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二十八 嗜睡龟

“噗，连啤酒刺都变成银色的了。”

“为什么不相信老夫？就因为没看到商琬和断雪？两人去了另一片空间，我怎会谈谎？你看，此片空间正是因为她们的分裂实验，导致镜面反射过度，一切事物都向浅色变化，比如银色。”鲁为狂解释道。

标查梦也嚷着：“你们不能抛下我，我们说定一起寻找范无量啊。”

“你也不信任老头？哈哈，随你便，现在母子情缘也完全断了，根本没有小无量的线索了，我们俩是要尽快自食其力，标查梦你没有自然能量，大概是难以自保，不如跟着老鲁混。”松三临哼道。

鲁为狂瘫坐下来。“老夫以前待你们不薄，现在落魄了居然被你们嫌弃，大势已去嚯，暮景离开，老夫仍没法洗脱罪名，何不留在异空间，此处即是我家园，至于诸位，留或去，老夫都会协助你们，关于小无量，老夫猜测可能性有二：一、断雪、商琬开辟了新出路，接到了小仔，二、爱德华计策成功，利用小仔为诱饵、骗到了断雪。”

“爱德华？他果然是个恶棍！说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公孙潜逼问。

“他驾驭墨风进来，恰在断雪分割异空间前后，双方谁胜谁负，老夫道不明。”

……

“你道不明？我想，你是偷着乐，爱德华是你的工作人员，他成功了自然于你是好消息，没成功，也为你掌控局面提供了思路，也许还重创了商琬和断雪，鲁教授，你可一点也不亏，”松三临抖着眼皮说，“或者，公孙，我们都得分外小心，那个爱德华也就是假桑葚侠，说不定埋伏在某处等着我们上钩呢。”

“那不如先绑了这老头，让爱德华有所顾忌！”公孙潜说。

“非也，众所周知，爱德华是为了我学生唐小憧而来，并非为我效力而来，他假扮什么侠一事，也跟老夫全无关系，瞧，”鲁为狂眼中放光，斜翻身体半立起来，“巧豆，小闺女你完成了？快些让我瞧瞧。”

辛巧豆上下半身各扎了一块纸巾，纸巾颗粒粗糙、起皱明显，她手持两份瓜秧飘过来。等近一些，她踩着的乳白大球才显露出来。

“爷爷，喝的东西足够多了，是啤酒药和中号蜂鸟合作的产物……她们，是临哥？公孙潜？唔哇！”

辛巧豆兴奋地踩了交通工具晃悠过来，差点推倒松三临，对着金翅一直看。

“巧豆，你在培植饮品？你对于自己的处境……”

“是一种药草挥发物，证实可以当成水来喝，我这纸衣服是淤沙材料，乘坐的大球是爷爷的封印物，他用了七重技艺才能防住能量外泄，还有你们要找地方休息，就跟我去银色蚁巢，不过这些地方没有以前清静了……哎告诉我，你们俩也是被灵界妖物推进来的？依你们看，我还有必要学习墨风吗？”辛巧豆说个不停。

“别急，一件一件慢慢说。”松三临柔声说着，也悄然外翻眼白，尝试暗暗施压，试探辛巧豆是否存在瑰奇态。

结果，他并没有发现异常，除了少许银针从垃圾散絮里淌出来。

“巧豆，你先别忙活，说说看，你发现爱德华了吗？”公孙潜过来进行肌肤接触，除了一开始的弱电，也并没有什么体系间冲突。

“爱德华？那个毁灭者，如果不是他，世外桃源也不会断裂！”

“还有一个问题，此间现在不能使用享力，你怎么对付那些野物呢，难道，鲁为狂的清液毒素库存还没用完？”松三临也问。

“我本来就不懂享力，有什么关系？早些时候，商琬姐姐已经驯服了这里的全部野兽，不必担心。”

辛巧豆笑着说，她的两个辫子垂到两侧，口齿伶俐，整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俏皮、机灵。

松三临心里舒坦了好多。

“那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确认小无量是否安全了，我要弄几只聪明点的宠物当学徒，让它们能当信使和暗探，巧豆，有什么可推荐的？”

“就是你金翅里的奥妙空间？难以想象，我找几只嗜睡龟，那东西脑子不小。”辛巧豆欣然去办。

进行时，松三临把嗜睡龟解除了戴明，塞到金翅底部已经洋溢着的水墨涟漪里，可这龟却突然惨叫一声，化成一团银水冲出来。

这！金翅空间打不开了？！

公孙潜说：“是不是这么回事，此处白茫茫不允许享力存在，如今的学徒空间又主要依赖享力，所以学徒空间展开受阻。”

