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一百七十一 对灵界的主动性

靠着模仿匪未的句子，松三临以悲痛口吻领会到了“死亡悲歌”的要义，他凭着频率和密度上的差异，重新收拢了“鬼门关黑域”和“未完成之绝望”，并分别塞进两粒大型深赭饭里。

做完此事，他因为精力消耗过度，脑袋一昏，跌了下去。

东辅嗖的一下来到同伴身旁，伸出援助之手，紧密的淤沙板像温暖的毛绒毯铺开，“约等号”的拂尘轻柔、舒服。

绵亘蜿蜒的墨河，激烈复幽静的时光碎片，令人颤栗的思维烟雾……是水墨飓风，熟悉的味道，好久不见！

不过，略有不同。墨风结尾怎么如此突兀？它长长的韵脚哪？坐标呢？淤帆呢？

“呼哈！绝了！碰到你真是老天爷安排，短距离墨风传送！我东辅学会了，只需把你的深赭药丸强填进魄刺，再释放匪大姐的信号雨，转二十个弯左右，我就可以飘到你面前，超快！”东辅扶住松三临，激动地唾沫横飞。

“当然也多亏‘约等号’仙物的灵感输入，就是你定义的恶瘾，三临，我明白其中逻辑，你的深赭盖过了匪大姐的深赭，之前我总是向着她的艺术品靠拢，现在，绞肉牙被你收服，我就会直奔你来。呃，转的弯有点多，刚刚我俩之间明明只有几米距离。”

“辅哥，你别吵，我快被你震死了。”松三临恢复了零星意识，却还是提不起劲来，仿佛四肢都已不见。

跟着他的七字尾宠物，有五只爆张开纤毛，贴撞在一起。红光一闪，五只七字尾凑成了一个杯口大的“爆米花”，落在主人嘴边。

“口感脆爽，淡淡苦涩过后是回味悠长的清香，焖蒿米，蘸甜酱，总差那么一丢丢油花，一直回溯到烹饪起初，一直追到油花流溢的尽头……也许，这个过程才是真正美味。”

“哟，焖蒿米都出来了？饱了吧？小小悲痛宠物真是你亲生的呀，牺牲自己，给你补充能量，大弟，我也想养，教教我呗。”东辅说。

松三临吞了七字尾爆米花后，吐出一口浓烟，自觉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悲痛尽头，是生命的起源，微粒子团聚体，他们渴望相逢，渴望实现有机循环……喔，它们有单独的淤筋，另类的生命噪鸣，偏黑脂浆的始发地……”他碎念着，在体力稍回后，感觉自己对悲痛境的领悟精进了许多。

“你别急，我记一下，偏黑脂浆的始发地……”

东辅刚写了一句，就被打断笔记。

“梨梨呢？辅哥，哎呀，贪恋深赭合并，怀里的人都丢了！”

“没没没，她不是在插管人堆里么，话说，那些衣着污秽的家伙，也是你的宠物吗？”

“哇，数以百计的散游人！怎么如此沉默？”

松三临立即想到了答案：思亲怒气的隔离、加密双重效应，彻底阻断了管族和梅邀的互相感应。

他又听出一大票散游人聚集南面，思亲怒气集合已经能够冲击悲痛边。

东边，一大波敏捷度远超七字尾们的悲痛生物正要袭来。来自生命起源地的广阔空间，海上悲痛洪，夹带了汹涌的本初生命之噪、无比盘根错节的S蛇道。其势头如此之猛，深赭想象在其面前显得微不足讲。

仗着悲痛知识、悲痛视听都有了极大提高，他打心里想设法钻研大悲痛。但眼下有一众意志纯粹的管族需要照顾，梨梨、散游人，处理悲痛洪危机的本事太弱了。

他下落到地，找到被散游人施加少许营养液的苏梨梨——这位女伴已经可以活动，受的挫伤也不打紧。

“临生，对方不是针对乞丐们来的，仍是为了你，或者，那位东先生，如果……小心！”

