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一十四 琴闺女

柳阳一时傻了眼，厅博维拉是律师无疑，可他为什么给自己下套？苏晓的确是刚刚死掉的。

他无奈地说：“自证完全没问题。”

接下来的精细操作，他没受到任何干扰，只觉得身旁有钱币叮咚声，一直在响，却找不出具体来源。

……

驿站内管族食物很充分，有不少本待发往高朗夜市和边地萍屋的高档预包装食物都搁置下来。

于是松三临和盘可有了可挑选的食物，低品级的疙瘩不上台面。两个人享用了一些管族凉酪、爬桑花糕、雨后笋，解痛公司生产的海崖酒露，这些东西味道虽然一般，吃进胃里也没太大充实感，好在补充体力够快。

交换物是用处不大的享力核，支付完毕后，他突生一种寒酸感，对交易方式的非正式性有些不满。如果是异族间的交易，除了必须的纸本、印章、见证人，还得给予他额外的尊重，即成交场所的密闭性、严格的质量检验流程等。

这不仅是仪式感的问题，也是营造人文环境的必要——同源一脉的两族人士，在异星世界进行艺术品交易，怎能缺少必要的氛围？最好有舒雅的乐曲、有暖色调的灯光，有事前铺垫和介绍语，有满足需求的翻译员……

又是收缩效果？松三临做了个摸眼动作，实际埋头进良心线，封闭除脑髓外全部感官。

似是又不是，收缩效应是一串钱币声，但离自己尚远。

他竟有些贪恋这种感觉，一直琢磨某些细节，并喋喋不休地对驿站主人提建议，连盘可的乱叫发狠也忽略了。

原来，盘可是在责问驿站方面为什么不在提供食物同时，配齐饮品、瓜果，为什么不增设赠品、抽奖环节，管族驿站不应该阐明维权条款吗？

“大模特，有我在，我俩可以称为强势方，基本不需要怎么维权。”松三临悄悄说。

“嘻，英雄临，你说什么都对，不跟她们计较了。”盘可瞬间改作小鸟依人状。

“还是大模特了解我，本人就是如此的魅力无双又本领超群，嗨。”

自夸了一通，松三临察觉到自己触到了公主淤的内核，没有太多的偏黑和噪，只是“丰腴女士”的型格在闪烁。

这位勤快的丰腴女士一直在两人之间游荡，甚至到了学堂空间，感染着那些学徒宠物。

有了此淤，他不但没有一点稠浓惫意，还比之前更轻盈了，似乎，能立定感受到水墨风压在褪去。

公主淤，它留在盘可身上太久了，已经丢了归入灵界的倾向，沉淀在人间时间太长，就自然有了收缩效应，所以，收缩效应本质上是脱离灵界效应，是淤态长期滞留现实的结果。

“我能得到公主淤，也许是金翅空间为它的滞留提供了条件，你看，公主淤还会惹来更多奇特淤，它们从遥远的生命风浪里奔驰而来。”

“英雄临，我真能体会到你说的，公主淤引来的一批……有甘灵运的东西！”

“对，是绝对环保主义的执念，有些类似洁癖。这跟之前柳阳携带的甘灵运气息不一样，是活泛、新鲜的精神片段，这种执念，现在才传过来……”

“是刚刚打破修补液的束缚，角斗士的修补液！”盘可抢答道，“修补液专门针对想象精思，却无法封住无处不在的淤态，尤其是有收缩效应的淤！”

“正解！大模特更聪明了哟，”松三临笑道，“甘灵运就在洁癖执念背后，找出他来！”

说完，他下意识想到一家爬桑培植园里面看看。

培植园内有一对管族母女，正为运出货物发愁。

在她们背后，有一抹沥青味物华斑点，打开后，透出商琬的口语。

“商琬也来帮忙了，更多的收缩淤，就在此处。”

松三临这才明白自己来培植园的意义：管族母女不知不觉受了收缩效应，一种关乎母女情分的收缩效应。

此母女情分很对他的胃口，因为他有“缘分”惩罚本事，能够借题发挥，拿来改造、丰富缘分惩罚内涵；他也存有苏梨梨对其母亲的思念，是更为浓郁的母女情分。

综合以上要素，他创造了一种“缘分”视野，透过想象力风暴看到了奔涌而来的灵界信息，是不断收缩、发颤、内卷的各类能量。

其中包括商琬的寄语和大量未知淤。

“我在你身旁时，也能瞅见五花八门的能量，包括之前的甘灵运执念，只不过，盯得我眼疼，你眼珠质量好，你好好端详，把它们都带出来。”盘可放下手里的管族盆栽，凑过来。

“一直端详是没问题，想带出来还差点火候，容我深思……有了！就靠她们母女俩。”