“你说对了，我忽略了这一点，难搞了，上次我是放弃自身全部耘力，在雨主播的帮助下、让异空间把我排斥出去的，现在我们也只好先用同样方法离开了。”松三临对辛巧豆说。

没想到巧豆不同意。“不行，我得陪着鲁爷爷，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放他一人不管。”

公孙潜说：“带上管族老头？可鲁为狂没法用你的路子离开啊。”

一直在吮咂瓜秧的鲁为狂慢吞吞挨过来，说：“小闺女要走，我相信诸位能照顾好她，如果不能决意，老夫可先带各位探查一番断裂区域，测测商姑娘放弃此处之因……”

松三临沉思着：上次顺利离开白茫茫，雨主播参与因素不可忽视，现在让公孙和巧豆炮制自己做法，未必能保成功，不如先留下，慢慢找对策。

“好！去查查也行。”他说。

几人走在白茫茫里，辛巧豆的蝶兜宠物在前做向导，也提供视觉放松点。

习惯踩烂泥式行走后，就能放松神经、注意到迎面经过的一排排穗尾生物、锥形生物、扇环生物，它们列队相当整齐，都是逆着几人行进。

显然，野物们在逃离断裂区域……

松三临默不作声，悄然用最轻的手法甩了甩管族剪刀对着鲁为狂，虽然只是试探，却意外见到了鲁的本相——一截微分方程，方程式到了中央不等号处就停止了。

“跟标查梦的、柳阳的大不同，不等式的形态，表明鲁的心神很糟糕，另一截可能是由于保密原因未显露，也可能是老头在这里的确受了大挫。”

正寻思着，他金翅底的水墨瘾头忽然浓了起来，一个悲愤的男子气概窜出来，紧随着，椰子宠物也喷出来一幅带梭鳞的金丝眼镜，镜片放大，紫黑面内是一个胡须极乱、极蓬松的邋遢男子。

不，那是自己倒过来的脸，头发和胡须反了！而金丝眼镜主人显然是甲小为！

“越来越有趣了，小为，他也在附近，金丝眼镜被强行输入了镜面效应，要映出一个恐怖疯癫丑陋下贱的我，不过被扭曲了，我的脸不呈轴对称关系，而是中心对称关系了！这是甲小为给的提示，说明……断裂区域形态跟中心对称很有关！”松三临猜测道。

“有道理！”鲁为狂说，“了解了断口形态后，我们将附近的野物们也弄成中央对称结构，强迫它们住下来，以此填充断口，让整个断裂区域平稳下来！”

“恐怕太费劲，我们要干到油尽灯枯也干不完，这样，我尝试跟甲小为通话。”松三临计划放大公主淤，利用0.5的渗透性来起传递信息。

一时间，两种努力都没有什么进展。

白茫茫的尽头出现几个灰点，挤迫感从灰点传出来，让人心跳加速、思维紧缩。灰点之外，隐隐有喧哗声，什么巨物轰然倒塌、碎片四处飘扬。

一双腿显现在灰点之侧，蜡黄皮肤上肋痕明显、垂下来的垫片、法兰结构似散未散。接着臀、腰也显露出来，只差胸以上部分。

鲁为狂说：“梁自兵？他……”

翻了无数圈后，梁自兵的头部终于撕开一部分，居然是弟邋遢的扁脸！

同时，整齐的叫喊声、混乱的金属擦触声从灰点透过来。

这种情况越入耳，灰点以内的挤迫越强，松三临等人进退两难，被塞压在断裂区域，要围着灰点中心旋转。

公孙潜最为冷静，一边转还能管住列队的背瓜宠物，将它们都冻成了霜块。

随后，外界叫喊声就弱下去。

“勿使乱来，我正欲引来淘金者们的通讯板，你却反向而为！”标查梦急道。

……

“你不懂，我深谙悲痛生物习性，它们一旦进入不通，就会使用小陷阱层出不穷，梁自兵能够进来，不是它们的所为，但它们想利用梁打开豁口。我从诱饵梁自兵身上的冰冷气息判断，悲痛能量已经在外侧堆积了好几重，知道区别在哪么？里面的悲痛冷是内向式、圆滑式，外侧的悲痛冷是多波面、厚凛式，于我而言，能不能激起冰腕带反应，是区分威胁性的原因。”公孙潜一本正经说。

“怎么解释管族的活动？难道那也是悲痛成分的一部分？”标查梦问。

“管族的解释无关我事，因为你们的行为已经跌落到原始欲望，相比于悲痛生物不值一提，现在，我已经拿捏的三要素：温度，柔滑度、并行宽度，温度是我唯一能掌控的要素，要是我继续收容灵界温度，让外侧觉得能够参与进来，如此它们的柔滑度、并行密度就会提高，不过它们的悲痛是多波面的、结构复杂的，并行密度提高得不能太快，以防加剧结构性阻力。我得慢慢来，在梁自兵尸体消散前，让外侧野物们聚集到一种随时可涌至内部的程度。”公孙潜解释道。

