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日志贰佛口蛇心 224.我的身体残废，但意志依旧坚定

窗户外的飞鸟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空，大树张开着所有枝条感受着和煦的阳光，四肢健全的狗儿也在树下追逐着光点。

一只蝼蚁断了四肢瘫在那里，它在不断地挣扎。

我看着那只黢黑的蝼蚁，猛地清醒了，原来那是我的影子，挣扎的那家伙是我。

我的四个缺口被药草和布包裹着，传来药香与腐臭混合的味道，还有某些与我身体组织结合生成的不知名液体的奇怪味道。

我被人救了。

原本链接我四肢的气已经完全散去，即使伤口会修复我的手脚也不会再长出来了。

相比于我能否很好地活下去，我更关心的是这强者为尊的世界。

残废的我还能够进入修仙宗门吗？

我还能够改变世界吗？

即使有这些疑问，但我清醒地知道此刻不该自我怀疑。

奇迹已经出现了，我活下来了。

既然我还活着，那么就一定会改变什么。

“谢谢你。”看着走进来的面目慈祥的老者我向他道谢。

他是一个医者，有着仁爱的心，在看到奄奄一息的我无助地躺在那里时毫无犹豫为我做了紧急救援。

虽然他事后说如果发现我是一个坏人无论我有多强大也能第一时间弄死我。

但他相信了我，并为我使用了他珍藏的药物。

“好好休息，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高天赋的人，真是惊人！”

医者感叹着，羡慕地看着我，不过我似乎在他的眼中读到了遗憾。

“顶级天赋，你想要吗？我懂得天赋转移的方式，可以给你。”

天赋的转移无关身体状态。

在发现我的天赋之后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贪婪。

我可以确定，他也是一个人，和那些为了利益而去动作的家伙们不同的人，那么……他有资格获得顶级天赋。

但即使他没有资格他也能够获得，没有手脚的我又能做出怎样的反抗呢？

“不，我老了，这样的东西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而且……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没有去变强的动力了。”

我看着医者，他的眼中满是惆怅，我想，让他惆怅的一定是一个凄美的故事，那个表情……大牛也曾有过。

“你的手脚已经被完全替接了，即使我把它们装上你的身体，你的身体也不会承认那是你的手脚，要看看吗？”

医者忽然收敛了他的惆怅转而关心地询问我。

对我的关心……超越了他的痛苦，不想要让我看到他的痛苦于是心生苦痛吗？他是一个好人。

“不用了，健全的我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残废的我，那么，又何必执着于过去不放……在这样的状态下，好好活下去才是该做的不是么？”

我看到医者的眼中有了不一般的神色。

“安心养伤，以后我养你吧，可以给你做一些义肢让你可以进行简单的动作。”

“义肢？”

“模仿手脚的用来替代的死物。”

“他们不能够活动吧？”

“可以用天之气缠绕操控。”

“那样要对天之气有很精准的把控吧？我的身体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初学天之气的孩子那样弱小。”

“所以，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不用担心拖累我，有时候一个人也是很孤独，有个人陪老头子也真是老头子的运气。”

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拥有面前这位医者的善良世界该会变得多么美好？

可惜了，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最强的人都是依靠阴谋诡计坑蒙拐骗而一步步变强，他们的思维早已经固定，他们对自己的世界观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想要让他们为别人付出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知道被诸位强者唾骂的天道是怎样的存在……

“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请问能够麻烦你做精细的适合战斗的义肢吗？”

“战斗？你还想要与人争斗吗？”

“不，我认为这个世界不应当是强者为尊，每个人都应当尊老爱幼和谐相处，既然我还活着……我就要为此做出举动。”

医者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忽然，他转头看向了远处桌子上的面具。

“那个面具很特别。”

“听说是天道的面具。”

“真巧。”

我疑惑地看着医者等待着他的后文。

“少年，你的想法就和你的天赋一样异于常人。”

我继续等待着医者的后文。

“你知道命运吗？”

“命运？”我重复了这两个字。

“是的……或许，正是有某位伟大的存在冥冥之中关注着你，他选择了你，于是给了你身体苦难但给了你带来无限的可能的天赋和坚定的意志。”

“被选中的人？”

“是的，天选之人。”

“天是谁？天道吗？”

“我不知道天是不是天道，但是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天道。”

“力量强大到一定的地步么？”

“不只是力量。”

“还有什么？”

“责任与担当，天道不只是依靠强大的力量就能够胜任的，否则人间将要成为地狱”

“你刚刚说的巧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具化了形的鸽子的尸体。”

我看着医者等待着他的后文。

“那是天道的宠物。”

“天道的宠物，鸽子？”

“是的，数十年前多名被天道赐福的强者想要得到天道的全部力量于是对天道展开了围剿，那时有属于天道的东西落入了凡间，我知道有一只鸽子和一棵油橄榄。”

“那围剿……”

“我没有参与，是一个没有医德的古医术传承者重伤来到了我的家误食了自己的毒死后我翻看他的手记知道的。”

医者打断了我的问题并解答了我的疑惑。

“毒？”

“见到从未见过的仙人，凡人是激动的，于是他杀了自己贫穷的家里唯一的值钱的老母鸡想要好好招待仙人，在凡人把做好的饭放在灶台上去抓咸菜的时候，那个仙人却在有鸡肉的一碗里放了毒，他以为那是凡人为自己准备的。”

我沉默了。

很久。

“如果我有机会成为强者，你会看到世界变得美好的，人与人间都有着信任。”

我做出了承诺，我很认真，我知道面前的医者同我一样厌恶这样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是他没有能力改变，只是在看到有伤者的时候尽自己所能无私而不求回报地救援。

“我看不到了，但我相信你不会违背你的话的，即使是欺骗，也没有人用和你一样的话欺骗过我。”

“看不到？”

“我要到达生命的终点了，原本想要培养你继承我的衣钵的，不过没想到你的志向远比我大得多，我会给你世间最为完美的义肢的，让你的身体不会成为你改变世界的路上的拖累。”

我很想要告诉他我不想要使用别人的身体，即使那只是一只化了形的鸽子。

但我没有资格……在他得到手记的过去中并没有提起他是如何得到鸽子的。

但我信任他的善良，就像他信任我一样。

残废的我……能够选择不相信吗？

或许继承医者的衣钵的我确能够安然活这一生，但既然我有这样不凡的天赋……又有什么资格懒惰而不去改变世界呢？

医者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条原本追逐光点的狗看着我，鸟儿也在大树上看着我，不知道大树是否看着我……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它们。

只有我看过去才知道它们看着我。

不过……天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当动物化形后他们还是动物吗？

他们已经有了人的身体……

忽然，我想起了凡-恩德……

这样复杂的种族关系……该怎样处理才是正确的呢？

不过，这些都和目前残废的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该要想的，是如何加强我的天之气去将义肢利用到与我原本身体同样的程度。

要如何通过正当的方式获得力量？

忽然，那条狗躺下了，四脚朝天，还在不住地动弹着，它的脸上满是痛苦。

……它在模仿我？

猛地，它翻身起来了，汪汪叫着，脸上是兴奋的表情。

或许，我知道了……

“很不错，很棒的表演！”我大声夸赞窗外的狗。

那条狗夹紧了尾巴一脸迷惑地望着我。

或许……只有包容与改变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忽然医者出现在了视野里，他手持菜刀一下砍下了那狗的头。

他转头看向我。

“抱歉，这条狗不知道跟谁学坏了。”

我摇摇头，的确有人会因为狗这样的动作而愤怒，但我不会，我会残废在我的意料之内，我还活着才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