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十三章 偏黑雾气

冷风起，即将天黑。

盘可目不转睛地监视再次昏睡的千足腩，吃起真空饼干。

松三临则还在消化刚刚获取的知识，并发觉自己的眼膜温润了不少，背阴处的物体变得清晰，悬崖下的雪和黑石的布局也不那么模糊了……

好通透啊，视力比刚服用冬小蛇静粮时又有增进！

盘可也表达出这一点。

姜尼笑道：“忘了祝贺二位，走出偏黑困局的人，会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夜视水准根据原本视力和真力修为而异。”

“梅神在上，又授我新技能，”松三临东张西望，“这样就能看破偏黑脓气了吧？”

“根据发者十秀幡的经验，能看清地面和近距离障碍物，但还是会被凸镜扭曲影响，偏黑不是幻境，不会自行破裂。”

这时，千足腩试图逃走，被姜尼用大团花语唬住。

姜卓飘回来时，松、盘二人已经搜集了足够多的湿木、烂根和腐皮，将这些东西布置在沉睡的千足腩周围二米开外。她们准备点上火，形成包围圈，以免千足腩在除淤过程中乱蹿，这家伙的行动力可比长尾熊强上几个档次。

“没问题的，我们两盏梅灯守着，这虫子跑不掉的。”姜卓笑道。

姜尼又嘱咐道：“二位同时除淤魄，也得防备好千足腩可能发动的反击，如果被它吸过去，不止面对腿牙纠缠，还可能激发偏黑幕墙，造成严重伤害，不过，我俩会及时伸出援手的。”

真正的暗夜降临，无月也无星。花语压制不住千足腩时，那大虫变回来淤显完全体，驼色浑浊的淤魄顺着长凳身躯和触须丛扩展形状，淤筋是纤细的鞭炮形，每根炮管都在尾端折勾。

它抖落雪，对着外面人类，拱起两端。

湿火已经燃起，在夜幕中明艳壮美。

千足腩立马被激怒了，不停地打转，试图突围而出。

准备工作早已完毕，盘可利用松三临赠送的花语，膊骨环和激光笔筒同时快转，导下梅霰青芒，然后左指魄蜡擦火，透过青芒点往千足腩。

二人分立两支线，并不交叉，她们都感觉，虫子的淤魄带来的深潭窒息和僵麻感都弱了点——此前的静粮帮助她们增强了抵抗力。

千足腩的无数爪子争相向上扒拉，不住挣扎，试图直立起来。

松三临感觉到脑后的变化，他的一部分浑浊意念分离出来，牵动身体翻转。

他慢慢顺应这种异变，在扭转的同时，调衡视线，保持对花语的控制，徐徐放纵且寿锋芒，把海棠虚影贴近千足腩淤魄内核。

啪嗤！千足腩激烈翻身。

松三临急退两步，没有受到波及，但接触千足腩的“炮管”突刺的刹那，他的脑袋出现了短暂空白。

淤魄互相作用，这一出反而也震住了千足腩，它的反抗弱了不少。

过程还算顺利，除了姜尼一时松懈，没有花语保护的盘可差点冲过去干扰松三临的动作——这来自控制他人的欲望。

而姜尼松懈的原因则是阻挡开不知哪里来的两片深渊冰棱——它们貌似受到千足腩召唤，自行靠拢过来。

“接下来到你们自己了，没问题吧？”姜人们征求她们的意见。

松、盘两人表示接受。

由于体内积攒一点真力，她们此番自除淤魄，体会到的疼痛轻了。松三临的感受更加明显，他出了一层汗，而寿果能量混入静粮真力，体魄的增强大大减轻了痛楚。

盘可大叫了几句，摸着后颈大口喘息。

“千足腩挂了？只除淤魄不是不会致死吗？”她问。

“它的意识完全降格为强隶淤，一旦生存欲念崩塌，是可能导致死亡的。”姜卓解释道。

“好饿啊，既然它没什么危险了，就地烤了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呃，魄蜡能拿来作油料不？”盘可在松三临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好好好，你先休息会儿，我们来做。”

吃了一会，盘可坚持向山中寻冰杏粮，于是她们一直走到半夜。

“累了，还没有线索吗？”盘可问。

“孟亚山大着呢，先找地方过夜吧。”姜卓说。

内侧宽一丈的岩洞，松三临用火技烘干了山岩，搭好帐篷。

然后，他根据胸中憋了一天的情绪写了八句旋律，是关于偏黑奇遇的，命名为《非真实无光》，后半段的感觉还没找到，他又回听了几遍泉汩，回味了同弟邋遢乐师的合作曲目，然后，练习泉汩、花语形态，频率变化之间，水色涟漪化形成梅花、喷泉、水杯。他加大剂量，把水杯调整成转椅，能够承载一块木板的重量，又调成曲面腰垫。