苏梨梨要撑开海铅黏伞作抵挡。

松三临淡淡道：“不太需要，我能识别管族筹码里的障灵波元素，他们虽然很近，攻击上却有些绵软。”他就势加厚了良心线霜盾，令其顶在上方。

“不可掉以轻心，他们有时新的辟地机，据说能够通行高朗密道，说不定会突然出现眼前。”

“梨梨，他们是否去了十四点钟方位？”

“对，你设了埋伏？”

“嗯。还有两记悲痛炸药等待他们。”

“鬼门关黑域”和“未完成之绝望”两份深赭饭顺次抛了出去。

“燃！”

原先布置好的深赭药窟，在如幻似梦的男性声音里大范围燃开，为两份悲痛作品的扩散推波助澜。

做完此事后，松三临发觉自己的“马踏飞雪”敏感再获提升，“眼中缥”再扩充成“环耳噪波”。

此时，有一份凌厉的偏黑之尘自七字尾宠物群里腾起，直奔人群而来。

其噪动，就是“马踏飞雪”的前奏，新奇、短凑。

它扑到“约等号”上，洋溢着腐朽的味道。

腐朽？怎么会是这样，跟死亡有关吗？因为绞肉牙的挥洒，此物没了归属，就黏住“约等号”仙物？细看下去，它并非偏黑之尘，而是某类未戴明的淤沙板。

东辅并没有察觉此物，他还在质疑是管族的暗箭来袭。

“不，是打蛇道尽头虚空来的，它的噪，跟深赭饭很合拍。”松三临下颌微开，右腮微颤，费力挤出额角深赭，加入泪藻本体。

四分之一秒内，那淤沙板飞到了泪藻本体上。

它有着深赭“两手”，中部是没封口的噪风结构。刚一到位，就在眼中缥2.0上掀起一通幽暗漩涡——尚未出圈，就已破裂。

幽暗漩涡逐渐变化为汉字“廿”的型，算上框内零星的荼草条条，也可以比喻成微型栅栏、篱笆？

它不是简单的淤沙板，跟深赭、尽头淤噪、障灵波都有关联，可以说是接合器。不如，称之为“深赭阑”。独自莫凭阑，深赭有新观！

“深赭阑！”

“是嘛？你还真是能干啊，不愧是墨风领军人物，你这深赭阑有什么作用？能否给我一份？”东辅问道。

“它负责连结深赭想象、尽头淤和障灵波，我现在就能从深赭饭的爆炸余波里，识别管族探测器的强度，还有，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生命起源空间的入口，发现更多荼淤不是问题，甚至，有缥色淤的影子……”

“缥色淤？也就是你的眼睛颜色？强啊！”

“深赭阑自悲痛中来，貌似不能复制。辅哥，你可以尝试尝试，在七字尾宠物身上，看看有没有更多深赭阑。”

苏梨梨插话道：“临生，你们先停下，法槌受了困扰不能跟上来，可他们打开了高朗密道，我已感受到那股娱乐氛围，还是谨慎为上。”

“不用怕，大海悲痛洪就要来了，他们不敢靠近的。辅哥，你的传送行不行得通？”

东辅运作简易墨风一通，撞翻了几个散游人，又回到了松三临身旁。他说：“死亡作品还在你掌握，实在跑不到别地方去。”

松三临从东氏墨风余浪里找到了一对悯泉结晶，光润的菱形结晶，隐隐透出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正是他前几分钟对匪未腔调的模仿。

“你循着我的过去时而来？的确有意思，看来，我的悲痛嗓音已经在墨风灵界传开了啊，慢着，跟过去的我对话，应该颇有趣味，我能闻到不一样的副本气息，有副舌和水墨韭虫的打扰，有脱离女声主线的思乡小调。”

“哗啦啦，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失而复得、重获新高的传送术，祝贺我吧，雷得斯and乡亲们！”

他突然狂喜起来，抱着苏梨梨大叫，弄得良心线外上簌簌白羽伸缩不息。

“我的恶瘾回来了，被铅黏生态耽搁了的远程传送激发物，此刻就在深赭阑内！东辅！多谢，匪未，多谢！”