话没说完，她已经让身旁的背瓜生物蒙了一层“洋葱皮”，隐隐带有细微磨砂感觉的洋葱皮。

“那些可是未知灵界生物，你让它们一股脑进来，我们怎么应对？”鲁为狂略担心。

“正是洋葱皮的独到价值！洋葱皮加了我的磨砂冰，已经成为一种强戴明威慑！”公孙潜自信地说，“我专门研制磨砂冰，正是为了对付水墨野兽，这东西伸缩性极强，外表普通具有欺骗性，来多少凶兽也能盛得开。”

“你抽取它们热量，它们会不知？还愚蠢着向内冲？”标查梦疑惑道。

“我动作幅度太小，它们又看不见我，怎么会了解实情？越是好奇，它们越想进来。”

不多时，梁自兵尸体接上了公孙潜的陷阱，这死掉的管族突然活了，墨绿色腿脚增大一圈，头部也重新长了出来，但他面部不清，只有一只方形大耳朵比较显眼。

“梁自兵”转着圈，吐着不属于他的声音，一个个小气泡浮出来，其内含有欧罗巴大耳贼的像，最后松三临、东辅的头像也跳出来。

……

皮又勋抚摸着他的腐臭竹夹子，那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包括三样：皮氏恶瘾物质、跟随他的水墨滑石、水墨猎人的信，这些东西原本无法打动“口水大师”，现在被拿了，说明自己的命保住了，他赌赢了！

眼下自己这幅身躯，正是福克汀的！“口水大师”兑现了标的物！他没有嫌弃赌注不够分量，直接弄死了福克汀，把结实强壮的躯体给了我！

置之死地而后生，风云变幻还得看我皮又勋！

狂喜之余，他也注意到当前环境是跌落着的灵界弯道，四下模糊事物都在缓缓上浮，除了脑浆般的开口泡沫，稀疏地跟着他。

而他不能乱动，这幅肉躯只有心脏和神经主架是他原有，其他材料都来自福克汀，一时间他还不能适应复杂动作。

开口泡沫转瞬即散，“口水大师”的味道隐隐荡漾。

大师一直保护着我，要不要真的拜他为师？

皮又勋不自觉地喷了零星鼻涕，鼻涕所至，开口泡沫闭合了，几条破碎的七字鱼也复原生命力。

但七字鱼并没有其他灵界生物那样的灵动、形迹飘忽，它们只老老实实地贴在脑汁泡沫边缘，憋气似的摆拉吻部。

下坠到一定步数后，皮又勋开始上升了，速度依旧慢。这次他受到了干扰，众多回形小生物列队，踩着韭菜虫翩翩而来，明暗大小都在变化。它们冲击了闭合泡沫，大概是发现不能打破，又转而从七字鱼身上找目标，把七字鱼冲毁成一圈圈电话线。

“电话线”轨迹引起的水墨动荡，人眼里呈现的是极缓爆炸，爆炸波盛开速度大大慢于周边事物的行为，动静对比相当强烈，且这种“极慢爆炸”相当吸睛，让人不能查辨原本的水墨变化。

等这一波过去，皮又勋发现韭虫和七字鱼位置互换了，它们来回沦为回形野物的交通工具和爆炸用品。

直到这时，皮又勋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身处墨风运动中，而是处于口水大师的特定能量场里，开口泡沫就是这个能量场的标志物。

现在，泡沫成了闭合的，是否有危险？口水大师为什么不解决？

他想自食其力赶走野物，无奈关节僵硬、肌肉软绵，大耳贼的笨重四肢太不灵便，就心跳和脉搏能够带来自我亲切感。

自我？说到底，从断裂的记忆看，之前的确是死过一次，除了福克汀、墨风流程以及松三临、商琬的事，其他过往包括他来异星之前、来到后的初期修炼等，他都已记不清了。

得静下来，心灵沉到泡沫里，沉到水墨世界的神秘里：刺破大耳福克汀物理防御的腐臭欲望，根源是妒忌，后来经过改良成了一种知耻后勇心态，不是真正的知耻后勇，是残杀自我影像后的满足加忘我！对，正是那些堆起来的劣质复制品，引导我进了另类墨风，穿过一丛丛草根偏旁，抵达口水大师身边。

必须复原这感觉！皮又勋的脑筋跟迅猛无情的灵界飓风融在一起，劣质自我影像被他勾勒出来，掩盖了泡沫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