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飞升 第二十二章 丑婆婆

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故人有不知保重而纵欲多劳者，极易犯之，以致发热头痛，呕吐腹胀等证。

老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婆婆走在前头也不知老驴疲乏，只是一味走着，嘴里喊道：“狐儿，狐儿——”鼠精窝在老驴头上静静听着，也不知道这婆婆要将他们带到何处。

透过树林看向山中就会发现——动荡的雾霭，卷到那里渡到那里，在暗沉沉的山林里奔腾而过，鸟雀皆躲在窝里，林中没有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行了大概半个时辰这老妪也不再喊了，再向前走片刻，终于停下来了。

鼠精抬头看，竟然走到一座村落。老妪取来钥匙缓缓将门打开，推开门，静谧的村庄并无犬吠，也没有鸡鸭的鸣叫，感觉一片死寂。

老驴踩着松软的泥巴路紧紧跟着老妪，村子中的雾气少了很多，护佑老妪的烟雾终于被鼠精认出，这不就是人们上山采药时常常用的雄黄吗，怪不得能抵抗这瘴气。

过了一个又一个老旧的谷堆后，前面才亮起明灯。

老妪推门而入，老驴已是筋疲力尽，进门后便将正空二人丢在草堆上，自己也躺在草堆上大口喘息着。

“真是头懒驴，”老妪走到累倒的驴子边，一手携着一个将他们带到屋子里。老驴像似听得懂人言般，呃啊地叫着，像是在说：“你行你上啊！”

鼠精窜到窗户上，用前肢在窗户纸上点出一个孔，趴在上面观察着。

老妪虽尽显老态却有着一股怪力，将携在身上的二人置于一张草床上，然后拿来一根手指粗的长条曲成一盘香的模样用灯烛点燃。其香四溢而出，让躲在窗户上的鼠精精神大振。

···

白雾埋阴壑，丹霞助晓光。清晨，山里的天蒙蒙亮，正空从草床上爬起，转头看到佟星月侧躺在自己身边，睡的跟死猪一般，老脸一红，慌忙跳下床叫醒了她。见她迷迷糊糊，肯定也不知道个所以然也便没在过问什么。

他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感觉昨夜被什么东西驼着，腰板都直不起来。

“咳咳——”正空大咳起来，扶着柱子还没喘息两口，忽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直逼面门。

“啊！！！鬼啊——”一口气没上来便又昏倒了过去。

佟星月扶住要倒的正空只见他面前杵着一位老婆婆，穿着一身洁净但打满补丁的外衣，又黑又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头白发虽说梳理的整齐，额上还挂下几缕银丝。

破晓时分老妪点着烛灯来到二人面前，活似那前来取命的阎王。

“这孩子，是真没救了！”老妪讲道，缓缓将手里端着的几片面饼跟两碗清水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去说了声：“掐他人中，再不行姑娘直接浇醒他也行！”

佟星月当然乐意选择后者，一碗凉水下去果真使他清醒了。

门外，鼠精躲在草堆，盯着突然出现在院落里的一只纯白色的狐狸，在它眼里，这狐狸就是有些不对劲，虽没有缠绕周身的黑气，不知为何却多了些圣光。

老妪出门查看见夜里寻找的狐儿竟然自己回来了，不由得大喜，赶忙跑去将它抱起来。

乍一看，这毛色雪白的小狐狸撅着两条尾巴，缩成一团，嘴里叼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草丢到老妪怀里。

老妪见草落入怀中只是将它取出捻在手里，道：“狐儿，狐儿，何必为了我去采这仙草。昨夜你偷跑出去，可给我吓坏了，往后咱们不采这仙草不也能活吗？”

狐狸拱了拱老妪的手示意将这草收下，随后她将狐狸抱着带入屋内。

见老驴睡死，鼠精只好掀开草堆独自离去，蹦蹦跳跳地穿过院落来到正空所在的房间。

“臭道士，昨夜怎么没睡死你啊！”它穿过窗户纸，跃到桌子上拿起面饼就啃。

“我的三清爷爷，这人长得着实丑陋，小道差一点真就见阎王了！”正空说道。

“臭道士，你只看人家表面，却不知鬼爷昨夜亲眼见到人家救了你，看来你是真的没救了！”正空细听鼠精说昨晚的情形，心中也放下了芥蒂，听到那两尾狐狸时也是一惊。

吃完面饼，正空想着怎么也要跟人家道个歉，便带着佟星月跟小竹鼠往外面走去。见这庭院干干净净，桌椅茶碗，锅具薪柴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道：“婆婆看来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啊！”

“老婆子平生两大爱好——药草，打扫，年轻人看来你还有的得救！”这老妪从里屋抱着狐狸出来，看着正空肩上得小鼠也觉得可爱便又问道：“可是你养的？”

“婆婆，晚辈先为早上的失言道歉了，至于这小鼠则是我旁边这位姐姐养的。”

“颇好，颇好，老婆子我也不是记仇的人，习惯的话就叫我丑婆婆吧，我听的惯。”她说道，还用手轻轻抚摸狐狸。

了解昨夜的情况后，正空才知道如今八月九，山中好起瘴雾。又逢大阴之时，瘴气更加厉害，丑婆婆只用一根苍术揉成的熏香就帮他们排了瘴毒，不然久了小命就不保了。

“这村子只有婆婆您一人住吗？我听外面没有犬吠鸡鸣的声音。”佟星月问道。

“原先有，只是这前十年都搬走了，不知是信了人家的传言还是怕我这老婆子，不过走了也好，虽是一个人却有我的狐儿陪伴我。时不时见路上有人遇上难，还能帮官府解决些问题。”

正空问到这狐狸的来历，也只听丑婆婆说：是山中采药时遇到顺手救下的灵狐，已经相伴了几十年，这狐狸每过十几天就会衔回来一颗仙草放入她烧水的锅里，虽没见过但服用后竟有一股暖流入身，她如今也已有百岁了。

“百岁？丑婆婆可否让我把把您的脉？”正空问道。

丑婆婆将看似枯槁的手伸出，正空一诊，大惊而难语！

只道出一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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