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字画 第十一章 有没有本事

顾锡城家门口站着的人，是个带着深色眼镜，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他正是博物馆文保处的主任，熊天棚。

熊天棚用很很抱歉的语气，跟顾锡城打招呼。

顾锡城打开门，热情的请他进屋。

顾锡城看他手里拿着很多礼品，还有水果，就疑惑的问道：“熊主任，你怎么带这么多礼品啊？”。

熊天棚把手里的礼品，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突然给顾锡城跪下。

“别，熊主任，你怎么能这样？”，顾锡城吓了一大跳，连忙扶起熊天棚，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抢劫你的人，就是我儿子，熊小宝。昨天，警察来我家里，把我儿子抓走了。真对不起，我求你帮忙，跟警察说个情，判我儿子轻一点。熊小宝持刀抢劫，这是重罪，他才20岁，他这辈子算是毁了”，熊天棚一边声泪俱下的说着，一边要给顾锡城磕头赔罪。

“你儿子长啥样？”，顾锡城拉起，熊天棚问道。

“他胸口有一个老鹰的纹身，长的人高马大，膀大腰圆”。

“我的天，就是他带头抢我，打我的。没想到，他会是你的儿子”。

“我整天忙于工作，不是修文物，就是去外地挖古墓，根本没空教育他。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真对不起，请你跟警察说个情吧”。

“警察都已经立案了，而且你儿子他们一伙人，都被警察送到看守所关起来了，我怎么说情呢？”。

“法庭庭审的时候，请你说好话，行不？你就跟法官说，我们对你积极赔偿，你看熊小宝还年轻，就原谅了他，行不？你这样说，法官就会采纳你的意见，判熊小宝轻一点”，熊天棚一边流着泪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三万块钱，塞在顾锡城的手里，让他一定要收下。

“不，我不能收。我们是朋友，我也没想到是你的儿子，这事情有点尴尬”，顾锡城推脱着，坚决不愿意收熊天棚的那三万块钱。

熊天棚见顾锡城死活不收钱，就对他疑惑的问道：“你不愿意帮忙？”。

“这事情弄得，，，怎么说呢？我怕我说的话帮不上忙，法官不采纳我的意见”，顾锡城也不知道怎么说话，气氛一下子显得有点尴尬。

“没事，你只要跟法官说你原谅熊小宝，就可以。你现在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熊天棚真诚的，对顾锡城问道。

“我现在没工作，，，”。

“这好办，你把伤养好，就去博物馆找我。我那边正好缺一个修复古画的人，而且你也懂书画，正是我想找的人”，熊天棚一边说着，一边丢下一万五千块钱。

“这钱给你养伤用，你千万不要再推脱。我真诚的谢谢你帮忙，希望你救我儿子一把”熊天棚生怕顾锡城不愿意，连忙站起身给顾锡城鞠躬。

“那好吧。对了，你怎么知道你儿子熊小宝抢劫了我？”，顾锡城疑惑的，对熊天棚问道。

“早上4点左右，熊小宝被送去看守所关押的时候，警察让他打电话通知家人一声。我这才知道熊小宝把你给抢了，还打了你”。

“哦，是这样的啊”。

熊天棚对顾锡城千恩万谢的感谢一番，然后就走了。

熊天棚留的那一万五千块钱，顾锡城用来买了一点治疗肝病的药，然后给母亲汇了一万块钱。

顾锡城在家养了几天伤后，就去博物馆找熊天棚。

熊天棚对顾锡城非常的热情，立即安排他进了文保处，进行古画的修复工作。

博物馆里存放着一些年代久远，纸和绢发脆变黄，或者潮湿模糊成泥状，卷轴无法打开的古画。

这些古画的骑缝章，有的一半在画蕊上，一半在背纸上，在修复的时候，必需小心翼翼，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古画就不能完整的贴合，和复原。

在博物馆古画修复师父的教导下，顾锡城很快就适应了古画修复的工作，并学会用马蹄刀。

顾锡城小心翼翼的用马蹄刀，在古画上进行“去污”工作。这种马蹄刀非常的薄，它能保证“去污”的时候，能比较好的去掉污垢，又不会损坏古画。

古画的加固，用的是“水油纸”（是元熟纸，涂上煤油，或者桐油制成）。这种“水油纸”，在加固绢面画蕊的时候，能保证画上的图案，和人物不会走形。顾锡城还了解到另外一种古画修复纸，这种纸是极薄的进口古欧洲羊皮纸。

这种古欧洲羊皮纸，极为珍贵，本身就是文物。但博物馆，从国外也进口了一些这种古欧洲羊皮纸，用来进行珍贵古画的修复工作。

顾锡城在博物馆工作三个多月的时间后，就对古画的凝洗，揭裱，上命纸，和全色等工序渐渐熟悉，并能进行全套修复工作。有的古画，在古代就被古人进行过修复。所以，在现代的古画修复工作中，修复程序更加复杂，更需要小心翼翼。

