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小,匪未行进的路线弯折,但总体是在朝东,对辛巧豆思绪的苦闷、绝望,她也逐渐可以理解、体谅。
一股冲天而起的直烟、白光,猛烈的悲伤冲击着她的视网膜——伤感的图纹已经带来了故事概况。
是大悲痛境跟致密真力碰撞的结果!她奔此而去。天将黑时,她摸到向西流的悲悯小溪,有许多琐碎的邋遢语自残雪里渗透而来,包括一部分求救信号。
可怜的小邋遢,无能的种群,神族无法指引那么多愚昧的魂。
夜里,她一直跟到悲悯小溪交汇的泉地,从中捡到了陌生的娃斑藻类,经过悲痛花洒清洗,去掉其他肉污成分,填入口中。滋味略涩,嚼劲十足,就着矮松断枝香脂,口感丰满起来。
吃完,她在熏暖的悲悯结晶上休息。
梦呓般的采莲曲闹钟响起,匪未直坐起来。来自辛巧豆的凉语也增加了清醒度,她环顾四周,悲悯结晶居然被拱离溪流半米。
四下漆黑,以她设置的熄灯迷药,普通的活物野兽绝不能轻易突破。悲悯结晶的位移,一定是自己梦中暗示过强的结果!是催眠淤沙图在驱使悲悯结晶。
她细细听来,某些甥邋遢的求救,此刻凝聚在一截腿骨上,其中还有雷电般的干燥淤筋,焦皮之下,偏黑之尘投进冰地深处。
靠近了,才有变化,这截腿骨是怎么闯入熄灯迷药范围内的?居然还保持了一定热量,一定是此腿骨惹动了自己的梦中暗示!
她注入少许品红和梅皮药,把腿骨抛出老远。
凭借雪地的白,她顺原定路线伏行,并自悯溪旁拾了一张古蕨皮——一种土著口中非常珍稀的药用植物,她了解古蕨皮的优异质地,硬度尚可,极难断裂。
两米长的古蕨皮,掺上柔脆的蚁毫淤,甩起来正称手。
接下来,她碰到了邋遢鸟的大翅、挂了小截刀臂的残暴鹿弯角,里面都有邋遢的哀求,哀求的最后都有一句请示,关于如何死去的请示。
她说完“在悲痛中死去”这句,又碰上了一缕燃着青火的淤雾,其下有内八字挪步的单趾粗毛孔双脚,复合淤的浑浊稠气渗进空气,此外,还流出一丝星龟式的急促双音节叹气。
那是活淤的残驱部件。
怎么老是碰到这些怪玩意,死不透的恶心物!
匪未以品红点送了然药粒和减心粉,单趾脚上方的淤火忽地就灭了,其连接到雪树里的乳白自行切断联系,白蛇般窜入高空。
被控制的活淤亡魂?它们居然一直往自己身边凑?!是一身悲痛能量吸引了它们?可它们明明被悲痛能量全面压制,难倒是彻底的求死在作祟。
想到这,匪未“哎呀”一声,讥笑自己笨:乳白是支撑怪物行动的关键,能运用乳白的搞怪的,除了大耳贼还有谁!
