这种感觉我还从没体会过。早熟？难道是先结果后开花？”

“总师聪明！健康窝神奇，东西不多，价值高！全靠梅神指引，我们住下来。”尤塔斗舒展他没剩几根羽的大翅，高声说。

东辅吃得直砸吧嘴，挑了关键点问：“梅神的指引？你是说，梅神告诉你这健康窝会有宝贝？”

“是，我，梅神见过我，她说在喜阳山东部休息，我带族人到健康窝找她。你看，健康窝安全，有好东西！”

“看来，梅神在入低压区前，曾在这片山区滞留一段时间，包括马鞍灵物，也是她老人家留下来的，这些在日记中没记载，说明一个问题，梅神来健康窝后很快离去了，”东辅看向甘灵运，“她的遗留物却让人受益到现在，对了，带辛味的石灰星，大伯您搞明白了没？”

“带真力的石灰，营养丰富，这个地方很有开发价值。”

此后，东辅向喝了十罐红牛饮料似的，体力劳动的同时，一直大开复眼保持对环境异常的高度敏感，右手打着响指跟小兜帽互动。

他最先察觉到石灰星所在，撇下众人，直接爬上东侧陡壁，湿滑的岩面一点也不成阻碍。快到顶端时，许多六腿蜘蛛向下跌落，在半空中悬吐白丝，织出奇形怪状的网。

避开蛛网，此处辛味变浓，岩面草沟有成片的郭猴梨，他采下几个就吃，嚼了两口才把花丝吐出。

其间的确清静，让人无来由的心安。

此时，他看到单独活动的小兜帽正在山泉潺潺处对着浮光集束蹦跶。

那团离乡散拔高了一堆茅草，上下游动，不肯飞走。

东辅赶过去，立刻感受到小兜帽和离乡散间的奇妙互动。

黑皮带左右高频振动，与小兜帽跺脚的节拍呼应，坚土和山石破开缝隙，冒出一根根短圆，状似碧玉。

离乡浮光随着节奏，擦碰短圆碧玉，而后跳起，转到下一处继续擦碰。

辛味冲击嗅觉细胞，蔓延整片山坡。

小兜帽降落时，东辅逮到一根碧玉，其中闪出一缕品红雾气，差点熏伤他的复眼。而他感知到了雾气里的美妙韵律，紧接着，他整个人斜飞出去，一直撞到小兜帽，将其和离乡浮光顶开。

好在他反应出奇地快，坠落之时以直尺硬化线挂住了小兜帽，减缓了下沉力道。

他摔在土地上，紧急搓出的断流灰护住头部。

还是有些疼的……咦？碧玉苗变成了品红萝卜？

每个坑里长出来的奇异萝卜，闻起来就是真力果子！没成想，这萝卜十分结实，像钢筋般架在土里，怎么拔也拔不动。

倒是小兜帽轻抬同色手帕，两轮扇风，小萝卜就松动出壤。

但兜帽也咬不动萝卜，它采了六七根，挨到主人身旁，发出“驾驾驾”音节。

“混账玩意儿，把萝卜留下！滚粗！”

“驾驾驾驾驾驾～”

品红萝卜掉在脚下，东辅捡起来放在皮包里，再看地上，剩余未拔的萝卜都已缩回去了。

甘灵运姗姗来迟。

“大伯，萝卜一定价值颇高，兜帽刚刚拽着离乡散不放，是在开启萝卜，快，来搞搞，真令人高兴。”东辅说话如点爆竹，大声又快速。

“香甜气味之后是辛味，会是梅神记载中的享力能量？”

“你想，只有享力才能拴住离乡散吧，品红萝卜显然与是享力果实。”东辅解释道。

甘灵运于是从兰图里释放一弯离乡浮光，配合小兜帽的怪动作砸开了萝卜壳。

壳里空缺一半，剩余的果肉也较松软，皮外小片秧苗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生长，壳也在凋褪。

残缺的萝卜没有提供能量补充，极费口劲，味感也差。东辅嚼了一会儿就吐出来，他嘴唇，隐约体会到了根植大地深处的顽强生命力，以及对离乡散的强烈渴望。

倒是小兜帽把主人“过滤”一遍的萝卜瓤，收进了肚子里，又吃了完整的两颗。悄然间，它的帽形更加立体化，线条更硬朗，黑皮带和品红手帕也变厚了。

东辅审视着自己的宠物，深赭圆墩跟品红重叠，他突然看到了奇怪的方块生物，薄日光芒里有大片萝卜种子……

然后是，由东向西流淌的深赭河，开始被浓重的水墨代替了……

停！他引动魄刺，同时后退，强行反向拉动水墨风皱，使自己身形缓缓顿住。

“有了！大伯，我可以借助小兜帽实现精准瞬移了！”

“怎么个说法，小辅，你太亢奋了，注意别急于求成，开启墨风，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不打紧，您听我说，我之所以会短暂瞬移，是由于商琬的书页水墨残留指向汪洋以东，而小兜帽却指向西北一带，这么一来，我的思维雨就会在主偏东方时，偶尔拐回西方，引发墨风动荡，墨风拐向程度视乎我与兜帽的距离，以及兜帽自身实力的增强。所以，我不需要专注于恶瘾创作，在瞬移中可以保持较为可观的清醒度。”

“哼哼，这个过程中，我就可以适时放大萝卜热量，直到它能够阻止深赭河的转动，我就可以恢复真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