古画修复全过程：

一、凝洗：拿毛笔沾上热水，用有些湿润的笔尖，一点点地涂抹着画面上有霉点的地方。然后用羊肚毛巾吸出旧画里的脏水。通过长时间浸泡或开水烫，使得画芯与陈浆、拓纸分开。

二、揭裱：揭去原作画芯正反面的残留物，这就如同外科手术中的清创。

三、补命纸换命纸，要选择与原作颜色相似，但要浅于原作的纸张。颜色太深，盖过画芯，那就是失败的修复作品。

四、全色：就是将漏洞处失去颜色的地方补好，使画面统一。高手要做到“四面光”，即上下左右四个角度全都看不出补过。

熊天棚见顾锡城学的很快，就笑着称呼他是“顾画医”。明人周嘉胄说“古迹重装，如同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古画揭裱，修复不完整，就是对后人的犯罪。并且，在修复古画的时候，一定要给后人留修复空间，不能把古画“修死”。

熊小宝被庭审宣判的时候，法官见他年轻，又有顾锡城原谅他的请求书，就轻判他3年半的徒刑。熊天棚大喜过望，就代表博物馆跟顾锡城签订了长期工作合同。顾锡城也渐渐学会，和见识了古画修复中的一些“秘密”。

在修复古画的用品中，有一种特制的“修复水”。这种“修复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它的秘方，被列为秘密。它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古画修复的损害，能均匀成功的把命纸，和画蕊完整剥离，这种“修复水”，只有故宫，和博物馆里才有。顾锡城，和同事们称呼这种“修复水”，叫“起死回生水”。

顾锡城一边进行古画的修复工作，一边对古画的绘画技巧，特点，提款章，闲章，收藏章的印文，雕刻方法，古画诗文，古画书法，和画纸材料等，进行了认真细致的研究。

在修复古画的工作中，顾锡城也学会了一些新画做旧的方法。

如直染法：将隔夜的浓茶茶水，用排笔反复涂染放在玻璃上的新画，再用食用醋，在新画上喷洒。这样反复涂染，喷洒多次，再晾晒一个星期，画纸就会变黄发灰起旧，看起来古色古香，很有年头。然后，再把这幅画，放在生虫的米缸，或者生虫的面粉中，就会有虫蛀的效果，那画看起来就更像留有岁月痕迹的古画。一般人认为有虫蛀的旧画，是真迹的可能性很大。还可以用藤黄、花青、赭石、槐黄、栀子黄、橡碗子、红茶、泻叶等调配染料，泡染新画，等晾干后，再用明矾水涂，可以做成“年代久远”的古工笔画。

烟熏法：就是把新画挂在封闭好的小房间里，用点燃的椰子壳，或者熏香，进行长时间的烟熏。经过多日的烟熏，新画就会出现咖啡色的旧痕迹。

古画上的印章，骑缝章，提款章，闲章，一定要调配，研究好印泥，印章字体。如明代，清代的印泥，是什么矿物质配制而成，在几百年后是什么颜色，一定要研究透。

古画纸的细腻程度，脆感，手感，还有画上的颜料视感，笔色，这都是有时代特征的。画纸做旧，需要黄柏，皂角，普洱茶，白芨水，或者用旧报纸，红茶，树皮，板栗壳，砂纸，香烟灰能做出年代久远的古画纸。做涂布纸的方法，就是在麻纸上，涂石灰，或者滑石粉，面粉，H2O的混合物，再用石头在布纸上压，擦，这样就能消除布纸上疙疙瘩瘩，不平滑的问题。

唐纸，有的是用硬黄纸，竹纸涂蜡，涂成半透明，或者用麻纸涂染芙蓉花汁，或者鸡冠花汁进行加工。古代的纸纷繁复杂，如水纹纸，南唐纸，宋纸，唐纸，宣德纸等，其加工配方的程序，材料，形状大小，厚薄程度，筋脉都很不一样，有的已经失传。但是，人们通过古代典籍历史，能还原制造出一些古代的画纸，再伪造成古画，一般人根本无法分别真假。如用隔夜的茶水，加上一些酱油，几滴墨水，刷在白色的宣纸，等晾干后，抓一把盐撒在宣纸上，就能变成有斑驳特点的清代宣纸。

顾锡城根据看到的古画上的绘画技巧，和特点，回家进行模仿，练习，让自己的绘画水平进步很快，渐渐达到匠心独运，超群绝伦，下笔就有艺术灵魂的地步。一天，顾锡城正在上班，姚清水打电话给他，说有个金发长腿的外国人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