线索送上门来,居然不懂利用!她履着几次残肢可能的来源,继续在雪堆里踩坑,直到薄日光若即将出,她发现了隐藏在矮松栗丛里的大量乳白藓衣。
没急着清除它们,匪未仔细核查与欧罗巴相关的各类痕迹,除了被雪掩盖的微量臭豆腐块,更浓的腌茄子味飘荡在林梢。
分析不出来,也清理不掉!大耳贼的新花招还真难搞。
此时,辛巧豆的本音在耳畔重复:“渡海,渡海……”
听着,嗅着,匪未又有进入墨风的预感。
不行!她麻痹右侧思绪,挡开辛巧豆的碎语,又用了品红雷、屋龙花语,探探四周,没有探测出活物迹象。
她改变思路,把零星的腌茄子和腐乳臭储存作为标记物,主动追踪那些活淤和邋遢怪组合的来源。
……
在弟邋遢口中的徐墨伦墓冢地以东二十里,酥馨留甲小为在破棚里,自己带了充雪的走鹳人皮冲进硕大的两道阴影下。
——大耳贼的陷阱已相当明显,为了诱捕梅邀,他们选了地形起伏大的山岭,来布置假的祭祀现场。
此刻,她用太阳能障灵宠物释放了足够多的斜水毫淤,对水汽的浓淡分布把握已大致有数。
她假装沉迷在强密度淤稠中,叽里咕噜地发出呻吟,抱着走鹳人皮哭泣。
听到欧罗巴窃笑时,她就开始跑,边跑边摔,一点也不像武者。
但她跑得越来越窄,整个去路越发浓缩成一道小口。而每当要冲出去,就会脚底打滑,跟着传送带回输,怎么转移角度也无济于事。
很快她被堵在上下左右四盒胶汁液动之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下去。
为捕获女性梅邀而大喜的费曼.厄理京伍友纳登康夸赛奇一,突然从西北面的巨响来源,嗅到一丝同族的夜排气味,起初平淡,而后爆发式涌来沸腾污血臭气。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应对方。
……
匪未终于发现是她自己主动寻求怪异断肢,并非断肢来骚扰她!她不禁感叹自己的潜意识之浓郁。而她对教唆淤的点化,使得某一片域内的乳白都卸力散去,未曾被波及的乳白也脱出了雪花伪装。
而与她保持相对稳定距离的喷气式扁平小障灵,是逐她而来:此障灵对乳白藓衣相当抗拒,跟着匪未找出路。
吸收太阳能的三页六面体障灵,长相精巧,人工维护痕迹明显,一定是某位梅邀的杰作,难道说,有遭遇战?令此障灵失去了归宿?
她用悲悯小楼安抚了障灵,令其沉静下来,并让它携带了腌茄子腐乳,升到几十米高,悬在人头顶,跟着她往乳白未清理区域。
大耳贼掩盖的腐乳气息终于被掀出来。匪未也纠正了原先的路线,很快发现了水墨先锋所说的大悲痛境。
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围着电花的金屑,相隔五米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大部分招式都不能承接此物。除了,减心袋里的砚烟囱牵带几种悯物,有奔过去跟金屑汇合的力。
匪未黑红的脸上结出枫叶纹路,所有的储备减心粉、屋龙静粮本体、悲痛小楼都离开了身体,此一变化令她五脏凑堆,呼吸困难,食道、咽喉、气管都堵死。
她侧身弯低,以古蕨支撑,鼻孔喷出两条血柱,血光中,析出带毛细血管的“两面凹”软片——辛氏抱枕诊断出来的冷热悲物矛盾体。
真力外泄的轻微损失不算什么,她深吸一口气,瞬间有了主意,跟着“两面凹”闯入悲痛致密的悲境边缘。
她已经把所有的软真力填充了悲痛小楼的窗口,将匪氏小楼的一半放入悲痛境外侧。恰巧,三道欲图汇入悲境的悯溪在争斗,三者因为楞檐锯齿的互相卡磨,导致无法兼容并进。
悲痛花洒、淤沙“重拳”,简单几式下去,三道悯溪合并,碰出双层悯泉,此以往的都要晶莹。
悲痛视觉加深,她击碎双悯泉,大面积悲痛棱角内凹,麦芒般的碎点如雨,映照出金屑。
收!她最终挥舞着磨砂板,以自己也回忆不起的操作拿到了金纽扣,并顺势牵连出来飘了带发者体臭的零淤。
悲痛视野中,火落小七正伏在悲境内,下半身体不透明,上部分在往大“瓦片”舌头里钻。
匪未来不及看火落,她轻叹一口气,在十分之一秒内往一旁挪了二十公分,然后迅速利用现成的悯条材料搭了一个小弹弓,把品红雷云导线射了出去。
此导线穿透了某发者的头颅,在欧罗巴的天蓝胸盾处失力。
俄吕怔了怔,仿佛没弄明白什么事物打在了自己胸前。
“Newstrawberry?Idontcare!”俄吕冷笑一下,撒开一片黎镖。
这片黎镖钉进了悲雾内部,虚化成断点。
但匪未看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断点之间有磨砂细网连接,内劲尚存,一直向深处延,驱散了悲中小蜂羽。
大耳贼有了克制悲伤的本事,这是在扫清外缘的障碍……
“任他,将计就计。”
“虽然不是真凶,但眼前的小头壶脸大耳贼自然也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既然找上了,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得了水墨馈赠后,实力大幅度增进,找到落单的大耳贼,这是天时。在大悲境附近,有无穷无尽的悲痛能量可利用,这是地利。万分恨意收放自如,在此刻即将缜密展现,大耳贼,今时你的死期已到!”