松三临脑子开了叉，分出来一支想象，到了培植园女主人面纱前半米。

他没有去盗对方的梦，仅仅是个预备动作，就已然看破了一个秘密：

自然产生的边缘能量，经过衰变，会失去原本的锐性，相当于退了“半级”能量，这就是管族口中“0.5”。例如，良心线，源自迈迈留下来的神采，经过衰变，成了“0.5”级。例如，此刻的公主淤，自然衰变的淤，也是“0.5”级。

同样都是“0.5”级能量，一定是能归类一下处。

明白了这一点，他就找个清静地，开始制作良心线碎片，传递到水墨虚境，用以勾连其他“0.5”级。

加上盘可的配合，两人已经共享了由微型水墨荡开的深邃场景，收缩淤堆以难以辨测的速度靠近，一分钟后，淤堆冲毁了昏黑麻团，虚境的开阔感陡增，几乎把现实的光亮都收纳掉了。

“人都被卷走了哟，英雄临，昏黑麻团就是堵塞灵感的修补液吧？”

“聪明，正是角斗士的修补液，也是为难甘灵运的祸首，它还没被完全洗开，得用钢琴手好好调整角度，还得不停地往里吹缘分情思。”松三临边说边动，已经开始奔跑。

因为水墨虚境的物移幅度远超现实世界，要把虚境阻碍完全搬开，人的位移基本跟不上。

鉴于此，他让盘可慢慢追随，自己则飞起来，这次飞行不同此前，他本体进入了学徒空间，跟宠物们一起运动。

这种情况下，金翅变得巨长且脆，他和宠物们受其庇佑，没有实质性遇到风卷麻烦，如同被一把大刀带领着闯荡肥肉阵，自己出甩刀力气，灵性大刀负责破除路障。

也就是更可控、风险更低的墨风。

突然，所有的壁虎宠物都甩了出去，湿瀑飞过，一侧金翅被压成锅窝。

想象力被偷了！壁虎代替了自己去贡献精思！

松三临自觉迈不动翅膀了，背阔肌一耸，轻轻转身，坐在了一滩深紫上。

深紫的是障灵血液，旁边是几位冻住的乞丐，他们看似没了生存希望，却也还硬顶着一截不透明高朗密径。

推开半成品高朗密径后，甘灵运就从一群沥青味物华里掉出来。

商琬的作品！原来商琬也在营救老甘……

不再细想，松三临忙去查看甘灵运的情况。

老头似乎被某管族施过药了，但不知为何没清醒，有脉搏、呼吸微弱。

……

最要紧的事完成了！甘大伯脱离鬼门关，活生生的躺在障灵血液里。

松三临长舒一口气，手脚麻利地把障灵血液制成了物华。

这物华本待留给甘灵运充当保暖衣，可没等兑现，物华就迅速流入虚境。

就连甘灵运本身的皮衣、鞋子也卷进去，头发、指甲也少了些许。

洁癖执念发作了，隐藏在水墨入口的清洗机制发作了，料理着不必要附着物，就连老头自身也不放过。

这种清洗越过了学徒空间，直接作用于灵界深处。

松三临明白是大规模的自然收缩效应，收缩了的执念渗透性相当强，能瞬间把现实物质拉进去。

自然收缩淤，也就是0.5级能量，也能够穿透各类常态能量，不被它们所吸取、破坏，达到兼容并存，商琬也许是利用这一点，排开其他阻碍，打通了地、月通道。

此时，甘灵运因为受虚凉而下半身颤嗦，人往后仰。

松三临忙扶住老头，脱离障灵血液区域，又挤了管族花糕成液，往老头嘴里灌。

见效果微弱，他又将享力果磨碎也喂过去。

甘灵运颤嗦更烈，同时体温有所回升。两人的头顶，一道白梅花撕裂，洒开星光。

洁癖执念被收走了，星光尽头绽放峰线很高的波形。

这个波形相当宽广，看一眼就深陷其中，松三临只觉其内乐趣无限，看得眼球发烫也不在乎。直到他的学徒宠物忽而放弃了学习，朝着宽大波形涌过去，他才打了个激灵，眼白翻出体外。

“很不安分的诱惑！松大善人能够抗住！”

他轻吼着，音浪如春溪，但每一句末字都破了音，想要继续叠涌、却如同进了石灰穴，越来越干，越来越堵涩。

这是及时止损！有宠物在用干瘪旋律回馈自己，提醒自己设想只有干瘪艺术的场景，免得真正的想象精思被掏空。

“巨人主，非宠物，我们是水墨雇佣兵，本跟随您的专属水墨猎人，可惜，水墨猎人已经淹没在灵界大变故里，我们不方便给自己取名，您随意称呼我们。”

