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阴影之下 第三章 那逝去的故人与新生

叶离的情绪用了三分钟就平复下来。

当李欣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叶离那张丑陋的脸上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

“你们和那只怪物是什么关系？”

叶离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很尖锐，就像钉子在玻璃上划过。

“你们能把我变成怪物，显然对它们有着深度研究，但是现在它们却在外边杀人。”

“作为曾经的一名国家公民，我需要你们有关部门做出一个解释。”

叶离的冷静出乎李欣的预料。

“是超级思维带来的极端理性吗…”

李欣开口，“老实说，我以为你最起码需要五分钟才能恢复。”

“现在看来，实验很成功。”

叶离眉头一皱，“对人体进行实验，你这是在犯罪！”

李欣盯着叶离，目光灼灼，“这是迫不得已！我们在拯救一名国家公民！”

叶离道：“我有权了解真相！”

“当然。”

李欣把随身带来的文件递给叶离，“这些本来就要通知到你，是你让龙门计划开始重启！”

叶离一愣，拿过文件，怪物般的视力让他能够三秒钟的时间扫视完一页纸，但他死死地捏着手里的文件，足足用了十分钟才颤抖着手揭开下一页。

“龙门计划！”

叶离的心中掀起狂澜。

“于十七年前秘密立项，目标为国家批量制造超级战士！”

“破译低级动物的基因链，把它改写入人体，达到全面改善士兵体质的目的！”

叶离喃喃自语，“这简直是疯了…”

李欣一字一顿，“确切的说，不是人体，是培养种。”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令人战栗的狂热，“事实上，计划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我们不光破译了低级动物的基因链，同时也破译了…人类的！”

“在当年破译的那一瞬间，我们就突然想到，人体改造，始终还是人类，可如果把人类和动物的基因混合，那么就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李欣的情绪越来越兴奋，“我们开始了造人！”

“就如传说中的上帝！”

“混合基因，射线诱导，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改进，我们终于成功！”

“那是一个完美的培养种！”

李欣忽然激动的站起，手舞足蹈，“断肢再生，不畏疼痛，强壮，迅捷，而外表和人类一般无二！除了被阉割过思维逻辑外简直完美！”

“和人类一样？”

叶离忽然有些激动。

“但这个完美的作品还是失败了。”

李欣忽然又低落下来，“我们低估了低级生物的本能。”

“在一次实验时，它的生物本能觉醒了。”

李欣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痛苦万分，“虫巢系统！”

“它在一瞬间就联系了在同步开发的所有培养种，利用它们的思维，串联成一个完整的大脑，开始了独立思考。”

叶离试着问，“它们逃了？”

李欣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它们破坏了实验室里的所有数据，我们十七年的心血一朝尽毁。”

“它们逃了，拥有着伪装的它们，我们根本无法做到追踪和辨认。”

“我们试着重启计划，但是遭到了上面的驳回，如果不是因为救你，现在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早就被销毁掉了。

李欣站起对着叶离深深鞠躬，“但是抱歉，由于对生物本能的认知不足，关于把你重新变回人类这件事，上级没有批准，因为我们不能肯定你会不会失控。”

叶离笑了笑，表示理解。

“看来你的身份不低。”

李欣道：“我是龙门计划的第一负责人，现在只是参与猎人计划的一名普通警官。”

“救下你，就是因为我们需要确切了解那些培养种的异变情况。”

叶离表示不解。

李欣解释道：“培养种拥有着超速再生的能力，而再生代表了细胞分裂和分化，同时鉴于它们基因的混乱性，这又造成快速的异变过程。”

“我们有理由确定，现在的它们已经拥有了完全独立的思考能力，我们当年对它们的思维钳制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而通过你的描述，那只蛛型培养种完全可以做到拟态和生物态的自由过渡，理由是我们在事发后三分钟内通过摄像头捕捉到了它的伪装态。”

“我们一直以为觉醒了生物本能的它们从伪装态转变为生物态的过程是不可逆的，但是现在看来它们的异变速度超乎我们的想象。”

叶离皱眉道：“所以你们想要从我身上研究它们的异变过程？”

“这个我可以配合，但是我还是不懂它们为什么要杀人？”

面对叶离的提问，李欣沉默一会儿，才轻声道：“因为生物本能。”

“这些培养种是近乎完美的战斗生物，同样它们也需要大量的能量来供应自身活动。”

“还有什么食物是比人类更好获取的吗？”

叶离的心里逐渐泛上了一点冰凉，“也就是说，它们把整座城市当成了自助餐桌…”

李欣苦笑，“事实上更糟，它们身体基因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低端生物，而剩余的百分之一的人类基因让它们对人类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叶离道：“低级生物对高等生物的向往吗？”

李欣道：“是的，它们一旦吃过人，就永远不会再去选择其它食物！”

叶离忽然咬牙切齿，“我也一样？”

李欣看向叶离的目光有些不忍，“恰恰相反，你不是培养种，所以你的身体对捕食培养种有更大的兴趣。”

“而且我相信，你的身体会针对捕杀培养种而专门进行异变。”

叶离目光冰凉，“你们制造了一个专门猎杀怪物的怪物！”

李欣没有接话，而是严肃道：“叶离先生，作为一名国家公民，你有义务配合国家工作，作为周小黛的男朋友，你有责任为了保护她而清除这些可能再次对她进行伤害的培养种，作为一个曾经的人，我们会对你进行严格的评估计划，通过你对猎人计划的贡献来考虑是否对你施加伪装态。”

“清理培养种，重新做人，这是一个你无法拒绝的合作，成交！”

李欣的语气缓慢而坚定。

叶离想了想，耸肩道：“合作愉快。”

“但是我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欣忽然笑了，“周小黛已经转入江北市第二人民医院，当她顺利醒来，我们会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我对你的理智而感到高兴，因为你的身体缘故，不论如何，你和她都不再有任何可能。”

叶离的心里有些酸涩，苦笑道：“这不需要你再提醒我一遍。”

“好的。”

李欣点点头，起身道：“你床边的橱子里有衣服，穿好衣服跟我来。”

叶离指着身上的骨刺诧异道：“我还能穿下衣服吗？”

李欣已经自顾出了门，“至少穿上内裤。虽然不是人，但是你身上还是有属于雄性生物的部分特征的。”

“…”

……

……

巨大的基地露天而建，分离成四个板块，叶离先前所处于东区的医疗区，与西边的猎人区有十分钟的路程。

“猎人区原本有正式的名称，不过我们都喜欢这么叫。”

“以后你的训练，武器研发，和系统性的配合训练都会在猎人区完成。”

走在路上，李欣跟叶离介绍。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叶离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猎人基地的前身就是龙门计划实验基地，所以这里的人对于你这样的植入种和培养种很熟悉。”

似乎是注意到了叶离的不解，李欣笑着跟他解释。

“而作为与培养种的第一接触者，你的一切都由我负责。”

“当然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认识其他同事，并且和他们搞好关系。”

叶离的脚步忽然停止。

在他面前，一栋数十米的高楼巍立，门前是大理石铺成的广场。

在广场上，有三百人的队伍肃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