匪未无声呐喊。
考虑到对方老道的深蓝修为和胶汁,防御上可谓密不透风,她在硬功上完全不敌,就一直伏在悯溪入悲境处,一边抛掷品红雷云,一边用磨砂板作防护。
黎网磨砂越发浓密,悲境的内集聚波动和斥外圈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紊乱。
匪未通过悲痛视觉真切地看到尖细磨砂往下沉织,并拉动外围零件、浮游生物。
——大耳贼应对悲境的进步也让她略感意外。
她继续无视,主动迎向大耳贼,丢出两份品红——辛氏的和她自己的。因为之前的靶点都尚且记忆鲜明,尽管对手有了躲闪,此两份仍都准确命中。
射向胶窝的那份没什么威慑,俄吕的左腹胶窝立即转移到肚脐处,他也来到了亚洲女人背后,拍出温柔一掌。
说是温柔,闪电般的势头不减。
匪未的七重磨砂板被洞穿,整个人斜飞出去。她的脊背扎进了一根火刺,离脊柱中枢很近。
虚幻的、悲痛视觉都难以察觉的恍边巡逻兵把它们心中的女领袖向上拱。
熄灯迷药带来的悲痛铺开,匪未忘却疼痛。她借助拼接起来的悯生物触手碰点就要崩离的双悯泉,珍珠般的双悯泉在她和金纽扣间起到了传递点作用。
按照原先计划,她随着金纽扣的瞬发浮力高抬身体,这本是最后的应急措施。但现在,大耳贼已经上身,环抱住她,带紫色粘液的大舌头就要舔上她的脖子。
没有手来发力,匪未的品红雷云导线还是自裂解的减心囊里挥洒出去,形迹混乱无序。
俄吕猥琐地叫着,手、嘴并用,他注意到双悯泉时,那突然改向的浮力使他胶汁往下侧倾斜,他不得不松开一只手去处理。
然而,他回过神来时,怀中女人突然被深赭旋风包围,有水墨翻涌。
想痛下杀手的俄吕被深赭中凸显的“勾爪”挡住了,遍布弯勾爪把的绵软物质,体面积有十多个平方。
此物显然有较高的迷阵水准,胶汁和真力对其的切割带回来一定的同色反噬。
即,他眼里所见的一切事物都有变深赭的趋势。
俄吕把悲物捅了个差不多,把之前布好的“磨砂巧克力——黎网”阵回抽,同时,拔腿撤离悲境边缘。
咻卜~一连串的怪音起伏。
他的胶窝开始游移不定,深赭之外,品红线交叠成一座曲面弯索高楼,浮光一闪,整座楼的各个门窗沟洞都被英文字母和淤筋单元结构充斥。极具侵略性的悲伤故事从中漾出,铺天盖地,让胶汁防御的缺陷点无处掩盖。
封闭感官!直线疾走!俄吕没料到会撞上如此规模的悲伤迷阵,也完全忘了亚洲女人的存在。
匪未自我麻醉后,放开双悯泉,躺在滑石小弟的“担架”上,借用“勾爪”悲物的指甲剥开皮肉,取出脊骨旁的火刺。
她加大对自产悲痛楼的轰击力度,并指使滑石小弟捣碎剩余的无序品红部件——囊括悲伤故事的品红容器。
俄吕刚要在几千斤重的脑压下脱出困局,上方落下来的夜排臭气箭一般直刺而来,他趴倒,小方脸对着屁股,鼻涕和消化液把人中处的胶汁淋得焦黑。
匪未把埋在地底的“地鳖”悲痛结构翻出来,把缩小到密度极大的屋龙静粮捡出来。
——整个悲痛结构是用她右耳皮肉和屋龙静粮本体作媒介,分出去的辛氏思维模块。
如果她没能来得及引燃悲痛楼,一旦她发生意外、精神涣散,失去依系的辛氏思维在外放中,能够瞬时收聚悲境能量。那时,整个延外的新生悲物也会发生轰燃。
所以,她是打算耗光己身精魂,跟敌人同归于尽。目前的结局,可以说是加了一些幸运因素。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明白人之常情,更无视他人的痛楚和悲凉,不配活着!”
右脸滴血的匪未挨到了大耳贼的分段身躯旁,用悲境外“琵琶”折磨其听觉。然后,挑开其胶窝,把新得的分叉淤箭等攻击手段招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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