说话的是一群琴弓，也正是它们给出的提醒。

“原来你们也不敢随意取名啊，”松三临把琴弓们接到金翅内部，“随意命名会惹到商琬，引起警告和埋怨，但现在，我就是要惹到她，嗯，有了，你们的名字就是——甘老的琴闺女。”

“甘老的琴闺女？”十一个琴弓们异口同声。

她们说完，就被迫接受了一种想象：寻找甘老父亲遗失的记忆。

这显然有难度，因为连松三临也没能连上甘老被偷走的精思，洁癖执念也一去不返。

不过，琴闺女们在寻找过程中，被迫加强了“父女”情缘，她们因自己的名字受责备，同时也为人间亲情而痴迷，于是能忍受着责备为父亲做事。

这么一来，商琬就帮了大忙，她的责备依赖于母女情分，责备的越狠，情缘灌输得也越猛烈，如此，对甘灵运也产生了情绪冲击。

为了加强效果，松三临又教导壁虎宠物做一件事：改造辛巧豆的忘时忧虑，让忘时忧虑成为琴闺女的外包装。

因为辛巧豆本就被甘老视为小闺女，加入这一层关系，唤醒父女记忆也就更顺利了。

松三临不亲自去做这些事，是想保持精力观测，控制唤醒的力度，随机应变施加救援，以免甘老发生什么意外。

没多久，甘灵运在没有睁眼的情况下说话了，是关于辛巧豆的问候，有些快板的味道。他的后颈也一鼓一鼓的，不亚于嘴唇动颤频率。

“巨人主，甘父亲血流不畅，影响思考。”琴闺女们说。

颈椎病？有了！甘老的颈椎病有湿寒因素，如果用干瘪艺术治疗，会让他能恢复得快些。

于是，松三临以未完成的不和谐乐曲作药，敷在甘老后脖子。

等到盘可找过来时，老头吐出了一口浊液，面部肌肉活泛起来。

他的表情在笑和愤怒之间，眼睛荡漾着一股栗黄，想去捧盘可的脸，却只能略略抬起左半边胳膊和，喉咙里咕噜咕噜，舌头远不如此前利索，一个完整的元音也发不好，终于，他呕出来一堆性状混乱的固体颗粒。又大幅度前倾下去，脊柱似乎已经折断，已然成为一个年迈驼背老人。

“没有断，不过是弯得有些过分，赶紧的急救！”

两个人加上一队琴闺女，刚柔并济用了多种扶正方法，才把老头弄得能够抬头。

“要轮动手术的话，还得是教授帮，说来说去，我们还是离不开人家。”盘可说。

松三临皱眉说：“瞧大伯的破损指甲内，流出来一些日本语符号，有些梅花清噪气味，我们可以先清理掉。”

做弄了一番，那些梅花气味不太好解决。

“巨人主，体系间的杂质，需用体系间引导物。”琴闺女提醒道。

“对，这一定是爱德华在老头身上作了双体系试验！有办法了。”

松三临想到自己去除瑰奇倒刺的法子，现在可用类似操作，即研磨法。

“大伯，忍着点。”他把微量苏梨梨香津均匀塞到老人指甲内，掰裂一小片，研磨成沫圈。

十个指头都掰过一遍，异味少了些，说明其内的毒素除掉了一部分，但具体还剩多少还估不准。

如果不立即研磨，残毒回流可能性很大。

“琴闺女，你们已经学会了吧，来替我干。”

不只琴闺女，壁虎宠物也学会了，她们一齐劳作，勾引残毒出现。

松三临测了测毒素来源，指向刚刚那充满乐趣的波形区域。

他说：“大伯指甲都快没了，总不能切他的肉，不能清尽的部分，我们再行研究。”

“现在要寻求管族帮助？找谁好呢？”

“巨人主，我们携带了团充的海马体，是否唤来他，毕竟他是大夫。”琴闺女说。

“大夫呢，他不靠谱滴。”盘可把团充海马体收起来，立即拥有了一片品红视野，其内尽是碎冰、鱼骨和卵泡，单独的一份垂帘格外醒目。

“那是团充的墨风司机，如果定位他，可直接跟上团充。”琴闺女说。

“可大伯现在不能适应墨风啊，盘可，你自己去定位团充，有发现的话回来找我。”松三临说。

“要不得！我不想去惹那疯子，要去一起去，何况我已经对高朗人发求助信息了。”盘可拒绝道

松三临无奈，只得让壁虎宠物协同半数琴闺女先行去测度团充的轨迹。她们则扶着老甘缓缓步行。

直到，他测度的商琬物华破了一截，修补液的窒息感再临。

“居然破开了商琬物华？看来，是角斗士亲自操纵修补液啊。考虑到老人身体有恙，先不跟他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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