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字画 第七章 喜剧

顾锡城回到宾馆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傻傻的发呆，也没有去吃晚饭。

刘玲玲，和龚胜惠见顾锡城没有去吃晚饭，就送了一点饭菜过来。顾锡城没有动那份饭菜，就那样一直坐着。

李慧珊，和李胜兵，也都来顾锡城的房间，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最近可能累了。我想先睡会”，顾锡城对众人说着，然后上床蒙头睡觉。

第二天，在回梁溪市的路上，顾锡城眼神痴呆，一直闷闷不乐，。

刘玲玲，和龚胜惠想方设法的逗顾锡城开心，但他一直不说话。

顾锡城回到梁溪市的时候，姚清水带着狗狗大熊，在车站接他。

顾锡城看到姚清水，和狗狗大熊，竟然眼睛湿润了。他对姚清水笑了笑，上前抱了她一下，然后又摸摸大熊的头。大熊非常的兴奋，上蹿下跳的跟顾锡城撒娇，要顾锡城多摸摸它。

刘玲玲，和龚胜惠偷偷的告诉姚清水，顾锡城好像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让她多注意观察。姚清水试图跟顾锡城沟通，问他有什么心事，但顾锡城并不愿意多说话。

顾锡城到家后，除了给大熊做饭，带大熊上厕所散步，就一直情绪低落的发呆。

第二天一大早，顾锡城就去医院体检，尤其是检查肝部是否有问题。

等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顾锡城看医生用惋惜的眼神看着他，迟迟不开口说话。

“你有家属，陪你来吗？”，医生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他用同情的语气，对顾锡城问道。。

“我没结婚，我也没亲人在这边。医生，你有啥话，请直说吧”，顾锡城忐忑不安的，对医生说道。

“你肝部有点发炎，不过不要担心，你只要按时服药，就会痊愈。这药一个疗程5480块钱，三个星期服用一个疗程，很快就会好”，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处方单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看不懂的奇怪文字。

“我到底是什么病？这药这么贵？要吃多久？”，一丝不祥的预感在顾锡城心里闪过，他着急的对医生问道。

“你是肝部发炎。关于什么时候停药，要等检查后才知道。在医生没通知你停药的时候，你必需一直服药。好了，你去交钱，拿药吧”，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将处方单递给顾锡城。

顾锡城接过医生的处方单，吃力的看着上面像“蝌蚪文”一样的奇怪文字，对医生问道：“这具体写的是什么？”。

“你不用看懂那个处方单，那是收费，取药用的”，医生让顾锡城赶紧交费，拿药去。

“这药5480块，怎么买得起？”，顾锡城离开了医院，将医生的处方单拿去给一个私人药店的老板看。这药店的老板，是一位医术精湛，非常有名的老中医。他从医院退休后，就开了一家药店。所以，平时也有很多人来找他看病，买药。

老中医看过顾锡城的处方单后，脸色严肃的对他说道：“你已经有肝硬化的特征，生活中带细菌”。

“啊，可是这药我买不起啊”，顾锡城惊恐的，对老中医说道。

“这药我这里有，一个疗程只要1200块钱。你必需要坚持服药，否则有生命危险”，老中医把处方单还给顾锡城，对他说道：“你跟家里人在一起生活，最好餐具，毛巾，牙刷等个人用品单独存放，也不要跟他们在一起吃饭”。

“哦，我一直单独生活，这个不用担心。只是这药，我感觉贵了一点”。

“我这里的药一点都不贵，是惠民价。你想想看，医院的药5480块钱，我这里只要1200块钱，谁贵？年轻人，早点吃药能救你的命，不要在意这点小钱”。

“那就买一个疗程的吧”。

“不，这药一卖就是三个疗程。三个疗程为一个治疗周期，不能单独卖。否则，吃药后一点都没效果，反而会造成病情加重。是药三分毒，你明白吧？”。

“三个疗程就是3600块钱，我没带那么多的钱”，顾锡城摇了摇头，伤心的离开了药店。

回到家里，顾锡城牵着狗狗大熊，去太湖边，看二伯和金毛狗珍妃的坟墓。二伯的坟上，种着一棵大松树。松树在风中矗立，发出一种凄凉的怪声。

顾锡城在二伯的坟前，插上三支点燃的香烟，摆上一小碗米饭，一双筷子，一瓶酒，几个酱排骨，和一碟鱼，并烧了一些纸钱。

顾锡城在二伯的坟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坐在坟前，跟二伯说话。

“二伯，我很想你。十多年前，我来梁溪市的时候，是你收留我，请我吃酱排骨，还教我学画画。你对我照顾的很好，可你肝硬化那么长时间，都一直没告诉过我。你肝部疼痛的时候，也不花钱买药治疗。你为了省钱帮我妈妈治病，为了帮我买画纸，你一直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你一生未婚，孤苦伶仃，也没享受到啥福气。二伯，你这一生太艰难，太悲哀了。想不到，我现在也检查出肝硬化的毛病，我才30多岁，我不想被病痛慢慢折磨死，二伯，你保佑我吧，让我痊愈吧。二伯，我想成家，有自己的孩子，有幸福的晚年生活，我不想早早的死去，，，”。