“临生所指，是这位东先生远渡重洋的秘术？你也懂？”

“当然，我可是发明者，梨梨，要不要跟着跑一遭？你对水墨世界熟悉吗？你们管族经常接触各类异能量，应该不陌生嚎。”

“不错，猎手们常去的果实拍卖亭，因为后勤组计算能力跟不上，偶尔会钻出部分谐电，以及谐电活体，也就是你所指的水墨涟漪和小型虚幻生物。事实上，某些科研人员在寻找回归灶幻境出口的事业中，时常遇上坚固的谐电凝块。因为考虑隔离箍的稳定，我们管族人忌讳深究虚空谐电，对于全副武装的拓荒者，什么虚空，灵界，只能是一触而过。”苏梨梨解释道，“此刻，依着大量的散游怒气，我的隔离箍完全没纰漏，我考虑，领略一下临生的绝世水墨武功，感受感受你们驾驭的虚空，也好。”

“梨梨，你确定？请抱紧我，要开始了。”

松三临略有顾忌，此前有载过宫显和迈迈的经验，貌似墨风对管族会造成一定损害。

“喂！大弟，别急啊。”东辅说。

“辅哥，你可以跟上来的，我等你哟。”

铅黏事件几个月以来，墨风恶瘾消失已久，即便是只黏不重的海铅黏，也对深赭前戏造成困扰。

而此刻，松三临依着眼中缥2.0和深赭阑，收回了当初激诵《崖点无月》《生死一绿》等篇目的自信。威严与斗志齐飞，热烈与理智并存。

第一个变化：淤帆定位被省略，这一点在用女性腔调唱诵《死亡序章》时，他就已然确信。飓风狂流下，他根据深赭阑接来的淤噪信号，计算行进里程。因为每一次较浓的接收，都会发生S蛇道的浮影，以及匪未、东辅两者深赭精神的“打架”。而当他压制住所有淤刺激，纵容匪、东的思想、以及灵界信息占据深赭阑时，强烈的生存欲望拧成绳结，整个死亡狂想进程就会停歇，那也就是墨风休止点。不过，最末阶段的推力有些弱，飓风流向不稳，引起了轻微眩晕。

第二个变化：本体清醒度，在第一点中已经体现。传送过程中是开了眼中缥的，包裹他瞳仁的霜雾虽然均匀分布，可在斜后方视角下，霜雾几乎等于玻璃，能够呈现大部分灵界景致。之所以如此清醒，一部分原因在于基础淤噪的“静谧”，墨色飓风底层的淤信号被过滤到几乎无声，相对的，飓风本身、黑褐水晶以及疑似来扰的灵界生物，它们的响动更加清楚。这种前所未有的奇特刺激，使得他整个大脑好似扩充了数十倍。如果不是有两个亲友的精神参与，光他自己游览，可能会贪玩到宇宙尽头。

第三个变化：对灵界的主动性。虽然实际只迈出一小步，但被动接受信号的局面是可以改变的。护体霜雾之间，有形似物华涟漪的索套，在遇上黑褐水晶、红斑泡沫刹那，深赭阑暴增，飓风流出现短暂阻滞。此间隙，他踢出覆盖丫形铅黏皮的左脚一次，外溢的能量，在水墨波面打出了一串漂花。在淡出前，他还模仿了一个神似豆角生物的叫声，引起了对方的追随。

落点是某艘半肢解的船，材料大概是尤杉木，上有发者用的大号器皿。

“这就是某发者生存本性的体现，与死亡对立的脾气，跟《死亡序章》的指向对应。”松三临揉揉腮，对靠着自己背上的苏梨梨说。

“船？海岛！？！”他举目望去，船体排列得分外整齐，直通天幕。

他马上明白是外置的瞳仁带来的视觉效果。

其实是在某海岸瞭望台上，附近有铅道正试图闯入海水。

他关闭眼中缥，神经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