次日，盘可歇到接近正午，才恢复神采。山风小了很多，一行人交流着真力知识，爬上爬下，空耗了很多时间，也没找到冰杏粮。

如此耽搁了两天时间。

“只好下山了，出了这里，向南方！”盘可坚持她的打算。

松三临觉得无所谓，有个漂亮模特练家子陪伴挺好的，至于姜人们的贵相谷方案，他也不在乎了。

姜氏兄弟无奈，只好顺着神族行事，毕竟他们的使命更多的是辅助和引导。人类可已经是崖点的最高权威，十六位来客是梅神亲点的要员，即便盘可不听从老师的建议，他们也不能强作要求。

路上，松三临用口哨代替，《非真实无光》的旋律回到了暗黑风格，用的是b小调，节奏很快。

他发现自己的气息有些不足，比前几日略乏，自忖是除淤魄之后没及时吸收静粮的缘故。但音高把握地更准了，即便是哨音也能做到很细腻。

“没完结？小临临，你总是这样，一首曲子没写完，又写另一首，之前的灵感还能保持吗？”盘可说。

“盘可，你不了解，对待音乐要严肃慎重，我这只是写旋律和简单的和弦，要真正填充好一首曲子，得花费很多精力，去做录制、混响，有时单纯配器上的改变也能让音乐出现色彩变化，”松三临停下口哨，“但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修饰，旋律为上，乐以载道，再多的花架子也不能代替心境的高低起伏。不过，你提醒了我，《夜神经》和《崖点无月》还没写完呢，嗯，我得想办法把那种情绪记录下来，免得大动脑筋找当时的情绪，我应该试着写日记，写散文，把遇到的事情记下来，这比单纯的回忆或者讲述要好。”

就这样，，她们一路帮邋遢鸟土著解决困难。

一个叫“公若丐”的未成年甥邋遢靠梅灯解决了轻微的菌毒，决定跟着神族，还从村里牵来了一头长了分叉舌头、体型如同疣猪的坐骑，称之为“丑马”。

盘可嫌弃这牲畜的体味，不肯坐。松三临偶尔骑上去，大多时候都用丑马来驼行礼，毕竟他现在更喜欢徒步和跑动。

公若丐的嗓门还算可以，一路上被松三临要求不停地唱当地民谣。灵感触发，松三临在写完《崖点无月》的主歌后，打算用新曲记录一下甥邋遢被弟邋遢欺压的故事。

天色稍暗，远处湖光粼粼。

“慢着，有甥邋遢在前方泥沟里乱爬，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困难。”姜尼喊道。

“去看看。”

松三临停下日记，带领大豆角前行。那是凹凸不平、狭窄、干涸的河床，许多页岩堆积，污泥到处都是。

几个甥邋遢在其中转圈，爬上黄土岸边，沿着荒芜的土地返回，经过一大丛宽叶蕨类，她们欢快地跳起来，叽叽喳喳的叫着“郭兜谋矮鱼奥”的词句，那是表示兴奋的俗语。

很快，她们再次跳进河床弯道，转十次弯，又重复起上述过程，在上岸前恼怒大叫。

公若丐对她们发出关切的问句，张开翅膀跳进去。结果，他追上同族后，也跟着绕弯，东张西望，口鼻缩进，眼神焦急，倒是也能听到松三临的呼叫。

有蹊跷！姜尼说：“可能是特殊的偏黑雾气，四周没有明显的恶念碎片，但被困的邋遢鸟却生出淤魄了，怪！”他大叫一声，发出梅霰蓝刀，但被一种不连续的乌烟给截断了。

梅灯在空中翻滚两圈，避开威胁。

此时，河床中响起一连串怪音，较明显的是类似拔开水壶木盖的“剖剖”声。另外还有低声蛙鸣、沸水咕噜声等，它们共同组成了节奏欢快的交响乐。

姜卓过去帮忙，很快，两盏梅灯撤了回来。

“被减速了，那股乌烟是偏黑雾气！”姜尼说。

“谁制造的？明明没什么活物啊，难道是那丛宽叶蕨的造作？

“还不清楚，你看那岩石，刚刚我们动用真力，它爬得更快了。”姜尼收起梅霰。

松三临不肯丢下公若丐，就绕到低矮的河岸，等待这邋遢鸟转回来时，甩出且寿打在他身上。然而，公若丐虽然回应着他，却推开且寿，想见了怪物似的躲开了。

混账！这货怕不是脑残吧……松三临一不留神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