顾锡城在二伯的坟前，痴痴的坐了一夜后，才在早上回家。

回家后，顾锡城洗了一把脸，然后把他在津市的书画获奖奖金分了一半，给了姚清水。

“我回宁城几天，这些钱你拿去还债”。

“我要跟你去宁城老家看看”，姚清水看顾锡城脸色不对劲，就想陪他一起回宁城。

“不用了。我跟大熊走回宁城，路上顺便看看风景”。

顾锡城牵着大熊，一路走了两天两夜，才走回宁城。

快到宁城老家的时候，顾锡城实在又疲又累，就跟大熊在路旁的一个草垛边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又继续赶路。顾锡城到家后，已经是快吃午饭的时候。

正在门口洗花菜的父亲，惊讶的看着顾锡城牵着狗狗大熊进了家门，连忙转头高兴的对屋里喊：“娃他妈，老二回来了”。

母亲吃力的扶着墙，慢慢摸索到门口，依靠着门，满脸喜悦的朝顾锡城说道：“老二啊，你可回来了。妈好想你啊”。

顾锡城脸色一怔，惊讶的看到母亲满头白发，身体虚弱，已经需要扶着墙走路，连忙上前扶住她，喊道：“妈，你怎么成了这样？身体变这么弱？”。

“老二，我身体现在好很多。我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前一段时间，我还不能下床呢”，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看着顾锡城说道:“老二啊，你怎么看起来也老了啊？你才30多岁，怎么脸色这么差，像个老头啊？”。

“妈，你真会逗我，我那里老了啊？”，顾锡城被母亲逗得破涕为笑，连忙扶着她进屋躺在床上。

“妈，你口腔溃疡，还有脖子上的淋巴瘤好一点没？哥哥，弟弟，他们还好吗？”。

母亲一听顾锡城问哥哥，和弟弟的情况，竟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母亲泪流满面，对顾锡城说道：“老三，找了一个豫州的姑娘，被她骗了好几万。这女的骗了钱就跑了。我们这么穷的家庭，这姑娘第一次来，张口就要8800的红包，说是豫州的规矩。不给红包，就不走。老三太傻，前前后后被她骗了好几万。家里准备修房子的钱，也被她全部骗光了。老三现在都没脸回来，连过年都不想回来”。

“妈，你别伤心。过去的事，就不要往心里去。我这里有五万块钱，是专门带给你的。你留着买点好吃的，好好补补身体”，顾锡城说着，把钱塞进母亲的手里。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在津市画画得奖，拿到的奖金”。

“娃他爸，你看看老二啊。他可有出息了，画画得奖了”，母亲喜极而泣，对顾锡城的父亲说道：“你以前还怪我，让老二去梁溪市找他二伯，现在你看老二，多有出息啊”。

父亲眼圈泛红，对顾锡城说道：“老二，姚清水没跟你回来呀？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姚清水是很想跟我回来的，我没让她跟我回来，因为我是一路走回来的，我担心她走不动”。

“你这傻娃娃，怎么不坐车回来呀？”，母亲可怜的看着顾锡城，说道：“老二，这么远的路，不要省这点车费”。

“坐车，司机不让大熊上车”。

狗狗大熊，兴奋的摇头摆尾，哼哼唧唧的在床前要顾锡城的妈妈摸摸它。

“哎呀，大熊这狗都老了，脸上都这么多白毛了，都十几岁了”，母亲满脸喜悦的摸了摸大熊的头，对顾锡城说道：“大熊是你离开家的时候带走的，那时候大熊才一个多月大，我记得大熊那时候刚学会吃饭，走路还不稳当”。

“妈妈，你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口腔溃疡怎么样了？”。

母亲脸色痛苦的张开嘴，让顾锡城看她的舌头。顾锡城看到母亲的舌头已经烂了一半，剩下的舌头上面还有一大块黑色的疤痕。顾锡城当场脸色剧变，接着眼泪从脸上哗哗的流了下来。

“妈，你受苦了。你的舌头，怎么烂成这样啊？”。

“现在好很多了，已经能吃花菜了。你爸爸每次把花菜煮得稀烂，我吃起来可香了”。

“老二啊，这次你在家好好的住几天。晚上，你哥哥就回来了，你们兄弟两个好好的聊一聊”，父亲，对顾锡城笑着说。

晚上，哥哥下班回来后，看到顾锡城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哥哥只是跟顾锡城，点了一下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饭后，哥哥从床底下偷偷的拿了一点东西，握在手心里，然后端起一杯水，走到屋外。

然后，哥哥偷偷的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嘴巴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哥哥，他在偷偷的吃药。

顾锡城趁哥哥不注意，在哥哥床下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大包的药，竟然全部是治疗肝病的药。

顾锡城当场呆住了，他泪流满面：“哥哥也有肝病，这个家庭，怎么这么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